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獄友武功天下第一(七)(1 / 2)

“……不會嚇到了吧。”

晏長歌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白殊言訕訕道:“我開玩笑的。”他像個用鬼故事嚇哭小朋友的惡趣味大人, 也不知道怎麼哄回來,“其實我倆同父異母來著, 也沒那麼誇張。”

“我沒嚇到。”晏長歌低聲道:“我隻是覺得……你過去一定很辛苦。”

白殊言道:“反正都過去了。就像你說的是種曆練嘛, 不然我現在也不會武功這麼高。”

晏長歌凝眸深深注視著他。白殊言嘴角噙著一抹渾不在意的笑,他真的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但晏長歌知道, 司清教帶給他的陰影仍然沒有過去。

他本該縱馬江湖,快意逍遙, 而不是被那些所謂的名門正道視為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 被鎖在這一丈之地;更不該腳踩這滿地千年寒玉, 如鎮妖孽般凝住經脈, 時時飽受嚴寒之苦。

“你出去之後想去何處, 有什麼想做的嗎?”晏長歌溫聲問他。

“去哪我沒想過,倒是有件事一直想做。”

“我想收個徒弟繼承我的功法。”白殊言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覺得拜我為師如何。”

晏長歌沉默了一下,然後他突然說:“你剛剛說五年前你剛成年。”

“是啊, 怎麼了。”

“那你今年二十三歲。”晏長歌道:“但是我二十五了。”

“……”白殊言憋出一句:“誰說不能收年齡比自己大的人為徒了。以我的功力還不夠開宗立派,廣收弟子嗎。”

晏長歌真誠地向他提議道:“等我們出去之後,你可以收個年輕些, 根骨好塑造的弟子。”

“我已經有些晚了, 還是算了吧。”他拒絕得委婉又乾脆。

白殊言:“……”敢拒絕我的主角你還是第一個。

係統:“哈哈哈哈哈。”

白殊言:“?”所以他帶著係統到底有什麼用。嘲笑他嗎。

白殊言陷入了第一次收徒失敗的低沉中。

而晏長歌這段時間裡把鎖環翻來覆去研究了很久,仍然沒找到機關接口。

·

晏長歌自知以自己現在的水平,還解不開白殊言腳上的鎖環,隻能出去探尋門路。

天下第一莊占地廣闊,寶閣重地林立, 守衛機關眾多,他每夜都會趁夜深人靜之時,潛入各個有可能有線索的地方,查看是否有石固留下的機關圖紙。

他還冒著極大風險潛入李紹元的書房,連續觀察了他五夜,把潛行屏息的功夫做到了極致,甚至一直跟蹤他到臥房入睡,翻遍了他的衣物。

可惜多日以來出入生死之境,他仍然未曾尋得半點兒線索。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武林大會的日子已經不足一個月了。

武林中各門各派已經開始派遣使者互相來往,天下第一莊眾人也開始為即將到來的盛會做準備。

晏長歌愈發焦躁起來,他很難不去想自己救不出白殊言的結果。

又值深夜,白殊言睡得很沉時,晏長歌帶著滿身夜露走進來。

白殊言被他喚醒,睜開眼睛就見他提著把三尺長劍,“噌”的一聲拔了出來,劍刃寒光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白殊言:“……你這是乾嘛?”

“李紹元的佩劍湛盧,吹發立斷,削鐵如泥,以鋒利堅韌聞名天下。”晏長歌道:“玄鐵雖堅硬,或許多斬幾次亦能斬斷。”

“你去偷李紹元的貼身佩劍了?!”白殊言驚道:“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兒!他練功多年內力相當深厚,萬一把他驚醒了你要怎麼辦!”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晏長歌沉沉道。

“你這!”白殊言皺眉歎了口氣,“既然如此就儘快試一試吧。”

晏長歌單手持劍,向鎖鏈狠狠斬下,然而一道痕跡都沒在鏈子上留下來。

白殊言起身把鎖環露了出來,道:“這裡最細,你可以在斬下的同時,試試用內力震碎它。”

晏長歌提劍走了過來,運轉內力灌入劍身。

鎖環畢竟緊緊套在白殊言的腳腕上。他第一次出手時尚有保留,仍然沒什麼效果。他試探幾次,最後用上了全力。

湛盧不愧是天下名劍。他灌注所有內力狠狠斬下時,劍刃掠過一道寒光,幾乎能聽到割裂空氣的颯颯聲。

劍鋒貼著白殊言的皮膚飛快掠過,淩厲劍氣隔空傳來一陣灼熱感。

這已經是晏長歌的最強一擊。然而玄鐵鎖環隻是淺淺浮上一道白印。

白殊言見確實沒什麼用,便道:“你快點送回去吧,彆被發現了。”

他抬起頭,看到晏長歌死死盯著鎖環,墨色眸底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握著湛盧的手捏緊了劍柄,用力到手背上爆出了幾道青筋。

白殊言:“……晏長歌?”

他猛地轉過身,持劍幾步出了監牢。

白殊言等了不到半個時辰,晏長歌將湛盧物歸原主後,又回了監牢。

連日以來毫無頭緒,就連孤注一擲的嘗試也落了空。白殊言尚且沒什麼反應,晏長歌的臉色卻十分難看,白殊言甚至覺得他的神情有幾分可憐。

說不感動是假的。而他對於主角這般赤誠相待的所有回報,便是儘善儘美地完成自己的任務。

白殊言眸光閃了閃,開口道:“若我全盛時期,憑內力便可將它震斷。”

晏長歌眼睛一亮,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天下卻沒第二個人能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