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有些怕,“夫人,要不要等老爺回來發落!”
“不用,不過一個丫頭罷了,奴大欺主,還能留嗎?我就不信,老爺為了這麼個東西,還真能休了我!堵上嘴,馬上給我賣了去!”
碧蓮被堵了嘴,滿眼絕望地被拖走了。
當天,恰好雷宏有差事,去了外地,沒有回來。等雷宏回來的時候,發現不見了碧蓮,就問下人,下人們都低頭不敢言語。
雷宏覺得不對,揪住一個逼問,下人回答,“老爺您還是問夫人吧。”
白悅梅見丈夫來問,就不理他,隻顧揉著自己的臉。雷宏一看,夫人臉上泛紅,就問怎麼了。白悅梅冷笑,“怎麼了?被婆婆教訓的。”
雷宏想起母親對妻子的偏見,就不好意思,趕緊過來哄人。待問清楚是因為妻子開的鋪子賣了女人貼身小衣,他也不解,“這有什麼啊?”
白悅梅委屈地說,“咱們身邊有人去找夫人告狀,說我鋪子裡的小衣賣給了青樓女子,說我下賤!婆婆就打了我一頓嘴巴,還罵我是□□!”
雷宏看妻子哭泣,也是心疼,妻子才貌雙全,還努力賺錢,辛苦補貼家用,雖然不比如此,但是,總是一番心意。可母親卻總是不喜歡她。
與長兄不同,雷同自小就不大服母親管教,母子關係並不融洽,母親總說長子繼承家業,他就覺得父母對他不夠重視。其實想搬出來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妻子的事情是個借口。隻是他沒想到,搬出來,也不能保護好妻子。
好容易把妻子哄好了,雷宏想起來問碧蓮,白悅梅冷臉說,“不過一個奴婢,你惦記她做什麼。”
雷宏腆著臉笑,“不過隨便問問。”
“你可知道,是誰告密?”白悅梅問道。
雷宏搖頭,但他馬上反應過來,“難道是……”
白悅梅點頭,“對,就是碧蓮,我們這裡的事情,她老傳出去。她嫉恨我們夫妻恩愛,因為嫉妒就這樣害我名聲!留她不得了。”
“如此,打發也就打發了。”雷宏雖然也喜歡過碧蓮,但也知道那丫頭仗著是母親賜下的,有些張狂,有時候還在他麵前拐彎抹角說妻子的壞話。若說碧蓮告密,他也相信。雖然有點可惜,但是,若妻子不能容她,也就舍了吧。況且,他也不希望家裡有個母親的眼線。
此刻,雷宏以為妻子是把通房丫頭給攆走了,也沒細問。
可是,又過了幾日,雷宏被母親叫回去罵,他不在意地說,“不就是攆了個丫頭嘛,不喜歡就攆了。這是我的主意,不怪梅兒。”
侯夫人氣得一個茶杯砸到地上,“你兩個畜生!狠心絕情的畜生!那碧蓮不是隨便買來的,是我死去的奶娘鄒媽媽的孫女!我跟你說過的!叫你好好待她!”
雷宏撓撓頭,……母親說過麼?每次母親叫他回來訓話,他都左耳進右耳出,誰記得說過什麼。再說了,母親當她奶娘是什麼重要的人呢,他卻很討厭那個皺媽媽,小時候沒少告狀害自己挨打。那老婆子後來死了,母親還為她掉淚,自己可是心下歡喜得很。
“你們再不喜歡,還給我就是!怎麼能賣到青樓!若不是有人及時報信,我派人贖了回來,此刻,那丫頭說不定尋了短見了!碧蓮恨透了你夫妻倆!如今已經離開京城,嫁去外地了。”
雷宏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妻子不是把人攆了,是賣了,還賣到青樓去了。還好母親給贖回了,不然就碧蓮那嬌氣的性子,是活不下去。
雖然有些生妻子的氣,但是在母親麵前,還是要替她遮掩,隻好自己扛下來,“她太驕縱,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敢跟我撒潑。我就把她賣給人牙子了。誰知道,人牙子能給賣妓院去。兒子也沒想到。她家也不過是母親的奴才,怎麼奴才還要跟主子鬨啊,母親連奴才都管不了了嗎?給二十兩銀子也就是了。”
“滾!”侯夫人氣得不輕。
雷宏回到家中,問妻子,“碧蓮讓你打發去哪兒了?”
