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傳奇11(1 / 2)

信息中心一如既往的忙碌。

“天樞小隊的生理數值有所回升,疑似脫離險境,警報級彆降低至二檔。”

“213兵團已抵達目的地,正在等待新的指令。”

“即墨山周圍已清理乾淨,所有道路已封鎖。”

“領導已批準最新預案,搬山行動正式開始。”

“炸·藥已到位,挖掘機已到位,施工部隊已準備就緒……”

“計劃暫停,原地等待最新指令。各方注意,最新消息,天樞小隊已回巢。”

*

天樞小隊是被兵團的人撿回去的。

搬山行動開始後,213兵團湧入即墨山,進行戰略定點——方便施工隊確認爆·破的具體位置——順便搜尋即墨山上的漏網之魚。

這麼說,可能很難產生清晰的認知,甚至誤以為這跟天樞小隊之前上山的行動沒什麼區彆,都是在貿然赴險。

但實際上,這兩者區彆相當大。

213兵團全都湧入即墨山是個什麼概念——數萬軍人搜山的概念。

人群的密度達到了黑壓壓的人頭密密麻麻充斥整座山的地步,從山頂到山腳,一眼看去全是全副武裝,腰間係著繩子的軍人。

考慮到即墨山的特殊狀況,為了避免幻覺的影響,所有人腰間都係著繩子,沒有落單的個體。

除此之外,他們針對性的做了更多防護措施,定時定點撤退輪換,每隔五分鐘進行一輪彙報,以及無孔不入的攝像頭——攝像頭遍布了整座山。

為了避免信號不好,國家緊急調了一支基建隊伍,直接圍著即墨山修建了數個臨時的信號站點,眼下正準備在山上也修上幾個。

在這種力度的搜山下,天樞小隊一離開那座墓就立即被發現了,緊急送往醫院。

於是,天樞小隊在墓下的經曆連同攝像機的儲存卡一起彙總到了國家手上。

大屏幕上,視頻的進度條走到了最後,停頓在最後一幕上——水麵上漂浮著大量水藻和破碎的雕像,池子兩旁的青磚上有著複雜的雕刻痕跡,讓人眼花繚亂。

水池位於墓室中心,呈現下凹的長方形。在墓室另一側,白骨堆成了山,附著著一片黑壓壓的蟲子。

攝像頭偶爾掃到墓室的牆壁,一整麵壁畫描繪出新的場景,在金麵具衰老之後,有一個年輕人戴上了這副金麵具。

他開始追求長生,派出大批人手尋找長生的辦法。

在壁畫的最後,畫的是一些渺小的人捧著一個玉盒走到了金麵具身前。

反複研究了數遍這幅壁畫的專家將壁畫內容娓娓道來,最後總結道:“所以又是古人追求長生的刻板印象。”

他澄清道:“在現實中,出土的古代墓室很少涉及長生之類的元素,墓室裡的壁畫是用來歌頌墓主人生平的,不是用來講神話故事的。”

“不過在裡,”對方攤手道:“它愛咋樣咋樣,反正我也管不了。”

有人咳嗽了兩聲,將話題拽了回來:“所以這個墓主人的目的很有可能是長生,再來看看這個……”

他將視頻的進度條往回拖了一截,重新播放了一遍季汀進入墓室,跟天樞小隊相遇的完整過程,劃出重點:“他在繞圈子。”

墓室的範圍沒有大到需要季汀繞那麼多遍圈子的地步,但在視頻中,季汀就像壓根沒看到墓室正中心的水池般,徑直朝著墓室的另一個出口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折返,下到水池中開始繞圈子,明明天樞小隊就在不遠處,他卻好似沒看到般,全程自言自語,偶爾手舞足蹈的上演獨角戲。

順帶一提,在視頻中,天樞小隊的狀況也明顯不對勁,因為水麵隻到大腿的高度,所以他們是以一個麵朝下的姿勢,將自己淹在水裡,人為製造了被水藻纏繞險些窒息的場景。

“受到了幻覺的影響,兜圈子算什麼?”有人暫停視頻,翻了翻記錄道:“根據天樞小隊的闡述,他們在被季汀救下後,還看到了一條戴著麵具的巨蛇和戴著金麵具的幽靈。”

“金麵具很有可能就是墓主人,以及這一係列幻覺的製造者。”

