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紅梅答道:“都已經遺失,報社沒有保留信封,拆開的信封都是當成垃圾當天就倒了,恐怕很難再找回來。”
老吳微微皺了下眉頭,對這個答案似乎有些不滿,卻並沒有說什麼:韓紅梅說得沒錯,如果信封還在報社,在垃圾中清理一下倒不是很難,可現在兩天都已經過去,像北京這麼大的都市,一天產生的垃圾量是多少?要在堆積如山的垃圾山裡去尋找幾封甚至都不知是否存在的信封,何異於大海撈針?
眾人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如果單從這些調查結果來看的話,似乎一切都很正常,至少沒有什麼人為操縱的痕跡,非要說有什麼可疑的,也隻是那幾封匿名舉報信件,不過像這樣的匿名信,這年頭隻要是管事的單位,特彆是那些報社媒體,哪天不是要收一大堆?朝陽區群眾的革命熱情和警惕性可真不是吹出來的,所以嚴格的說起來,這其實也算不上多大個疑點。
但越是這樣,才越顯得可怕。
如果沒有那起車禍造成的擁堵,剛好把方碧瑤給堵在路上,讓她沒能及時趕過來勸阻蝴蝶,或許工作組還真的會相信這隻是某個人一時間的工作失誤,但是,有了這起車禍,再說這是巧合,那就是在汙辱他們的智商了。
北京雖然是中國的首都,車流量比一般城市要大得多,但也遠遠達不到發達國家那種車水馬龍的程度,加上主乾道和每個路口都有交警指揮交通,正常情況下幾乎不可能出現堵車的情況,就算發生車禍,因為各個路口都有交警執勤,往往也都能得到及時的處置,像事發當日,堵車的時間前後加起來也不過兩個多小時,認識到這點,就不難想像當時的這種巧合機率有多低了。
兩個小時聽起來似乎也挺長的,但實際上,如果真要達到剛好將方碧瑤的車堵在路上的目的,那這場車禍發生的時間就不能以兩個小時來計算,而必須要控製在前後的誤差不超過十分鐘的時間之內——超過這個時間,就算把那條路堵死,司機也能及時發現並更改路線,可能會延誤一些時間,但絕對拖不了那麼久。
沉默了片刻,李悅新對老吳問道:“審訊有進展嗎?”
輕輕搖頭,老吳陰著臉答道:“什麼都不說,咬死了隻是工作疏忽……不過意誌能撐這麼久都沒有崩潰,本身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對老吳這唯心的結論卻都是紛紛點頭,十分認同。
都是刑偵審訊的老手,老吳的話雖然聽起來矛盾,卻並不難理解:一個人如果真的認為自己做錯了事,並將要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那麼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必然會降到最低,若這時再有人推波助瀾,內心崩潰那幾乎就是必然的事情,這與個人意誌的堅定與否無關,甚至於,越是意誌強大的人,表現出的反差反倒會越發強烈……但是,如果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又或者這件事本身就是他故意所為,並且並沒有真正的悔意的話,其內心的防線就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在這種情況下,他的任何表現都有可能是偽裝的,但其精神狀態本身,卻反倒會成為最好的判斷依據。
被審訊的疑犯雖然也是這方麵的行家,但在真正的高手麵前,終究還是嫩了些,他最大的錯誤就是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價值:老吳其實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否會交待,審訊的主要目的,隻是要通過他的態度和情緒來判斷這背後是否真的存在黑手操控——弄清了這一點,才好決定下一步的工作。
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王珂,李悅新輕聲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要走程序嗎?”
人是國安的,組織關係還在國安那邊,所以理論上真出了問題,也該由國安來處理,412工作組隻是一個臨設的機構,權限並沒有大到可以駕淩於組織程序之上,更無權私下處置什麼人,新中國可沒有什麼王命旗牌和尚方寶劍之說。
想了想,老吳輕輕搖頭:“先不急,這件事沒必要這麼快掀牌,把人扣下,看看再說。”
李悅新沉呤道:“這樣也好,看看對方還有什麼牌,再作打算……”
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吳和李悅新,王珂知道,這個決定其實也是在顧全國安的臉麵……當然,這句話是絕不能說出口的,否則,就不是遮羞,而是打臉了。
無論如何,作為國安係統的一員,這個人情王珂必須得記在心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