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2)

獨寵你一生 微笑的羽毛 11057 字 6個月前

生孩子是貝雅卿不敢想象的疼痛, 尤其是, 當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這件事情就已經來臨。

在感受著這種前所未有過的痛之下,貝雅卿險些暈了過去,恍惚間, 她在想自己為什麼要給沈戰這個男人生這個孩子, 而他們真的隻是因為這個孩子才捆綁在一起嗎?

不是的。

孩子是個意外, 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這件事情,一半是命運,一半是蓄意。

恍惚間,貝雅卿仿佛回到初二那年, 記憶由模糊變得清晰,那時候, 她在沈戰這個少年的霸道恐嚇下, 已經當了一年多的小跟班,一天放學後, 她收到了一張匿名的紙條, 讓她到學校後麵的教學樓, 說有個秘密要告知她。

貝雅卿很疑惑,等到了廢棄教學樓之後, 感受到荒廢的淒涼感, 她覺得自己有可能被騙了,正打算轉身離開,忽然間, 貝雅卿依稀看到樓頂,有個人影手裡捧著一塊磚頭,對準她的腦袋扔了下來。

貝雅卿懵住了,腿腳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挪不開,眼看著,那塊“凶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了下來,對準她的腦袋,貝雅卿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就要跟這個世界拜拜了,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撲了過來,啪的一下,一隻手揮向從空中落下的磚頭,隨著磚頭砸在地麵上劇烈撞擊聲,碎成了幾塊,有小石粒到處滾著,少年將她撲到了一邊,兩人都摔到了地上,貝雅卿震驚的睜開眼,對上一張少年的俊臉,眼角勾長的丹鳳眼,眉頭緊皺,下唇緊咬。

少年整個人撐在她的上麵,手掌撐著地麵,貝雅卿注意到他的手臂在流血,醒目的血跡,一點點的從手臂滑落滴在水泥地麵上。

他的後背映照著黃昏日色,這一刻,她躲在他為他撐起的小小的世界裡,安全的呼吸著。

貝雅卿自從被收養了之後,因為爸媽比較忙,她的生活起居都是自己在照顧,很小很小的時候,每天自己去撿柴劈柴做飯,扛著一個大桶裡的水回來燒水洗澡,最初的時候,貝家夫婦住的是平房,環境很一般,生活很拮據,夫妻兩隻顧著賺錢養活她,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在解決,沒有人能夠幫她,有時候摔倒了,她也是自己為自己貼個創可貼,咬咬牙又繼續乾活。

貝雅卿記得有一次,家裡悄悄溜進一條蛇,嚇得她縮在床上不知所措的,家裡就剩她一個人,她隻能獨自一個人去麵對這條突然闖進來的威脅動物,最後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壯起的膽量,一邊哭著一邊拿著棍子把蛇趕了出去。

一直以來,她都是自己去麵對生活上的所有困難,即使再害怕她也要咬著牙挺過去。

而此刻,有個少年在危險之際擋在了她麵前,她嚇得要哭了,而他一聲不吭的。

“沈戰,你你你流血了。”貝雅卿嚇得舌頭都在打結,眼淚都飆了出來。

“幾把的,受傷的是我你哭什麼?”少年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女孩唇在發抖,她哭是因為嚇到了,如今的手腳都還是虛軟的。

少年從她身上站了起來,無意識間受傷的手摩擦到了地麵,痛的他嗤了聲。

貝雅卿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心裡感到十分內疚,問道:“疼不疼?”

“你說呢?”

那一定是很疼了。

“沒事跑到這裡來做什麼?要不是老子跟著你,你早被砸死了。”少年凶道。

“有人發紙條叫我過來。”女孩委屈的解釋。

“叫你過來你就過來啊,你是蠢蛋嗎?就沒有想過人家叫你過來是為了揍你?”

“可是為什麼呀,我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他們為什麼要欺負我?”

