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2 / 2)

他這裡的盥洗台上物品很少,表麵光滑,根本沒有辦法抓牢固,薑禾綠想說他這是故意刁難,人卻已經背對著他,被迫臣服。

鏡子裡,是她漂亮泛紅的精致臉蛋,披散的頭發。

“時懷見,彆在這裡……”

薑禾綠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不由得低低叫他的名字,然而回應她的是愈發難擋的洶湧。

早十點。

樓下保姆早就在等候,樓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今天雖然是周末,但按照先生的生活習性來說,和平常差不多,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耽擱了早飯時間。

除非,發生了大事。

想到昨天薑小姐的到來,保姆不約而同地都理解了,每隔幾十分鐘重新備早點,等待人下來。

和她們一樣在等的還有大狗An,狗臉疑惑,似乎在想,明明早上看見男主人下來,怎麼又不見了。

先下來的是習慣周末睡懶覺的時妄。

他穿著龍貓卡通棉睡衣,揉著淩亂的頭發,左手邊的平板亮著屏幕,下來的時候一臉不情願,嘟嘟囔囔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家裡來什麼客人了嗎。”

他昨天回房回得早,並不知道薑禾綠來了。

保姆如實告訴他。

時妄明白地點頭,“我就說老時今天不正常,這麼久了還沒起床,原來……”

這麼大的孩子,該懂不該懂的事情都懂了,還泛著稚嫩的俊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保姆思想略微傳統,怕他誤會什麼,便解釋道:“先生早早就起床了,可能最近太忙,又回去睡了。”

時妄才不聽這些有的沒的八卦,玩了會狗去用接近中午的早飯,因為一個人無聊,又喚An一起過來。

第二個下樓的是時懷見。

比起以往的清冷風範,此時的他更家常一些,襯衫袖口挽起半截,看起來隨意又閒適。他走到餐廳,讓家裡廚子做蝦餡生煎。

“我要吃牛肉餡的。”時妄嚷嚷著開口。

時懷見看他一眼,“你不是吃過早飯了嗎。”

“那我也要吃。”時妄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生煎是做給誰的,他務必要和這個後媽爭寵,“她吃什麼我吃什麼。”

時懷見懶得搭理他。

許久,薑禾綠才收拾妥當,從主臥慢吞吞地走出來。

和昨天來這裡的囂張樣完全不同。

現在的她,一個字,慫。

一想到比自己小沒幾歲的小孩用後媽的眼神看著她,她很容易緊張,如果那小家夥眼神裡再帶有一種“你昨晚和我爸睡了吧”的意味,她更像找個地兒把自己埋了算。

大早上的,她被時懷見堵在洗手間裡做了兩次,如果不是因為她喊餓還不知道要多久。

果然人不作死就不會死。

如果昨天晚上老老實實配合的話也不至於第二天挑了那麼個旮旯地。

是沙發不夠軟還是床不夠軟,她腦子壞了挑挑揀揀磨磨蹭蹭,矯情得製造今天早上的災難,導致現在腰酸背痛腳抽筋,也沒臉見人。

下樓時她看見英短貓伏在樓梯處一隻價值七位數的瓷器上,小心翼翼地朝它揮手。

這隻貓和她家裡的那隻不同,高冷淡漠,懶得搭理她。

“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貓。”她小聲嘀咕,“表麵上能裝,給隻小母貓就快-活得一批。”

剛從樓下上來的時懷見聽了這話,唇際勾起淺弧,“想罵我,直接說就行,不用指桑罵槐。”

薑禾綠回頭,發現高出自己一個多半頭的男人就在身後,比起她的局促,他的過分鎮定和她仿佛經曆的不是同一件事。

仿佛在她耳邊說“腿抬一下”的男人不是他。

她往後退了一步,保持一定的距離後,沒好氣地控訴:“我沒有。”

他沒繼續拆穿,問道:“還有十分鐘才有你想吃的早飯,要不要喝點東西墊墊肚子?”

“假關心。”

“……”

“我剛才說餓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她繼續不遺餘力地指控他,“你還問我哪兒餓了,是不是因為你沒喂飽,簡直禽-獸。”

“嗯,我的錯,下次不這樣了。”他順勢牽起她的手,“先下去吧。”

“時妄呢?”

“一個人玩遊戲,不用在意他。”

薑禾綠意識到自己不能以這樣的狀態麵對這個小孩。

至少不能讓他看出來她和時懷見做了什麼。

想要這樣的話,她必須冷靜從容。

“早上的事,誰也不許說。”薑禾綠一邊警告男人,一邊調整自己的狀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

時懷見知道她害羞所以默認了。

因為是第一次,不管是思想還是身體都非常保守,即使交出去也依然沒有開放到坦誠相對的地步,結束後她果斷把他從洗手間趕出去,一個人默默地洗澡。

而且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麼事情來,她仔細係好內-衣的每一個扣子。

保守得讓他快以為他把人給強迫了。

下樓,薑禾綠安穩吃了早飯。

本想端著“客人”的姿態,奈何這裡廚子的手藝太好了,各色菜係都有各自的特點和水平,普普通通的生煎讓她吃得味覺得到極大的滿足。

這時,保姆走過來,遞過來一個剛剛充滿電的手機。

並解釋道:“薑小姐昨晚的手機沒電了,先生讓我們幫忙充上。”

