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你的未婚妻?”

寧逐一愣。

上次兩人在清平洞裡見過一麵,他就對楚隨之口中的未婚妻印象深刻。聽對方說這個女人不僅退了對方的親,還把對方打出家門,更在之後紮了對方胸口一刀。如此狠毒的女人,如果是他的話不會沾染這個女人半分的東西,為何楚隨之還隨身帶著那個女人最喜歡的酒?

楚隨之按捺下激動,暗道終於來了,老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他垂下長睫:“是,這是她最喜歡的酒。我記得那還是她沒有退婚的時候,我每次在酒館都能碰見她,她當時就捧著一壇酒小口小口地喝,珍惜得不得了。

浮光花酒在我們那裡很是稀有,我有時候饞了想向她討兩杯都不成,一見我過來就恨不得拿鞭子抽死我。”

楚隨之本想用厲鳶引出話題,但不知怎地說著說著,真的回憶起了從前。

想到那個雨夜,還有厲鳶護著酒壇的嬌憨模樣,他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你們兩個是從小的婚約嗎?”

“不是,我也是在遇見她之後才知道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但我和她是從小的婚約,我們兩個一起長大。說起酒,我好像也見過她偷偷地喝武道先生藏在床下的酒,還威脅我說不許說出去。”

楚隨之:“……”

雖然他成功地引出了話題,但他不想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和彆的男人青梅竹馬的溫馨故事謝謝。

楚隨之深吸一口氣,狀似隨意地問:

“那你們兩個現在呢?怎麼樣了?”

寧逐沒有說話,悶不做聲地喝了一口。

半晌才道:

“我現在心中混亂,不知如何與你說。自從上次和她在清平洞一彆之後,我的腦海裡總出現她的眼淚,還有她在生死之間說著不會離開我的話語。

明明知道那隻是情急之下說出的話,明明知道她本性殘酷,明明知道她曾經折辱於我,但我還是控製不住……”

楚隨之:“……”

怎麼辦,現在他好想殺了這小子。

把厲鳶弄哭的明明是他,怎麼到這小子的嘴裡成了為對方流的眼淚?

同生共死算什麼?他和厲鳶相愛相殺了不知多少次!

他深吸一口氣,試探地問:“那你剛才是為了此事犯愁?”

寧逐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開始看不透她。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彆的男人,然而卻總給我一種錯覺……”

楚隨之聽到“彆的男人”眼角就是一抽,他再度按捺下心中的怒火,仔細分析。

應該是厲鳶旁邊的那個男人刺激了寧逐。

看來寧逐和厲鳶的感情也不是那麼穩固,現在寧逐對厲鳶已經開始不滿,隻要他再加把柴,把這種不滿變成怨恨,到時候就能直接拆散這對狗男女了。

他歎口氣:

“當年我被我的未婚妻退婚的時候,也曾經像你這樣徹夜未眠過。”

一聽到這話,寧逐就被引起了興趣。

他現在對感情一竅不通,心中一團亂麻,在他看來楚隨之是過來人,肯定能給他一點建議。

楚隨之接著道:

“當時的我被她的家丁打出門外,本想著這輩子翻身無望,卻沒想到得到了一段機緣。我治好了身上的上的傷,但心上的傷卻無法治愈。”

“那你後來是怎麼走出來的?”

楚隨之也喝了一口酒:“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隻要修煉,修煉得多了似乎也就忘了感情上的傷痛。更何況她之後屢次傷害於我,就是再軟的心也會硬了。”

寧逐沒有說話。

如果修煉有用的話,他早就能放下了。

楚隨之想了想,又開始添油加醋:

“更何況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將腳步止於一個女人的身上?我之後遇見了那麼多的女人,我才發現這世上比她溫柔比她漂亮的女人多得是,隨便拎出一個就能氣死她。

你若是身邊有合適的,又何必隻吊死在她的身上?”

寧逐冷靜地反駁:“若真如你所說,你已經將她放下,且身邊有無數紅顏知己,那你就不會將過去的事記得那麼清楚,且還隨身帶著她最喜歡的酒。”

楚隨之:“……”

這小子是上天派來坑他的嗎?

“況且……”寧逐垂下眼睫:“我和她並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她隻是抽了我一鞭子而已,並沒有將我打出家門,也沒有紮我一刀。與你的未婚妻相比,她足夠好了。

而且我們不止有過婚約,還有從小在一起長大的情分。我如此努力地修煉,就是為了讓她看得起我,我也從沒有想過要殺她。”

楚隨之:“……”

他卻不知道,自己這一波操作竟然讓寧逐開始珍惜現在,在他未婚妻的身上發覺出厲鳶的美好,甚至已經開始想通了!

老子是來策反的,不是讓你在他身上找安慰的!

楚隨之麵目猙獰,徐老怪在鐵牌裡哈哈大笑。

他忍住聲音的顫抖:“不是,既然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那她還退婚,豈不是更加不可原諒嗎?”

寧逐道:“這是不能調和的矛盾,她厭我殘疾廢物,我恨她刁蠻無情。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踏上你和你未婚妻的後塵。”

楚隨之一手捏碎了酒杯。

他不知此刻該說什麼。

是羨慕?

羨慕寧逐能和厲鳶從小在一起長大。

是嫉妒?

厲鳶雖然也退過寧逐的婚,但卻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是懊悔?

懊悔他不該那麼絕情,屠了她的全家……

他胸膛起伏,正想說什麼,就聽見遠處一聲呼喚:

“寧逐哥!你在哪裡?怎麼還不回來?”

寧逐此時心中開闊了不少,他起身,道:“多謝楚兄開導,我該走了。”

開導?他開導個屁!

他是來挑撥離間的!

楚隨之壓下心中的翻湧和惱怒,裝作平靜地站起來:

“看來你還有同伴,你們此行要去哪?”

寧逐道:“去中原,抓一隻地階的蒼獸。”

楚隨之看了看天色:“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走,能不能和你們湊合一晚?”

寧逐點頭:“也好,我把你介紹給他們。”

楚隨之想了想,意味深長地一笑。

……

厲鳶坐在火堆旁,昏昏欲睡。

馮子傑雖然看不上寧逐,但對美人向來是心胸寬廣,他見穀飛雪急得團團轉,就勸道:

“穀姑娘,寧逐那麼大的人了,況且武功那麼高,怎麼可能會出事,你不要太擔心了。”

穀飛雪眼眶紅紅地沒說話。

厲鳶打了個哈欠。

打到一半,她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暗道難道是太冷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烏雲密布,滿月隻能探出一個角,也沒什麼不對啊?

她搓了搓胳膊,正想往火堆旁湊一湊,就聽到馮子傑哼道:

“你看,這不是回來了?”說完,語氣一轉:“哎呦,怎麼還帶個人回來?看樣子是個男人?”

厲鳶攏好衣服,敷衍地一抬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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