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瞪圓了眼連聲哎呦。
「哎呦,我的乖外孫兒。」她用力拍打著高小六的胳膊,「這真是嚇人啊,你快看啊。」
高小六在看,但不是看高高在上搖晃的金龍頭,而是用力盯著繚繞的雲霧,雲霧中那舉著高杆的女子若隱若現,她的笑臉儺舞麵具,在噴火的金龍頭映襯下,笑容越發詭異。
好嚇人。
但莫名有些熟悉。
阿妹用手捂著眼,又忍不住從指縫裡偷看,那條金龍讓人不可直視,那位舉著高杆帶著麵具的人也讓人不可直視。
金龍像是從天而降,而她則像是禦龍的仙人。
隻是這個仙人的衣服有些熟悉。
怎麼有點像阿秀?
......
......
「會動自己動的舞龍?」
蹲在流水席上大吃大喝的陳十聽了眼睛一亮。
「怎麼個自己動?」
來人比劃著:「就一根高杆,撐起了一條龍身,能噴火,能搖頭,能鳴叫。」
陳十握著雞腿思索:「那這人會的還不少啊。」
「而且啊,這人真的很狂啊。」來人說,一麵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你猜她比贏了以後說了什麼?」
陳十將雞腿咬了一口:「說,你們都是廢物去死吧?」
來人一口茶水差點嗆了,連聲咳嗽,擺手:「那狂還是你狂,那位小姐比你客氣一些。」
......
......
但話說的客氣一些,意思其實差不多。
「你說什麼?」
在戲台後,圍著金龍看了又看神情激動的匠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女子。
那女子一下台,很多匠師都圍過來了,金龍的主人,這位姓吳,諢號金龍舞的匠師更是坦然地認輸,對女子的技藝表示欽佩。
但那女子卻說了一句話,讓大家以為聽錯了。
她臉上帶著麵具,看不清神情,聲音也因為含了什麼東西含含糊糊。
「認輸了就請你離開吧。」她再次說,「輸了就沒資格在這裡。」
他們還真沒聽錯,這位小姐竟然在趕人。
「這位小姐,這樣不好吧。」有人說,「大家聚來.....」
「大家聚來不就是為了爭選掌門嗎?」笑臉麵具打斷他,「既然是推選掌門,那麼輸的人離開,贏得人留下,留到最後的,自然就是掌門。」
她的笑臉麵具緩緩轉動,其後的視線掃過在場的人。
「你們其他人也是這樣,我與你們比試,輸給我,也請離開。」
夜幕降臨,民眾以及白家的諸人散去,前院的大廳裡依舊熱鬨,比前幾日還熱鬨。
「那人真這麼說?」
「也太狂了吧。」
「也正常啊,匠工不都這樣,一個個狂的很。」
「嗬,這位俠士也彆急,這位匠工也會跟你們比一比,到時候就能看看你們誰更狂。」
大廳裡嗡嗡一片,談論的都是同一件事。
匠工們比試的時候並不是人人都在場,事後聽了描述都很震驚,但又覺得也正常,墨門中多數都是身懷絕技的人,難免性子孤傲。
「性子孤傲從來不是問題,我們墨門尚賢能,問題是,她在驅逐同門。」有人說,將手裡的茶碗重重砸在桌子上,「這種人這種心胸,哪有半點兼相愛交相利,彆說掌門了,同門都不配。」
這話也引來很多讚同,不少人站起來詢問。
「這人是哪個,站出來!」
大廳裡的人紛紛四下看。
「不用找了,還在跟人比試呢。」一人答道。
這麼晚了還比試啊。
廳內再次響起低低的議論。
「那她一直沒休息吧。」有人說了句。
「這怪誰,她說的跟其他人比試,誰輸了誰離開。」有人撇嘴,「她敢,難道其他人不敢?」
但一人再厲害,不停歇地跟其他人比試,是有點不容易。.z.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