“季汀讓天樞小隊帶回來的話是他的猜測是正確的,也就是說季汀在裡的特殊身份不僅真實存在,而且連帶著那些傳言也都變成了真的。”

“我們再來看下佘浪提到過的江湖傳言:一,季汀曾在五十年前來過這座墓,二、季汀能跟粽子對話,三、季汀曾是最出色的盜墓賊。

綜合這幾點,我覺得墓主人是否真實存在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毫無懸念了。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觀中,‘特殊生物’確實存在。”

“傳言變成了真的……這是什麼原理?”有人看向劉組長:“你們跟那些‘角色’溝通的怎麼樣?套出話來了嗎?”

劉組長揉了揉眉心:“我們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一點,這些江湖傳言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江湖傳言,我這邊抓……請來的那些‘角色’對季汀的認知非常片麵,他們知道他的存在,但隻知道他是個神秘莫測的大人物。至於這些所謂的江湖傳言,他們壓根沒聽說過。”

“又是他書中戲份的多與少導致的區彆?”

“不,這次應該不是。佘浪也沒在原文裡出現過。而且你應該也注意到了,佘浪對季汀不存在超越常規的信任——當然,因為季汀在裡的身份有些複雜,所以這一點很難直觀的察覺。”

劉組長插入對話:“有意思的地方是,雖然他們沒聽說過這些,但如果你旁敲側擊的提起‘季汀是個頂尖盜墓賊’之類的話,他們就會立刻接受這個設定。”

“我們懷疑,就跟之前的‘控製跟現實融合走向’的實驗結果一樣,隻要季汀跟角色達成一致,那他在裡的人設也是可以影響的。”

有人立馬察覺了這個結論裡不夠明確的部分:“你說的‘季汀跟角色達成一致’指的是某個角色,還是所有角色?目前來看,佘浪一個人就能起到這種效果。”

“或者我們發散一下思維,既然季汀的個人意願同樣可以造成影響,那為什麼一定要由角色來主導季汀人設的走向?我們可以直接幫助季汀建立一個完整的形象,引導角色發散思維,這更有利於我們控製與現實融合的走向。”

“我建議在接下來的特殊事件中,針對性的進行相關實驗。”

*

越靠近主墓室,那股陰冷感就越強烈,哪怕季汀用防護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仍然察覺到了幾分寒意。

一路走來,他見到了不少墓室,有的滿地狼藉,殘留著“前輩們”探索後的痕跡;有的金光燦燦,陪葬品堆成了小山;有的屍骸遍野,盤踞著巨大體形的怪物……

說實話,在這麼誇張的所見所聞麵前,要求季汀相信他看到的都是真實存在的,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季汀估摸著,他見到的這些場景中有一半是真的就已經夠誇張了,如果全是幻覺,也不怎麼讓人驚訝。

虛影可沒出現在原文裡,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他懷揣善意和信任,那它沒理由不利用幻覺對他製造影響。

所以季汀對這些場景都表現的相當平靜——直到走到主墓室為止。

主墓室居然在水麵之下、暗河之中,波濤洶湧的暗河中湧動著蠢蠢欲動的黑影。

在虛影的帶領下,他們通過暗道抵達了目的地,如果是其他盜墓賊的話,光怎麼進入主墓室就是一個大難題。

可見墓主人為了防止被打擾,究竟做了多麼充足的準備。

季汀這麼想著,不由看了眼飄得飛快的虛影。

在靠近主墓室後,虛影的迫切就徹底無法掩飾了——他簡直恨不得直接飛過去。

塵封的大門沒有開啟,一旁的牆壁上露出了一道小門,季汀從暗道中鑽出,迎接他的是一片黑壓壓的身影。

他動作一頓,借著長明燈的光照打量前方一動不動的人影,看出了幾分端倪,那是一堆穿著護甲戴著麵具的陶俑。

相比之前的雕像而言,這些陶俑不管是做工還是服飾都無比精致,堪稱栩栩如生。

它們圍成了一個圈,拱衛著墓室中心的巨大棺槨。

虛影已經飄到了棺槨旁,見季汀落在後方,不住催促他:“快來!快來!時辰快到了!”

