“程麗,照片在老家。”
顧不為立刻拿出手機輸入這個名字,跳出許多同名鏈接,一一點進去查看,沒有任何一個是符合的。
這個名字要麼是編的,要麼的確隻是一個普通人。
陳妙妙擔憂地看著他。
“你在懷疑我撒謊吧?我根本就不該跟你來的,當初也不該認識你……你們真的討厭極了,我要回家。”
這個晚上知道的所有事情,她要當成垃圾一樣丟進垃圾桶,再也不要回想了。
她起身拿著包包打算離開,顧不為快步追上她,歉意道:
“對不起,我剛才太衝動了,不該問你那些問題。但是你請放心,無論你是什麼人,是不是她,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感覺。”
陳妙妙半信半疑。
“真的嗎?”
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有多開心,我終於遇到讓我心動的人了。”
陳妙妙臉頰微微發燙,縮回手道:
“我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走嗎?”
“可以。”
顧不為關上門,隨她朝外走去,走到一半猛然想起一件事,停下看著她。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驗證你到底是不是她。”
“什麼辦法?”
“根據我哥的說法,她的皮膚是用當時一種很先進的材料製成的。看起來跟人類皮膚很像,牢固程度卻在百倍之上,可以刀割不破。”
陳妙妙捂著自己的手,忐忑地問:
“你要用刀割我嗎?”
顧不為本想試試,隻需割一個小口子就能證明她的身份,多麼簡單?
割完貼上創可貼,或者送去醫院消毒止血,並不會影響到生活。
然而看著她眼睛裡的畏懼,他立刻打消念頭,在心底罵了自己一句。
“這個辦法就當我沒說過,走吧,我送你回家。”
二人再次來到小區,陳妙妙下車後獨自回家。
在屋子裡被關了一天的冬冬撲過來,不停用鼻子拱她,仿佛在埋怨她回來得這麼晚。
她放下包包去倒狗糧,路過廚房時,看見砧板上的菜刀,腦中回想起顧不為的話
“她的皮膚可以刀割不破。”
要不要……自己試試?
陳妙妙走進廚房,拿起菜刀,鋒利的刀刃對準自己的手指頭。
她閉著眼睛想割下去,恐懼終究還是大於勇氣,把刀丟回砧板上,匆匆跑出去,再也不敢進廚房。
一周後的星期六,陳妙妙拒絕顧不為去看電影的邀請,瞞著他獨自來到監獄,再次見到陳暮生。
父女二人坐在玻璃兩邊,明明隻相隔不到半米,卻永遠無法觸碰彼此。
自由、囚禁,界限分明的兩個世界。
“你以前不是喜歡月底來嗎?因為每次見完我都會哭,而月底正好發工資,可以買點好吃的安慰自己。”
陳暮生淡淡地說。
陳妙妙很想笑一下,然而努力很久都笑不出來,乾脆放棄了。
“爸爸,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你說。”
“我真的是你的女兒?”
陳暮生忍俊不禁。
“傻丫頭,你不是我的女兒還能是誰?怎麼,等我等得不耐煩,生氣了?”
“你不要笑,我很認真的。你認真的回答我,我是你的女兒嗎?我的媽媽叫程麗,生我的時候難產嗎?我真的是陳妙妙,而不是……不是……”
那兩個字在舌頭上徘徊,她用力握了下拳頭,說了出來。
“不是阮秋?”
陳暮生愣住,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
她兩隻手搭在膝蓋上,緊緊攥在一起。
“你先回答我,好嗎?”
陳暮生素來溫暖的眼神消失了,雙眸冷若寒冰。
“當然不是,你跟她是兩個人。她早就死了,而你……是我唯一的女兒。”
“你發誓嗎?沒有騙我?”
水光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爍。
陳暮生咽了下唾沫,低聲道:“我發誓。”
陳妙妙選擇相信他,破涕為笑。
“太好了,我就知道那些人是認錯了。爸爸,我帶了新書給你,你看還有哪些需要的,待會兒我就去買。”
陳暮生的視線掃過她拿出來的東西,嘴角微揚。
“不用。”
她的心陡然一涼。
“為什麼?你生氣了嗎?”
“不是,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輕笑著,眼睛裡醞釀著一汪溫柔的琥珀光,“妙妙,下個禮拜我就出獄了。”
努力了這麼多年,爭取了無數次減刑,他終於重獲自由。
陳妙妙起初愣住,幾秒後尖叫一聲,激動地趴在玻璃上。
“真的嗎?真的嗎?太好了!”
獄警咳嗽一聲,示意會見室裡不許做太激動的動作。
陳暮生便對她說:
“你回去把工作辭掉,哪兒也不要去了,就在家裡好好待著,等我出獄去找你。”
“不行!”
“嗯?”
“當然是我來接你啊,怎麼能讓你自己去找我呢?”
陳妙妙興奮地說:“外麵變化可大了,你一個人出去會找不到路的,那天等我來接你,我攢了很多錢,可以帶你去吃好吃的。”
陳暮生怔怔地看著她,幾秒後跟著笑起來。
“好,我等你。”
陳妙妙喜滋滋地回家去,打電話給老師辭了職,開始準備迎接爸爸出獄。
出租屋是一室一廳的,隻有一張床。
到時讓爸爸睡臥室,她睡外麵的沙發。
爸爸個子高,睡沙發伸不直腿。
對了,還要給他準備一些新衣服。
她拿來手機打開淘寶,想為他挑選衣服時,突然想起顧不為。
自己辭職了,以後不去學校,得跟他打聲招呼吧。
不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
她忐忑地撥打他的電話,誰知等待很久也沒人接聽,隻得暫時作罷,先買衣服再說。
同一時間,顧不為正坐在顧不凡的辦公室裡,與他一起坐在沙發上的,還有屈尋舟與楊鶴。
楊鶴奶奶早就去世了,很多人對他拋出橄欖枝,希望他繼續參加比賽。
但他拒絕了所有邀請,自己開了家做運動裝備的公司,盈利頗豐,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這些年他談過戀愛,跟那些女人分分合合,好幾次都走到婚姻的邊緣,但不知為何還是沒有成家,單身到現在。
他與顧不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屈尋舟單手插兜,站在落地窗旁抽煙。
幾分鐘後,顧不凡帶著另一個人從外麵走來。
他穿著一件釣魚人常穿的馬甲,戴了一頂寬簷遮陽帽,長腿被工裝褲包裹著,腳踩一雙登山鞋,看起來粗糙而隨性。
但帽簷底下的臉依然和年輕時一樣,英俊奪目。
隻是淩厲的氣勢收斂許多,全都藏在幽深的黑眸裡。
“好了,人到齊了,我把上午才得到的消息說一下吧。”
顧不凡側坐在辦公桌上,拿起手機,對著上麵念。
“陳暮生,1991年出生,現44歲。2019年因偷竊學校標本、買賣他人器官等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服刑期間表現良好,屢做貢獻,減為15年有期徒刑,於本月10號服刑期滿,批準出獄。”
他念完抬頭看向眾人,揮揮手裡的手機。
“聽見了嗎?陳暮生要出獄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