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前, 皇宮——
鬱祁泠這三個月仿佛是一個行走的冰塊,無論走到哪裡,哪裡的氣壓就會變得極低, 讓人不寒而栗。
起初若蘭還會勸勸她, 安慰她, 但每當對上鬱祁泠陰森瘋戾的眸子, 她便嚇得想要馬上逃離。
隻有安樂, 能換得鬱祁泠的一絲憐惜。
她是岑紫瀟抓來的貓,早就被鬱祁泠視為了她和岑紫瀟的孩子, 安樂是一隻很有靈性的貓,也是鬱祁泠僅剩的, 為數不多的慰藉。
這天,鬱祁泠一如往常,癱坐在養心殿的龍椅上,輕撫著懷裡的貓, 眼神空洞的看著殿外。
她並沒有成為百姓們渴望的明君,她很反感這那些所謂的,很重要的政事, 每當她拿起一本奏折她的腦中就會浮現出,岑紫瀟朝自己撒嬌,岑紫瀟偷懶, 岑紫瀟與自己一同批奏折的樣子。
這些曾經美好的東西, 無不讓現在的她感到十分痛苦。
所以鬱祁泠什麼都不想做, 她通常就會這樣坐著, 看著門外,從朝陽到夕陽,再到黑夜。
又是輪夕陽西下, 殿外的世界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溫暖的光輝。
突然,有一隻白鴿緩緩飛來,降落在門檻上。
鬱祁泠的眼皮動了動,其實有不少的鳥都會停在這歇息活著是做些彆的什麼,明明很常見的情況,鬱祁泠的心卻莫名的緊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朝白鴿走去。
鬱祁泠鬱祁泠越走越近,那白鴿沒有受到驚嚇逃跑,反倒是撲動翅膀,飛到了鬱祁泠的肩膀上。
這一舉動讓鬱祁泠心中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有些緊張的將白鴿抓起一看,果然它的爪子上抓著一卷紙條。
原本灰色的眸子,驀地染上一絲頗有光彩的緊張和期待。
顫顫巍巍的將白鴿爪子上的紙條拿下,一鬆手,白鴿便撲動翅膀離去。
打開紙條的這短短兩秒中,鬱祁泠的在心裡祈禱了無數遍。
紙條打開,上麵僅有的三個字,讓鬱祁泠一瞬間欣喜若狂。
拿紙條上赫然寫著:
——萬叢山。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鬱祁泠便帶著幾十個禦林軍出宮了。
萬叢山是大岑南部的蠻荒之地,那裡荒無人煙,是大岑南部百姓們的禁地。
岑紫瀟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鬱祁泠雖然疑惑,但是她絕不肯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六天的快馬加鞭,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萬叢山。
從馬車踏入的那一刻起,鬱祁泠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撩著馬車的簾子盯著外麵一刻都舍不得眨眼。
不肯錯漏任何一處地方。
也讓鬱祁泠的心開始一抽一抽的疼,萬叢山環境如此的惡劣,岑紫瀟從小嬌生慣養,又貴為九五至尊,以前被貓抓了都要在自己懷裡淚眼汪汪的撒嬌,她要如何能在這裡承受得住?
岑紫瀟自己肯定不會來這種地方,鬱祁泠的眼神漸漸變狠,究竟是誰,是誰將她拐到這的。
……
“停車!”
百裡雲洪亮的聲音將鬱祁泠從思緒中震回,瞳孔驟擴,心跳猛地加快,鬱祁泠將前麵的簾子狠狠掀開。
隻見不遠的前方,站著的,是自己日日夜夜都幻想見到的人。
腦子裡有煙花炸開,巨大的欣喜就快要將她淹沒,鬱祁泠跳下馬車,她也很怕,怕這一切都是自己思念成疾的幻覺,想要馬上將岑紫瀟緊緊抱在懷裡,就算是幻覺,也要緊緊的抓住!
好在,不是幻覺,身體的觸感懷裡的柔軟真真實實的存在。
“姐姐……”
懷裡的人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咽嗚。
好像是包含了所有的委屈,讓人聽得心都要化了,讓人想把全世界都搬到她麵前,就算這樣,也彌補不了她受的苦。
“姐姐…..”
“瀟瀟……瀟瀟…”鬱祁泠底下頭,岑紫瀟就像一隻流浪了很久的小貓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在自己的懷裡不停的蹭著。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鬱祁泠喃喃著,沒人能知道她有多開心,多慶幸。
“你不許再消失了,不許了……”
誰也不知道她這三個月有多麼的痛苦,失去岑紫瀟的感覺實在是太窒息,太難受了,鬱祁泠不斷的收緊手臂,將岑紫瀟死死的鎖在自己懷裡,誰也搶不走,她自己也彆想走掉。
這三個月以來的委屈,受過的苦,都在這一刻宣泄出來,岑紫瀟埋在鬱祁泠懷裡,失聲痛哭。
雙臂在不斷收緊,岑紫瀟身上的傷口被勒到,她卻像沒感知到一樣,緊緊的擁著鬱祁泠,往她的懷裡蹭。
兩人緊緊相擁著,漂泊流浪的心終於找到了歸屬,渾身上下都令人舒適,溫暖的,安心的。
有千言萬語,卻又被堵在口中,不知道怎麼說,隻能不停的呼喚著對方的名字。
抱了不知多久,岑紫瀟才遲鈍的感受到身體的疼痛,將鬱祁泠稍稍推開了些。
岑紫瀟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鬱祁泠,眼淚還在不停的流。
“姐姐,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鬱祁泠對岑紫瀟的思念不比岑紫瀟的少,甚至已經瘋魔了,眸色深暗,裡麵藏著的占有欲就快要溢出來,一手掐住岑紫瀟的後頸,低頭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