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揮手,神機淡淡說道:“先彆忙著高興,這件事牽扯太大,非是貧道我一言能決的,必須要與同道商議才行,而且,這隻是你的要求,貧道的條件還沒有說出來。”
麻生賀吉認同的點頭,事實上在他看來,這樣的回答才是理所當然的,若道士真的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他反倒要懷疑對方的誠意了。
“道長請講。”
神機淡淡問道:“你們正在跟這邊的政府談判?”
麻生賀吉輕輕點頭:“是的,家族對中國的市場前景十分看好,所以很願意來中國投資,目前正在應一些細節的問題與貴國政府商議……道長的意思是?”
看了他一眼,神機淡淡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隻要你們同意他們的全部條件,並將自己的要求壓到最低就行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理由——按說以道長這種世外之人的設定,應該是不會過問紅塵俗事的,更沒理由在這種涉及到自己根本利益的交易中提出這種於他絲毫沒有關係的條件,因為你很難想像一個以追求長生和大道的出家人,同時還會是一個狂熱的愛國者。
但更加奇怪的是:麻生賀吉對此卻似乎絲毫都沒有感到意外。
“沒有問題,此行前,我已經得到了家族的授權,這個條件我現在就可以答應……貴國政府,一定會喜歡道長的這份禮物的。”
果然,聽到最後這句話,神機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這也打消了麻生賀吉心中最後的一絲懷疑。
是的,世外之人,的確沒理由會關心紅塵俗事,更沒理由會乾涉一項與其完全無關的商業投資談判,但就算是擁有超凡力量的世外高人,也是要穿衣吃飯的,而且修練什麼的,想來也少不得物資方麵的支持,所謂的財侶法地,財可是排在頭一位的,侶和法不好說,但這財和地,卻是少不得要跟俗世的政權打交道的,說白了,沒錢沒勢你修個屁的仙,像那些有傳承的名門大派,哪個不是占據著名山大川俯視眾生?若是沒有俗世政權的認可,真當那些風水寶地沒人要,會任由他們占山圈地?
事實上,道士此前的種種表現也早就已經證明了這點——像他這種奇人,為何會屈尊降貴的去街頭遊方算命?不就是想借著算命的機會去接交政府官員嗎?這套路,在中國的種種民間傳說中可謂比比皆是,想想都知道,一個如此急於想要結交政府官員的道士,要麼就是動了凡心,放棄了追求的大道,想在紅塵中混個富貴,比如封個國師什麼的;要麼,就是對朝庭有所求。而無論是哪種目的,這種走後宅路線的套路,顯然都比不上直接為朝庭排憂解難,獻上一份貨真價實的大禮來得實在。
麻生家族是沒有跟真正的超凡者打過交道,但他們卻是玩弄政治的老手,政治本來就是一種利益交換的藝術,道士從一開始就沒有掩示他對日本人的厭惡,卻又在見到麻生賀吉後,願意與其交涉,甚至主動展現自己的能力,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所以對他可能提出的這些條件,麻生家族也是早有預料的。
談判中作出一些讓步,雖然有損於家族的利益,但這點損失家族還是背得起的,而且這種所謂的損失實際上也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順便還能跟中國政府刷一刷好感,從長遠來看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反過來,若是真能借此掌握靈氣的奧秘,那麻生家族完全可以憑此成為整個日本最上等的豪門世族,其中的好處根本就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
趁著道士心情不錯,麻生賀吉又試探著示好說道:“除了這些之外,此行前家中長輩還曾有言,我麻生一族當年受軍國思想蒙蔽,曾犯下不少過錯,這些年長輩們也是多有悔恨,為此,我們願捐資成立一項基金,以補償那些因為我們的過錯而蒙受損失的華工家屬,到時,還請道長出麵,為這些華工作法祈福。”
神機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微微點頭。
看他這副模樣,麻生賀吉就知道這個馬屁拍對了——悔恨什麼的,當然是扯蛋,不踩著那些華工的屍骨,麻生家能有今日的富貴?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日本是以占領者的身份馬踏中原,自然可以不必在乎什麼形象的問題,可現在他們卻要跟中國人做生意,賺中國人的錢,這些陳年的舊賬就難免會被有心人給翻出來。
所以嘛,與其讓彆人去翻,還不如自己主動擺出姿態,無非也就是口頭上認個錯的事,比起能從中國賺取的利潤,這點麵子算得了什麼?至於說捐款,以中國目前的經濟水平,就算把這賠款往最大限度去算,一個人又能賠得了多少錢?說不定還頂不上一個普通日本白領一年的工資,而且當年被抓走的華工雖多,可戰亂之下,到如今還有幾人能找出身份來曆,查找到家屬的?說白了,這其實也就是一張空頭支票,無非就是作出一個姿態,既排除了隱患,又順便給這位道長賣了個好,何樂而不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