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李二不禁微微皺眉,問道:“有辦法能夠改進嗎?”
胡迭搖了搖頭,在後世雖然也有機織的毛線衣,但那種機器實在太過複雜了,在唐朝要想實現,根本就不現實。
李二沉呤道:“這便有些麻煩了,若是一個織工半月才能製成一件衣服,那產量如何上得去?”
胡迭說道:“這點,臣也想過,臣的辦法是:我們可以雙管齊下,一方麵開辦作坊,招收熟練的工人進行織衣,另一方麵,我們也可以將這織衣之法傳遍天下,讓大唐的每一個婦人都學會織衣,這樣一來,富人的家裡可以直接購買成品的毛衣,而窮人,也可以買回毛線自己編織。”
李二聽這言,卻是有些懷疑,問道:“這可行嗎?朕看這衣,雖然簡陋,但這編織的線路卻頗為複雜,尋常農婦,能夠學得會?”
胡迭笑著說道:“絕對沒有問題,陛下彆看這整件衣這麼複雜,但實際上,這衣所用到的針法也就是那麼兩三種而已,除了收邊時需要變換一下針路,絕大多數時候都隻是簡單的重複,臣已經找人試過,就算是從來沒接觸過的織工,隻要用心學,一柱香的功夫便能將這幾種針法學會,再織個一兩天,差不多就能成為熟工。”
李二奇道:“這麼簡單?那你當初還怎會花費百貫去懸賞,還收了那麼一個賤籍的學生?”
胡迭正色說道:“陛下,俗話說得好,重劍無鋒,大巧不工,越是看起來簡單的結果,要實現它便越是困難。就拿這件衣來說,它所用到的針法雖然隻有三種,但這三種針法,卻是臣那個學生從他自小琢磨的數十種針法中,依照臣對這毛衣針法的要求特彆挑選出來的,為了提高織衣的效率,又對編織手法進行了一係列的改良,最終才製訂出現有的這套標準,也正因為如此,它學起來才會如此的簡單,但在這其中,若沒有臣那個學生日以繼夜近乎不眠不休的苦思,是絕對達不到現在這般效果的。”
李二聞言,若有所思,輕歎道:“倒也是這道理,這樣看來,你那學生倒還真有幾分靈氣,也懂得知恩圖報,不枉你這般看重他。”
胡迭笑道:“這小子確實不錯,目前來說,是我教過的所有學生中學得最快最好的,將來肯定是個好幫手。”
李二惋惜道:“可惜他這出身實在太低,不然,就憑這份功勞,便是封個一官半職的,也沒人能說什麼了。”
胡迭撇了撇嘴,眼中透出幾分鄙視:李二就是屬耗子的,看到什麼好東西都隻想著往窩裡扒——俺都說了,這學生是為自己將來準備的幫手,他這都還琢磨著要來挖牆角,得虧是唐祖兒出身夠低,否則,這還沒出師呢,就已經惦記上了,做人怎麼能夠這麼無恥?
心裡這樣大逆不道的想著,但胡迭的嘴上卻說得很是恭敬:“陛下能有這份心,便是抬舉他了,臣也跟他說過,他這出身,出仕是彆指望的了,立再大的功勞,無非也就是在財貨上予他一些補償。”
李二點了點頭,隨口說道:“既如此,便以你的名義,替朕賞他些錢銀吧。”
胡迭沒問賞多少,這種事情,本就不可能讓一個皇帝親自去開口,聞言急忙謝道:“臣替他向陛下謝恩。”
李二看了他一眼,奇道:“看來你對這個學生還真的挺看重的,朕還真是好奇了,一個賤籍之子,真有這麼好?”
胡迭心中立刻敲起了警鐘,乾笑道:“陛下手中彙天下英才而用之,文臣武將一大堆,當然不覺得什麼,可臣到現在,這科學院也就是一個空架子,連個辦公地點都還是用的陛下賜給臣的宅子,想找個得力的幫手,實在太難啊。”
摸了摸鼻子,李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從科學院成立至今,他也不過就是給胡迭撥了幾百貫的經費,倒不是不舍得給錢,隻是如今這大唐,處處都要花錢,民部那裡是咬死了沒有半點節餘,就這幾百貫,都還是從他的內庫裡掏的,胡迭能憑著這樣的條件把事給辦成,還真是挺不容易的。
想了想,李二也覺得科學院老這麼連個正經的官署都沒有,也不是個事,沉呤道:“這些天也確實難為你了,要不這樣吧,現在那個宅子既然已經做了科學院的官署,朕便另賜你一座宅院,另外,再從內府中拔付你兩千貫的經費,你看如何?”
在李二看來,他這番安排,也算是對得起胡迭的了,兩千貫已經不是一筆小數目,便是內府中要拿出這麼多錢來,也是挺肉痛的,若不是看在胡迭接連立了這麼多功勞,而這羊毛衣的製成,又必將為大唐增添一大財源的份了,他是怎麼都不會如此大方的。
可出乎意料,胡迭卻是想都沒想便一口謝絕:“謝陛下,不過,請恕臣直言,科學院要想起步,無論是人才還是經費都是必不可少的,若是光靠陛下從內府中接濟,怕是杯水車薪,根本頂不了多大的事,而且宮中用度本來就已經很節省了,臣也不忍心讓陛下為了科學院再節衣縮食,所以,臣鬥膽請陛下能給科學院一份特許,讓我科學院也能經營這教坊青樓的生意,以此盈利來彌補經費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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