“因為你蠢好欺負。”

女孩閉了嘴,在這個大魔頭麵前,她一向是敢怒不敢言的。

可當她看到他手臂上還在往外流淌著的血,就不禁內疚起來。

他對她說話一向是用這種凶巴巴的語氣,就像有一次她無意間擦破了皮,沈戰見了很生氣,嘴裡說著要扒了她的皮好讓她長長記性,然而他手下的動作卻是拿著藥細心為她塗著傷口,沈戰是一個動作和言辭極其不符的口是心非的男人。

剛開始被沈戰盯上的時候,貝雅卿因為膽子小,一被嚇唬就害怕,可到最後,她發現沈戰隻是嘴上損人了點,其實人並沒有那麼壞的,偶爾她會故意試探他,比如在走路的時候故意去踩他一腳,想看他會不會對自己發火,結果少年隻是給她一個死亡凝視,嘴上不留情的唬她幾句,然後繼續往前走,而發現這個真相的貝雅卿在背後偷笑。

但這個少年對她是極其的霸道的,好像她是他的私人物品一樣,廢棄教學樓事件的後續就是,在周一升國旗之後,校長還在上麵拿著話筒講話,貝雅卿站在隊伍裡認真的聽著,忽然,周圍的隊伍忽然轟動了起來,依稀可聽到女生瘋狂的尖叫聲,貝雅卿定睛看過去,就看到手臂還纏著紗布的沈戰大搖大擺的接受著一排排注目禮向她走來。

沈氏集團的太子爺,連校長都是替他們家打工的,在學校裡,這個少年已經囂張到沒邊兒了,貝雅卿一看到他就覺得有事要發生,她將視線移到彆處,好像不去看沈戰就忽略掉了他正向自己走來的事實。

但她還是逃不過,沈戰抓住了她的手,拽著她往校長正發言的台上走去。

貝雅卿預感不好,身體極力往後縮,但還是被人用力拽了過去,來到台上,站在囂張旁邊,沈戰搶走正一臉懵逼正猶豫該說還是不該說的校長手中的話筒,對著全校的師生宣布:“都給我聽著,貝雅卿是我的人,除了我誰也不準動她一根寒毛,不然我把你全家的毛都扒光。”

從今以後,沒有人再敢欺負貝雅卿,當然,也沒有人敢接近她,除去那些虛偽的,因為沈戰而刻意接近她,努力陪著虛偽的笑的女生。

那些人的內心其實是十分的看不起她的。

貝雅卿在青春年少的那幾年,都被沈戰這個男人緊緊的控製在身邊,名義上她是他的小跟班,也是這個少年身旁唯一走得最近的女性,有時候,貝雅卿覺得自己隻是他的一個私人物品,隻是一個物品而並非擁有真正人權的人。

她在想如果沒有沈戰,她的生活是否會過得很正常,她可以交到很多朋友,還可以像彆的女生一樣談一場戀愛。

終於,她等到了沈戰高考以後,要去部隊當兵,她高興壞了,她覺得自己的生活要恢複正常,不再是整天圍繞著沈戰生活卑微的小跟班了。

當沈戰真的走了之後,貝雅卿驚人的發現,她竟然不習慣了,仿佛走在校園裡的每個角落,她都可以看到那個少年的身影,他凶巴巴卻很有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縈繞著,沈戰走了之後,生病了沒人再逼著她吃藥,沒有人在下雨天她忘了帶傘的情況下撐著把傘向她走過來。

以前虛偽賠笑的朋友都露出了真麵目,開始真正的孤立她,還有的趁她不注意的情況下將她的書包丟到垃圾桶裡。

沈戰走了之後的一段時間,貝雅卿險些得了抑鬱症,她感覺自己的世界每個角落都是那個英俊少年的身影,她不敢去和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接觸了,尤其是那些欺負她的同學,直到後來徐白替代了沈戰的位置,學校裡沒有人再敢欺負她。

