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羅也站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衛生間。
“傅先生,咱們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可沒想過你會跟楚上青在一塊兒。”
傅南商有些心虛。
當年那個信誓旦旦要保護楚上青的家夥監守自盜,英雄氣概都成了狗屁。
盛羅不笑的時候身上總帶著幾分煞氣,讓人以為她在生氣,看著傅南商,她說:
“你們的感情,彆人不能攙和,但是當初的話到現在我還是希望你記得。楚上青是我見過的最會逼自己的人,你既然想和她在一塊兒處,你要比她更快地知道她會疼。”
離開了楚上青的傅南商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剛剛的那種藏在羞澀下的熱烈消退不見,隻勉強留了幾分誠懇在那張習慣了沒有表情的臉上。
“我懂你的意思,謝謝。”
“真的懂麼?”盛羅看向他們來的方向,長大的楚上青坐在那。
“我們勉強算是長大的時候做了個伴兒,楚上青什麼都好,就是命不好,有些東西旁人都是理所應當的,到了她這,就得拚,得爭。”
說著,盛羅閉上了眼睛,又睜開。
“雖然我也沒爹媽,好歹還有姥姥姥爺,那時候我姥爺開了個小飯館,我就請她來飯館裡教我英語,我家老太天看她又瘦又小,給她端了油脂渣讓她沾糖當零嘴吃,她吃完了跟我說一節課便宜我十塊錢,因為她吃了我家東西。我肯定是不樂意的,讓個比我小的給我補課,給她零食吃不是應該的?我就把錢原數給了她,第二天再來,她就不肯碰吃的了。她心裡有本賬,賬上本金是零,所以連彆人給了些許點兒好都怕。”
傅南商也看向楚上青所在的方向。
他說他知道,是真的知道。
在普林斯頓的時候他就知道楚上青是“SpilloverEffort”,溢出努力。
起初他以為是這個小姑娘來了國外太緊張。
後來經過了更長久的相處,他才意識到楚上青是怎樣看待這個世界的。
她不信任這個世界上被人類歌頌的虛幻,不信任勇敢、熱愛、熾烈,所以他們每次做項目有進展,她都當理所應當,她表現得仿佛是個唯價值主義者,如果她在矽穀,她會比所有人更矽穀,如果她是華爾街,她會比任何人都更華爾街。
其實她隻不過是努力在這個世界上找一個能夠固定自己的錨點。
變色龍改變自己的顏色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果它有利爪和獠牙,它會選擇另一種生活方式。
孤獨地在這個世界上長大的小狼崽,也是這樣。
“我會讓她安心。”傅南商說,“我會讓她知道這個世界有個地方很安全。”
刹那間,盛羅看向傅南商的目光變得極其鋒利,像是凝成了一柄黑色的短刀直接指向了男人的額間。
“你要記住你的話,因為我也記住了。”
她對這個男人說。
坐在溫暖的陽光下,楚上青神色是難得的懶散,她拿起手機,又看了一遍於助理發給自己的帖子。
如果是今天之前,她的心中大概會有一分忐忑。
是的,隻有一分。
曾經橫亙在她心裡讓她擔憂的“劇情”,她一直以來的自我保護機製,讓她一直做好了在這份感情裡退步抽身的準備。
隻不過這份警惕總是會消散在傅南商看向她的目光裡。
漸漸淺淡到隻剩了這一分。
現在,一分也沒有了。
至少眼下,她相信傅南商是她的。
以後……以後也會是她的,因為她是楚上青。
這一天下午下班時間,傅氏集團辦公室發布了一條公告。
“經查,近期有公司內部人員以偷拍的照片捏造事實誹謗董事長傅南商先生,詆毀集團形象,公司法務部門將進一步追查提起刑事訴訟。”
死氣沉沉的各個群裡立刻到處轉發起了這條公告。
一個奶茶群裡,有人發了個叉腰大笑的表情。
“哈哈哈,我就說這是假的,這造謠的人下次能不能彆編這種皇後娘娘用金鋤頭似的小氣段子了?咱們老板這種人真要追人怎麼也得是買一座島送人吧?”
群裡哈哈哈笑成了一片。
大部分人倒不是對傅南商這個資本家有什麼感情,隻是覺得這事兒真是太好笑了。
在傅氏這種公司工作,好歹眼界得高一點吧?
這時,群裡有人發了一張圖片。
“沒有送過島,隻是送過一顆行星。”
照片是一個郵件的截圖,內容全是英文。
有人翻譯成中文發現上麵說的是:
“尊敬的傅南商先生,您於XXXX年XX月XX日發現的編號為VM-7829B的行星經過認證,現已經取名為‘25歲生日快樂’,感謝您對國際天文事業做出的貢獻,您的發現將永遠銘刻在人類走向太空的腳印中,在未來,‘25歲生日快樂行星’將成為人類對外探索新的起點,向您的探索致意。”*
25歲生日快樂。
有人注意到了郵件發來的日期。
那個發圖的ID叫:“逐漸適應談戀愛”。
整個群炸了。
這個夜晚,整個傅氏的交流軟件全炸了。
深圳的天空和北京一樣,在層層光汙染之下幾乎看不到星星。
楚上青拉著傅南商的手。
她走在前麵。
他走在後麵。
前麵就是他們住的酒店。
傅南商第八百次低頭看自己被握住的手。
終於,他勾了勾手指,在楚上青的手心撓了撓。
“天氣這麼好。”他說,“我們回酒店看星星吧。”
楚上青停住了腳步。
“哪種星星?我在你身上咬出來的那種嗎?”
她回身看他。
“你再用筆描下來?”
傅南商:……
知道了傅南商喜歡了自己三年,很多點滴過往,在楚上青的心裡已經成了另一幅模樣。
她畢竟是楚上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