季汀小心翼翼的側身,避開那些陶俑手上的武器——那不是樣子貨,而是貨真價實的刀木倉劍戟。

季汀懷疑,如果有必要的話,這些家夥或許真會起來殺敵。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有必要的時候,就如同季汀這一路的遭遇般,那些陶俑跟他相安無事,他順利穿過外圍,看到了棺槨。

巨大棺槨樣式複雜,雕刻著層層疊疊的紋路,附著著一個又一個的金麵具,就像一張巨大的臉,十分滲人。

最滲人的是,棺槨一直在輕輕晃動。

虛影已經飄到了棺槨上方,指揮季汀:“你把它打開……”

季汀做了下心理建設,無視不斷晃動的棺槨,大步邁上台階,伸手扛住蓋子,還沒使勁,棺材板就被輕鬆挪開了。

季汀楞了下,反應過來——這棺材壓根沒釘死,隻是虛掩著而已。

棺材一被掀開,季汀立馬知道它為什麼晃個不停了——因為棺槨裡躺了個活人。

他蜷縮成一團,抱著膝蓋,時不時打顫,導致棺槨也跟著輕晃。

季汀伸手把對方從棺槨裡拉了出來:“張琛?”

胡子邋遢的男人看了眼季汀,就像是看到了親人般,一把抱住了他,“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他哭得實在太慘,季汀忍不住輕拍了拍他的背,問虛影:“你對他做什麼了?”

“你不如問問他做了什麼,”虛影沒好氣道:“看看他把這裡糟蹋成什麼樣了。”

季汀低頭看了眼,陪葬品亂七八糟的混成一團,有的壓碎了,有的斷成了幾節……

“我就沒見過這樣的,都在幻覺中了,還到處亂走,進了主墓室就朝棺槨裡跑,把陪葬品霍霍完了,又抱著我的麵具不撒手……”虛影冷笑了一聲:“可真識貨。”

季汀這才發現,張琛懷裡還揣著個玉盒。

他試圖拿走玉盒,嚎啕大哭的張琛立馬一把抱住了它,死活不肯撒手。

虛影在一旁幽幽的道:“其實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來晚了五十年,要是當年我沒遇到你的話,將就一下也不是不行,不過現在嘛……”他厲聲道:“打開那盒子。”

季汀沒搶過張琛,意思意思的跟他拔了下河,就收回了手。

“你怎麼回事?”虛影百思不得其解:“才五十年,連個盒子都搶不過?”

他有些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但都走到這步了,實在沒有反悔的餘地,於是虛影伸手,輕飄飄的從張琛手裡拿走了玉盒。

季汀一愣:“你能拿啊?”那之前還一路旁觀?搞得跟沒法跟現實世界互動似的?

虛影在玉盒上摸索了一會,成功打開了盒子,露出溫潤白玉中金燦燦的麵具。

跟那些陶俑上的麵具相比,盒子裡的麵具更為精致,,雕刻著複雜的紋理,在白玉盒子的襯托下,流光溢彩,彰顯不菲身價。

季汀看了眼虛影臉上的金麵具,又看了眼盒子裡的金麵具,這倆完全就是複製粘貼,連細節紋理都一模一樣。

虛影盯著盒子看了半晌,高漲的貪欲、沸騰的占有欲、磅礴的野心……無數強烈的情緒在他身上迸發,讓人霎時倒吸了口氣。

以前看《魔戒》時,季汀覺得咕嚕演得挺好,但在虛影極富感染力的情感爆發前,演技所能演繹出來的貪欲顯得如此蒼白。

季汀打量玉盒中金光燦燦的麵具,不覺得它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不過從張琛鍥而不舍的試圖搶回這玩意的模樣來看,它或許確實挺“誘人”的。

“長生不死!死而複生!”虛影將盒子遞到季汀麵前,直勾勾的盯著他道:“這就是你夢寐所求的一切!快戴上它!”

季汀看了眼觸手可及的金麵具,沒動。

虛影的聲音在墓室裡回蕩,因為季汀遲遲沒有反應而無比暴躁:“快戴上它!戴上它!戴上它!”

咆哮的聲浪回蕩在墓室中,大概是意識到了季汀不配合的態度,虛影很快放棄了脆弱的語言,選擇了直接動手。

他舉起盒子,朝季汀的臉上蓋了過來,想把它直接套到季汀臉上。

季汀能眼睜睜看著?當然不能,他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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