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寶貴的財富
對蝴蝶突如其來的詢問,老吳與李悅新卻是並沒有太多的意外,隻是不置可否的反問道:“你是想打他們的主意?”
蝴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在這點上,他根本沒什麼隱瞞的必要:“怎麼樣?你們覺得可行嗎?”
“有三個問題,你準備怎麼解決?”
老吳並沒有主動反對,卻以相對客觀的態度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首先,這些人成份參差不齊,雖然不排除他們之中的確有可能會出現能符合你要求的人選,但怎麼把這些人篩選出來,同樣是個問題。”
“其次,不管這些人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偷渡到香港的,至少他們在行為上已經觸犯了國家的法律,而這點,他們在做出這些選擇的時候也是知道的,一群敢以身試法的人,你怎麼保證他們對國家的忠誠?”
“這些人偷渡到香港,目前都處於社會的最底層,他們沒有掌握任何資源,而我們又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給他們大量的財物或彆的什麼幫助,否則,這一定會引起香港本土勢力和港英政府的懷疑,就算你解決了前兩個問題,怎麼把選出來的這些種子‘扶上路’,也是一個問題。”
蝴蝶原本就隻是一時靈光閃現,哪會考慮這麼多,被這三個問題一問,頓時也為了難,不過,與老吳出於職業和立場的原因對這些偷渡者有一種天然的排斥反感不同,站在他的立場,倒是挺理解和同情這些人的,所以雖然一時間被難住,卻也不願輕易的放棄。
本來麼,可能在這個時代的國人看來,這些偷渡到香港的人無異於叛國,簡直就是思想墮落罪大惡極,但在蝴蝶來看……這香港不也是中國麼?偷渡到自己的國家,那能叫偷渡?我一個湖南人跑到廣東打工,就算沒辦暫住證,你也不能說我是偷渡客?雖說這香港的情況有點特殊,但誰也不能否認,香港一直都是中國的領土,對不?既然這樣,那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偷渡和叛逃的說法了,反正到了97後大家還是一家人,那時的政府不也沒跟這些人清算當年的舊賬麼?
不僅如此,在蝴蝶看來,這些敢在這個時代裡冒著生命的危險也要偷渡到香港的國民,至少有一個優點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他們不甘於隨波逐流,有不惜一切也要改變命運的勇氣和野心——用簡單點的話說,就是這些人多半都是那種‘不安本份’的人,而這種‘不安本份’,恰恰正是一個成功者最不可缺少的特質。
雖然不是每個不安本份的人都能獲得成功,但每個可以在這等級森嚴階級不斷固化的社會裡打破階級的壁壘並成功站上頂端的人,肯定都是不安本份的,因為如果安於本份,他們就不可能抓住命運之中一閃而逝的機遇,並取得這麼大的成就。
另一個時空裡已經發生過的曆史其實也恰恰證明了這點,很多這時逃亡過去的大陸人,起初在香港都是處於最底層的,他們不僅要麵對身份上的低人一等,還得麵對香港本地勢力的各種岐視與打壓,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他們沒有任何的依靠,隻能從事最苦最累的工作,而那微薄的收入甚至還要經受一些黑幫勢力與警察的盤剝……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不少人依然可以憑著自身的努力而混出頭,雖然沒能站在整個香港社會階層的最頂端,但也依然掌握了不小的話語權,可見這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話,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越想,蝴蝶越是覺得這些人簡直就是一個上天賜予的大寶藏,而老吳的那幾點擔心,也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首先,就說這忠誠的問題——可能在老吳他們看來,這些敢於以身試法偷渡到資本主義下的香港的人,個個都是叛國者,根本就毫無忠誠信任可言,但以蝴蝶所了解的情況,這些曾經的大陸偷渡者,在他那個時空裡卻是香港最為維護祖國統一,反對香港分裂的勢力人群。與大陸同胞們接受過同樣的教育,知道祖國強大統一的重要性的他們,不僅在思想觀念上高度認可大陸的中央政府,同時,哪怕是出於個人的感情考慮,他們也不可能接受剛剛回歸統一不久,就要與身在大陸的親人們再次分割的可能,自然會不遺餘力的反對一切分裂行徑。
這是什麼?這就是大是大非!隻要能在這原則性的問題上站穩立場,其他的問題有什麼不能談的?
何況在蝴蝶看來,這些人之所以會選擇偷渡,也並非是對國家對政府有什麼不滿,絕大多數的人都隻是想要改變這貧窮的命運,想要活得更好些,這有什麼錯?說難聽點,舊社會老百姓為什麼會死心塌地的跟著**走,不同樣也是為了自己和子孫後代能過上好日子,能活得像個人樣麼?追求幸福富裕的生活本來就沒什麼錯,隻要沒有損人利已,沒有乾出出賣國家利益的事情,那都是可以挽救的好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