白悅梅輕飄飄地說一句,“賣了。”
雷宏又問,“賣去青樓了?”
“是啊,她壞我夫妻情分,還說要讓你休了我!我恨極了她。”
雷宏看著妻子有些猙獰的樣子,十分失望。雖然碧蓮有不招人待見的地方,可是把通房賣青樓,也有點過了,雷宏說了妻子幾句,白悅梅便委屈地哭起來。然後就把她一直以來的不滿發泄了一通,雷宏也是公子哥脾氣,兩人就吵了一架。
這件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雷宏卻對妻子不那麼貼心了。他發現了妻子殘忍狠心的一麵。
白悅梅也明顯感覺到丈夫的變化,她回娘家找姨娘哭訴,姨娘卻教她,“你給姑爺安排個通房吧,不然,你婆婆又弄人進來。”
白悅梅對姨娘算是失望了,這古代女人竟然是這樣的,怕影響地位,就親自給男人安排通房麼?這不是往自己心上紮刀子麼?
晚間,丈夫又在書房歇息。白悅梅也不想讓人去請,拉不下麵子。她獨自麵對蠟燭的時候,就想不通,自己的日子不該是這樣啊,怎麼就過成這樣了?
其實,她想不通的地方,方雲都知道,因為,幾乎都是她攪和的。
不僅是她,還有她這輩子的夫君陶二郎。
小兩口此刻躺在床上聊最近的事情,陶二郎樂嗬嗬地說,“你大姐和大姐夫不好了,他倆吵架了。該!誰讓那女人狠心,把好好的姑娘賣到青樓去,就算不喜歡,賣去給鰥夫當老婆也行,怎麼往那種臟地方賣啊!”
方雲就嗬嗬了,“夫君這般憐香惜玉,不如買來給你用?”
陶二郎訕訕地笑,“我不用。我就是覺得你姐真狠心。而且,也真是心大。什麼都敢乾。她如今關了那內衣鋪子,一定不甘心,說不定還要做彆的。”
“讓她做唄,做什麼給她攪黃什麼。”方雲無所謂地說著。
陶二郎用崇拜地眼光看著娘子,“娘子,你真厲害,怎麼想出那麼多對付人的法子?那火鍋店的一隻死老鼠,就讓她關了店。還有偷了香皂方子到處賣人,讓她賺不上錢。你不過出去讓人傳了幾句閒話,侯夫人就給你姐塞進去個通房。還有這次,也不過讓人傳開了幾句話,侯夫人就氣壞了,還打了媳婦,你姐又關了鋪子。要是我,這麼三番兩次的,說不定再也不想開鋪子了!”
“你知道為什麼我有辦法嗎?”方雲問道。
陶二郎傻傻搖頭。
“因為那個女人有好多見不得人的事情。無論是玻璃、香皂、內衣,還是彆的什麼,她都不敢讓人知道,是她想出來的。有句話,智而近妖。這麼多旁人不知道的,沒見過的東西,都出自於她手,彆人知道了,會怎麼想?”
陶二郎眨眨眼,很認真地想了一陣,回答說,“大家會想,這女人要麼是背後有個特聰明的人在教她,要麼就是她自己不尋常!”
“是啊,她就是怕彆人不知道她的不尋常。就像那玻璃方子,父親怎麼問,她都說是古書上看的,後來她姨娘替她認了,說是得自於西域客商,可是這些都無從證明。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弄出來的稀罕玩意兒,就像是憑空出來的似的。”
聽到這裡,陶二郎裹緊被子,“娘子,你這個姐姐……看起來真的是借屍還魂呢。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方雲看他有些緊張,就寬慰他,“你看,時至今日,她做什麼事情,咱沒給她攪和了呀?這些日子,你也幫了我不少忙呢。我們夫妻一心,對付她不成問題。這就說明,咱們比她聰明,比她厲害,你說是不是?”
“是,正是。”陶二郎聽見娘子誇獎,又得意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