沈戰離開的那幾年,貝雅卿不是沒有人追,尤其是上大學之後,她收到過不少的情書和禮物,以前她想像普通的女生一樣談一場戀愛,可當機會真的來臨時,她卻退縮了,她已經經曆了最好的那一個,之後她遇到的每一個異性,都比不過曾經在她的世界裡占據著她的每一個角落的少年耀眼。

有了最好的誘惑,她的胃口也變大了。

也許,是她忘不掉,某一年的一個午後的體育課,她靠在校園裡的一棵大樹上看書,看著看著就打起了盹,當她的腦袋往一旁歪過去時,他出現了,借給她肩靠在上麵,她閉著眼,其實沒有睡著,少年的手指不安分,時不時戳戳她的臉蛋、鼻子、嘴巴,緊接著,一片滋潤的唇印了下來。

她的初吻就這麼被人奪走,而她竟然沒有去推開他,而是閉著眼假裝不知道。

在貝雅卿看來,沈戰也就對她有那麼一點意思,隻是想談戀愛的那種。

因為在很早以前,她就聽說沈家是要跟柳家聯姻的,這個男人的婚姻不能自主,而她家世平凡,注定跟他是沒有結果的,於是她將自己的這份心思藏在心裡,不去期待一個沒有結果的未來。

然而在沈戰離開的那七年裡,貝雅卿連接觸彆的男生的勇氣都沒有,她心理上的去排斥,如果有彆的男人去碰她的手,會讓她感到惡心,而那個少年吻她卻沒有推開。

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真的是件可怕的事,雖然知道沒有結果,可在他還沒結婚之前,貝雅卿的這份小心思就還沒有被徹底泯滅,有時候,她會在明華相關的群裡關注從彆人的嘴裡透露出的關於他的消息,所以當聽說他要回國的時候,貝雅卿是驚喜的。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徐白的生日宴必有他的出現,她隻是想遠遠的看看他,沒有要去接近的打算。

當他和柳依依相攜入場時,貝雅卿的心裡是有失落感的,每個人都在感歎這對金童玉女看著真是般配啊,然而貝雅卿卻覺得,柳依依一點兒也配不上沈戰,那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一點兒都不配,沈戰若跟這樣的女人結婚了,她會被膈應一輩子,事實上,無論沈戰跟哪個女人結婚,她都覺得膈應。

那時候,貝雅卿的心裡是矛盾的,她想要讓他看到自己,認出自己,卻又害怕他看到自己。

既然沒有未來,從一開始就扼殺掉不該存有的心思是最好的。

於是貝雅卿決定跟他當陌生人。

然而事實並不如她所願,沈戰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在他每一次主動的接觸下,貝雅卿心亂如麻,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自拔之後,她想要狠狠的推開她,當她和晏奇約會回來,沈戰將她堵在樓梯口,捏著她的下巴命令她跟他談戀愛,她害怕,更怕這個男人明知給不了她未來,卻還是想要玩玩她。

貝雅卿不能接受這種曖昧關係,也是在告訴這個男人,自己不會去做他的地下情人,除非他能把自己帶到台麵上。

可當她聽柳依依嘚瑟的說兩家父母已經在談婚事的時候,她又開始慌了。

一想到自己喜歡的人就要跟最討厭的女人結婚,貝雅卿真的無法接受,即無法接受沈戰跟柳依依結婚,也無法承認他要娶彆的女人的事實。

貝雅卿的心越發混亂,她在想,如果她也像溫婷一樣,為了得到自己喜歡的人,把對方勾引到自己的床上,懷孕了,逼得對方不得不娶自己。

方法確實令人不齒,然而溫婷得到了自己所愛的人,隻是這樣的愛不能夠長久。

身旁有如此鮮活的例子在,貝雅卿想要奮不顧身的嘗試一次,卻又害怕遭到反噬。

那個時候的貝雅卿仿佛踩在懸崖邊,一顆心吊著。

清醒的她做不成這樣的事情,她隻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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