薑禾綠道謝後,給手機開了機,屏幕亮起後,也接到蹦進來的提示聲。

有於詩發來的問候。

【好妹妹,你昨天晚上死哪兒去了,給你發了那麼多條信息都沒回,手機也關機。】

再往上的信息則是:【你在哪?你爸剛剛給我打電話問你是不是在我這裡,害得我隻能撒謊解釋。】

大概十幾條信息,都充斥著於詩擔心又不滿的內容。

薑禾綠昨晚來得著急,沒有做好給手機充滿電的準備,想到害彆人擔心,忙回了一條。

【我昨晚在時懷見這裡,沒有大事。】

很快,那邊回:【哦不,你有事,你爸剛剛又打電話問我,這一次他不信我,非要讓你接電話。】

薑禾綠神經一緊:【然後呢。】

於詩:【我就實話實說了,怕他擔心,我隻好說你在時懷見那裡。】

於詩心裡大概猜到薑禾綠在哪。

好閨蜜,心有靈犀一點通,昨天看出薑禾綠悶悶的心情,加上問出來的那些話,估摸著她是找時懷見算賬了。

隻不過晚上算賬的話,很容易算出情-愛來。

薑禾綠看著屏幕上的字眼,感覺到窒息。

完了。

她還不知道怎麼向薑父提起,結果就被知道了。

雖然時妄不是親兒子,但依據言辭的態度來看,她和時懷見還是會照顧這個可憐的小孩,那麼薑父那邊能否接受,完全看她怎麼說辭。

像這種被動地知道自己花二十多年養大的閨女去男人那裡過夜,給老父親肯定帶來不小的打擊。

探查到她不對的神色後,時懷見問道:“怎麼了?”

“嗯……”薑禾綠喝了口水讓自己冷靜下來,搖頭,“沒什麼。”

想到上次和時妄走一起被父親看見導致自己第一次挨打,薑禾綠害怕時懷見要是見薑父的話會不會也被揍。

為了防止這類事情的發生,她還是自己先處理好。

“不和我說嗎?”時懷見繼續問道。

普通的小事他不計較,但她的臉色顯然不是小事。

“真的沒事。”薑禾綠搖頭,“就是想到上次在醫院的事,有點害怕,不知道怎麼處理家庭關係。”

“你說時妄嗎?”時懷見隨意地猜了句,把主動權交給她,“你想怎樣都可以,一起住分開住都隨你決定。”

“不是,我沒嫌棄他的意思。”薑禾綠搖頭,“言辭都不要他了,我怎麼忍心擺譜。”

“言辭……”時懷見突然想到什麼,“她有沒有和你說些什麼?”

薑禾綠一怔,喝水的動作都慢下來。

言辭和她確實說了一些離譜的話。

但她不知道時懷見為什麼會這麼問。

可能,是她不了解言辭。

“沒有。”薑禾綠否認道,“她什麼都沒和我說。”

“那就好。”他點頭,“你離她遠一點。”

“為什麼?”

“她不是好人。”

對時家來說,言辭何止不是好人,簡直是百年難遇的惡人。

她回來後,目的明確,那就是報仇。

而對一個無權無勢的小醫生來說,如何不露聲色地複仇後全身而退不是件容易事,時懷見以為她會來找時家幫忙,但她沒有,安靜如水,如果不是聽醫院說陳清韻的胳膊被人生生擰斷,時懷見都以為言辭是不是想要過平淡的日子了。

她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能炸時家的任何一個人。

當她主動給薑父手術主刀並且讓薑禾綠有意無意認識她的時候,也讓人懷疑是不是故意為之。

但想到薑禾綠和她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時懷見又覺得言辭不至於拉一個陌生人下水。

仍然困解於言辭神秘故事中的薑禾綠托腮,問道:“我好想知道言辭為什麼不要時妄。”

微頓,她又問:“因為小時候長得醜?不喜歡?”

時懷見覷她,“不是,時妄小時候不醜。”

“那是什麼原因?我看她似乎不想和你大哥牽扯太多,不會是因為討厭時參,所以連兩人的孩子都討厭吧。”

瞎貓碰死耗子,他沒想到小女友能猜對。

時懷見沒說具體原因,簡單回答:“是當媽的本身冷漠無情。”

餐廳門外。

時妄本想進來吃點生煎,無意中聽到這些談話,失神地杵於原地。腳下的大狗陪它一起,寂靜地等時光流逝。

一直以來困惑他的秘密,終於解開了。

想不到小時候同學調侃他說爹不疼媽不愛的那些話,竟然是真的。

最終,十五歲的孩子還是摸了摸頭發,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等餐廳裡的兩人換了個話題後,他才走進去,鬨鬨騰騰來一句。

“喲——漂亮姐姐怎麼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