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2 / 2)

她本來以為傑森聽了這話之後會暗自下定決心,找個時間跟小姑娘告白的呢,結果萬萬沒想到傑森一開始的確是這麼打算的,直到他聽到了紮塔娜的最後一句話,神色瞬間便微妙起來了,糾結了半天才回複了紮塔娜一個簡簡單單的“哦”。

紮塔娜:???等等,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這人怎麼突然就不緊張了?!

傑森:……我是真的了解赫蒂·布朗。她的思考回路這輩子可能就沒怎麼正常過。

然而他所有淡然的偽裝、所有強撐著不願意表現出來的緊張和關心的情緒,在看到了開門迎出來的赫蒂的那一刻,便儘數在那雙藍綠色的眼眸注視之下,儘數碎成了齏粉。

——他本以為從自己在拉薩路池裡泡過之後,就已經喪失了跟“喜愛”這麼單純的正麵情緒相關的所有能力,畢竟能從那潭古裡古怪的水裡出來的,還能是個有自己神誌的正常人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而事實的確如此,他不是達米安·韋恩那樣的天選之子。

在從拉薩路池裡出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他的內心一直被暴虐與黑暗填滿,在從刺客聯盟逃出來之後,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街頭流浪,找不到自己的歸處,宛如在冰天雪地中踽踽獨行。

偶爾有隻言片語飄進他的耳朵,說什麼阿卡姆瘋人院,說什麼正義聯盟,說什麼隔壁大都會的超人,說什麼蝙蝠俠和他的新的羅賓小助手……他隻是腦子不太能思考了而已,又不是喪失了聽力,所以隻能完全被動地接受著這些對他來說,過於苦澀而悲傷的消息。

遠處的大都會裡有人間之神,更遠一點的紐約建立起了新的超級英雄的組織,哥譚的黑夜裡依然有黑暗騎士和他的活躍的小助手的身影……然而這些,就全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就好像他是個深夜獨行的盲眼旅人一樣,隻能聽彆人轉告他,在他行經的路旁與即將去往的未來,都有花紅柳綠、有萬事稱心,有繁華似錦、有愛與希望——

卻始終都是他聽來的,做不得數,不是他自個兒的東西。

這種感覺微妙得很,就如同鏡中看花、水中撈月般,永遠都朦朦朧朧;又像是霧裡再隔萬水千山、遙遙相望似的忽近忽遠,淨是些虛妄的美好,旁人的東西。

哪怕聽來了,也隻能聊以解渴,暫緩一時之急;卻又如飲下鴆毒,處處隱患,不能長久。

他獨自一人在無窮儘的黑暗裡呆了太久太久了。她與他同行的夥伴不是沒有,法外三人組是多好的朋友啊,他們曾一起並肩作戰、出生入死,是可以放心地將後背的空當和自己的生命都儘數托付的朋友,但是他們也都隻是過客而已:

因為他們有自己的家,也有自己的愛人,是不可能永遠和他這匹獨狼綁定在一起的。

就好像是在黑夜裡偶然綻開的一點花火一樣,短暫的光芒璀璨過後,是在對比之下愈發難耐的孤單和寒冷。

直到有一天,有個黑發的小姑娘帶著她的本子和筆,嘴裡還叼著個光芒抖抖索索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兒了的手電摸上了閣樓,和躺在廢墟中思考人生的他雙目相對,他刹那間就覺得自己的心靈被擊中了:

在那雙藍綠色的、明淨的眼睛裡,他能看見漫天璀璨又爛漫的星火。

——但是在另一方的眼裡,其實當時也沒那麼浪漫。

畢竟很久以後的赫蒂難得說漏了大實話,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什麼人竟然能用體重砸塌閣樓”的這個問題,分心之下完全看不見還帶著頭罩的傑森的眼睛,用赫蒂自己的原話修改一遍傑森的感想的話,隻能勉強說是“她的心靈的窗戶對上了一隻紅桶上的兩個孔”。

不過那也都是後話了。

傑森珍而重之地緊緊抱住他失而複得的小姑娘,頗有劫後餘生之感,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點幾不可聞的顫抖的意味:

“……好姑娘,彆嚇我了。”

“我失去過你的音訊,可那時我好歹還能找到被變小了的你。這次你直接就從我的麵前消失了,人間蒸發了整整二十八小時零四十分鐘,是個人就接受不了這一幕的。”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赫蒂被他抱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了,紅頭罩的臂力擺在那裡,可不是跟人開玩笑的,哪怕他已經有意提醒過自己,在他麵前的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情緒激蕩之下也有點失常。

傑森一感覺到赫蒂吃痛的推拒動作,便趕緊放鬆了對她的桎梏,隻是雙手依然還環在她的腰側,凝視著她那明淨的眼睛。他覺得這句話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便隻能在這無言的沉默裡,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說給麵前的她聽:

在這沒有你的二十八個小時裡,我度日如年。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的伏筆解釋】

之前哈莉和帕米拉剛落網,準備改過自新的時候,哈莉說的那個“類似催眠的感覺”,就是大赫蒂把自己催眠成了係統,暫居在小赫蒂身上的事情。所以哈莉才什麼都看不出來,畢竟在她麵前的可是兩個都被催眠了的赫蒂,是兩個人,信息疊加之下怎麼可能認得出來嘛_(:з」∠)_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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