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結果呢?
自己的刀成了他人的盾,自己的棋子,成了他人名望之下的墊腳石!
而他自己,連做笑柄的資格都沒有,滿堂高朋,根本無人在意還有他這樣一個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許是看到陸緒的臉色委實難看,他身後一人登的站了出來,故意用戲弄的語氣喊道:“徐郎君大言不慚,妄言要振興儒門。當今之世,人人禮佛,人人信道,人人談玄,卻又有幾人願意和腐儒打交道的?你來說說,到底什麼是儒生?”
這個助攻真是到位,徐佑輕邁步,立在高台邊緣,麵向東,腳踏地,負手而立,道:“儒生者,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張載的橫渠四句,又被稱為儒門裝 逼第一,和釋迦牟尼剛出生時的那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逼 格可以相提並論。
無數人心口砰砰直跳,耳邊回蕩著徐佑那輕柔卻又似乎含著開天辟地的力量的聲音:儒生者,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我,琅琊郡王旦,願往錢塘,助微之一臂之力!”
“陳郡袁籍,甘附驥尾!”
“梁郡鄧秉之……”
“永安郡裴秀之……”
幾乎頃刻之間,自北至南,已有十數位頗有名氣的儒生主動要求加入玄機書院,這裡麵固然缺乏舉世矚目的大儒,但徐佑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隻要起步,慢慢發展,請一兩位大儒來坐鎮並不是難事。
何況,他可從來沒有忘記,袁階當年曾承諾過,答應滿足他一個請求。袁氏為江東儒宗,隻要托袁階出麵,請誰來書院都沒有問題。
由於現場的氣氛太過熱烈,不少人徑自湧上細腰台,將徐佑圍在其中,七嘴八舌的詢問有關玄機書院的種種,有些是純粹想出錢出力出人的,有些卻很聰明的從中看到了揚名立萬的機會,更有些是想投入書院學習的,反正各安心思,不一而足。
世間事就是如此,為了一個宏大的目標,可以組織起來核心力量,卻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奔著這個目標去奮鬥,徐佑不厭其煩的認真為眾人解說書院的宗旨和前景,他部分盜用朱熹的白鹿書院的約規,以“學、問、思、辯”為辦學主旨,重現孔聖有教無類的思想,不分貴賤和門第,也不分資質和老幼,隻要肯歸入儒門,皆可來書院就學,最終要達到述先聖之玄意,思整百家之不齊的目的,結束儒門當前混亂不堪的現狀。
不知過了多久,徐佑身邊的人越聚越多,顧允看看時辰,無奈取消了李仙姬登台獻藝的既定節目,好不容易說服眾人先行散去,等日後齊聚錢塘,再詳細商議,然後和徐佑回到太守官舍。
“微之,這是《八月帖》,送給你了!”顧允笑道:“我說話算話,你擊敗魏無忌時,那杯酒尚溫。”
張芝的真跡在後世沒有一字流傳,這會捧著聞名已久的《八月帖》,徐佑的興奮溢於言表,顧不得勞累,伏案認真的觀摩。
顧允好笑道:“你向來淡然,不愛財不貪色,卻沒想到竟為張貼癡迷!”
“財乃身外物,千金散儘還複來;色乃刮骨刀,紅顏皮下皆骷髏;唯有這一筆飛白,才是真正不朽的東西!”
“哦?原來微之郎君是這般看待世間女子的,若我說出去聽,可不知道江東多少好女郎要黯然神傷了!”
徐佑抬起頭,門口站著一絕美的麗人,身穿逶迤拖地的刺繡折枝繡花金帶菱裙,青髾白襳,繞著圍裳隨風而起,顯得靈動又飄逸。滿頭青絲綰成盤桓髻,雙眸丹鳳剪水,蕩漾清波,身姿修長如仙鶴,傲然且迷人。
李仙姬?
徐佑雖然沒有見過,但從她身上似乎看到了宋神妃的影子。隻不過宋神妃跟著郭勉日久,氣質裡悄然帶了點富貴氣,而李仙姬卻更偏向知性的文雅,但不管怎樣,那種青樓女子煙視媚行的風流體態,總會在不經意間跳入你的心湖,輕輕的揚起一朵斑斕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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