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百畫剛要轉身,詹文君又道:“送完郎君,速速回來,我有事問你!”
百畫再次應諾,接過旁邊侍女手中的氣死風燈,俏皮一笑,道:“郎君,注意腳下,可彆摔了跟頭,害的我挨夫人責罵!”
徐佑哈哈大笑,對詹文君負手一禮,長袖翻飛,颯颯然去了。
過了一會,百畫轉回詹文君的閨房,見她坐在白光銘文銅鏡前,穿著寬鬆舒適的貼身白襪,一頭如瀑青絲隨意的披在肩後,修長白皙的脖頸露在空氣中,閃爍著刺目的光暈。
“夫人,我給你梳頭!”
百畫從邊上的鏡屜拿出一把象牙梳篦,站在身後挽起發絲,輕輕一劃,柔若無物般落到了臀後。
所謂鏡屜,也就是女子放置妝容器具的妝奩。北周時庾信做《鏡賦》,有“暫設妝奩,還抽鏡屜”的句子。哦,這個庾信,也就是杜甫詩裡“清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的那位庾開府。
“夫人,你的頭發真好,緞子似的。還有這肌膚,欺霜賽雪,比那些整日傅粉的還要白上三分。哼,要我看,咱們揚州哪裡還有女郎能比的過?偏偏那些才子郎君都是眼瞎的,喜歡那些傅粉的……“
古代女子的化妝品多種多樣,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狀粉。狀粉的材質大多是米粉,純天然不含糖,很有後世商家吹噓的風格。不過除過米粉,還有一種鉛粉,就是將白鉛化成糊狀的麵脂,吸乾水分,碾成粉末或做成固體的外形,使用的時分就能塗成個明白臉。鉛粉固然有毒,但俗話說“一白遮百醜”,女人為了美容連命都可以搭上,這一點,幾千年了沒有變過。
詹文君不僅不傅粉,連胭脂額黃等其他妝容物都不曾用過,對容貌之美醜,她看的極淡。
”世人傅粉,自然有傅粉的道理。平日就你憊懶,讀書不用心也不用功,豈不知東漢蔡邕有番話說的極好:‘攬照拭麵則思其心之潔也,傅粉則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則思其心之鮮也,澤發則思其心之順也,用櫛則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則思其心之正也,攝鬢則思其心之整也。’一個女郎,若是連自己的容貌都懶得收拾,又如何體麵的過自己的日子?”
百畫偷偷吐吐舌頭,可我也不見女郎你喜歡往臉上塗脂抹粉啊,不過這話她隻在心裡嘀咕,卻不會真的說出口。
“你一定在想,我說的出這番道理,卻不肯照這番道理去做,是不是?”
百畫嘻嘻一笑,乖巧的為她梳攏頭發,沒有說話。
詹文君歎了口氣,道:“你跟我不一樣……你將來要嫁人的……”
“不聽,不聽!”百畫捂著耳朵,跺著腳道:“夫人你又來了,我就不嫁人!”
詹文君搖了搖頭,站起了身子,長的逆天的筆直玉腿在白襪間若隱若現,透著無窮的誘惑。
她走回床榻,側臥片刻,再抬頭時,玉容生了幾分寒意:“嫁或不嫁,都由你的性子。但有些事,卻不能由你的性子來!百畫,你好大的膽子!”
百畫身子一顫,有點手足無措,呆呆的看著詹文君,道:“夫人,你,你……”
“自從五個月前,郎主發了話,絕崖瀑布那邊已經是山中禁地,連我都無法踏足一步。你慫恿徐佑前往,到底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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