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一猶豫了下,還是進了屋,狹小的門口幾乎讓兩人擦肩而過,鼻端傳來淡淡的溫暖氣息,身子微微顫了下,腳步驟然快了幾分。
屋裡的案幾上擺放著筆墨紙硯,寫好的灑灑數千言,墨跡未乾,宮一訝道:“這是你的字?”
雖然徐佑之前極少有字帖流出,連錢塘湖雅集都未動一筆,被人從字跡認出的可能性不大,但以防萬一,他還是取眾家之所長,融合瘦金體的筆法改變了書寫習慣,日夜練習,最多隻有書王體的五成功力,可也算得上好字。
“是,難道女郎在彆處見過這樣的書體嗎?”
宮一拿出一張紙,湊近了仔細觀看,道:“正因為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書體,所以才覺得好奇。”她越看越是喜歡,林通的字跟往日常見的那些都不同,天骨遒美,頗有韻趣,筆勢纖弱,卻又屈鐵斷金,具有濃烈的個人風格,使人見之不忘。
徐佑笑道:“書法隻是小道,重要的是書寫的內容!女郎請看,《老子化胡經》隻完成了一卷,我現在寫的是第二卷。本無宗吃了這麼大的虧,不會隱忍太久,很快就會有高人出手,寫經文進行駁斥,時不我待,必須儘早把後麵幾卷寫出來,才好迎戰!”
他言辭誠懇,剖心坼肝,道:“女郎說我韜光,或許旁人也以為我隱晦,實則是高看了我,也小看了祭酒。我雖說略有薄才,可跟祭酒比,是瑩光之於皓月,九霄翱翔的青龍會忌憚吞泥吐沙的河蝦嗎?我這兩日閉門不出,真的是為了長久計,望女郎體諒!”
宮一已經信了徐佑的話,咬著紅唇瞟了他一眼,支吾道:“是我錯怪你了……對,對不住……”
這或許是宮一第一次給男人道歉,徐佑彎腰拱手,笑道:“哪裡的話,女郎肯體諒我三分,我就有十分的高興,晚上怕是要徹夜不眠了!”
“你……說什麼瘋話!”
宮一俏臉微紅,轉身就走。
徐佑倚在門口,衝著宮一的背影招著手,道:“女郎沒事多來轉轉,我一個人呆著也是苦悶的緊!”
宮一走的更快了。
天剛入夜,白易蹦蹦跳跳的回來,徐佑早從他口中問出來,五大靈官都不是當初在蔡山道觀的人,由此可知,袁青杞的籌碼遠遠不止蔡山一處。
“回來這麼早,不跟那個洛心竹套近乎了?”
白易哭喪著臉,道:“洛阿姊不理我!”
“哦,”徐佑放下毛筆,道:“怎麼不理你?”
“我們本來聊得好好的,說晚上帶她去個有趣的地方,結果到了那,她就甩手走了!”
徐佑噗嗤笑道道:“不是你對人家動手動腳了吧?”
“我沒有!”白易叫屈道:“我守禮的很,這林屋山上下誰不知道?正治你冤枉我……”
“好好好,我的錯!那到底為什麼……”
徐佑突然看到他手裡的鳥毛,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道:“你說的好地方,就是去懸崖邊抓鳥?”
“對啊!”白易理直氣壯,道:“還有比這更有趣的嗎?”
徐佑抓起一團寫廢的紙砸了過去,白易也不敢閃,直接砸到了額頭,道:“你要討女郎歡心,首要考慮的是如何讓對方覺得有趣,抓鳥……林屋山也就你一人喜歡抓鳥好嗎?我要是洛心竹,早一劍砍了你的腦袋!”
白易嚇得抱著頭,道:“乾嗎砍我腦袋?”
“腦袋裡全是屎,留著何用?”
白易被罵的全無脾氣,可憐兮兮的問道:“求正治教教我,到底該怎麼討洛阿姊歡心?”
徐佑微微一笑,道:“想知道?”
“嗯!”白易瘋狂點頭。
“教你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白易撲通跪下,連磕三個響頭,充滿希翼的眼神望著徐佑,道:“正治,彆說三件,就是三百件我也依你!”
徐佑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笑嘻嘻的問道:“白易,你在蔡山道觀學的到底是什麼武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