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許意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她沒想到自己睡到了床上, 更沒想到自己正手腳並用地抱著聶千語!
宋許意腦子裡的睡意登時煙消雲散: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半晌才消化了這個事實,屏住呼吸慢慢抽出手, 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腳, 正準備滾下床……
——前方伸出一隻手,準確地摟住宋許意的腰,又一次將宋許意摟了回去。
“再睡一會!”聶千語的聲音帶著一絲困倦的鼻音,說話的時候緊貼著宋許意的脖頸,呼吸細細密密地噴灑在宋許意耳後的位置,激起一片戰栗的雞皮疙瘩……
宋許意的身體當即就麻了半邊, 傻愣愣地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係統,所以……昨晚不是我睡錯了床?”
“是的呐,”係統的聲線聽起來也帶著一點絕望:“是這個厚顏無恥的反派把你抱上床的!”
“所以, 當她……的女官是需要陪.睡的嗎?”宋許意的心情極為複雜,沒想到聶千語居然有這個癖好, 然而想起聶千語那張漂亮到傾國傾城的臉, 宋許意發現自己一點兒也生不起氣來。
“總之你警醒一點, ”係統沉默了一瞬, 仔細地端詳著宋許意的麵容, 察覺到宋許意並沒有意識到反派的心意,係統總算是振奮了一點,瞞下了反派夜晚在宋許意睡後展露心跡的話, 繼續叮囑道:“她肯定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你的樣子, 之後說不定還有其餘的陰謀,咱們還是儘快想辦法逃出去,打不過烏國咱們就逃,帶著男女主去一個偏僻地方苟完這一輩子……”
宋許意想了一會, “嗯”了一聲:“而今之際也隻能如此了。”
縱然內心還是想著能讓百姓們少一些紛爭多一分活路,但聶千語統帥的烏國看起來太過強大莫測 ,自己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而和係統這一番聊天下來,宋許意臉上的熱度也逐漸消退了下來。
大概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人在門口聲音顫抖地敲門:“太、太子殿下,上朝的時候到了——”
底下侍奉的女官也十分驚奇,太子一向勤勉,從來沒有過耽誤早朝的時候,然而這次竟是誤了時辰。
“孤今日身體欠佳,”屋子裡傳來沙啞的男聲:“今日暫不開早朝,讓閣老將要緊的折子放在我案上……”
“你們半個時辰之後再進來房間收拾——”
女官連忙答應,正要往回走,猛的裡頭忽然又傳來了女子呼痛的“啊”聲——
女官瞪大眼,似乎想起了什麼,臉紅了一瞬,緊接著麵色一喜,連忙小碎步離開了房門口,並叮囑其餘人這半個時辰不要過去打擾太子:
以前的太子沉迷女色,卻在被蛇咬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打發了所有鶯鶯燕燕,如若苦行僧一般過了好幾年。
大臣們都暗中揣測殿下估計是傷了那一方麵,所以不行了,幾個殘存的保皇黨整日裡以這件事攻訐太子……
不容易啊!太子這麼多年總算是再次開葷了!
女官們自然不會不識時務地去打擾……
宋許意卻不知道自己這聲呼痛給女官帶來的誤解,乍一聽到聶千語再次口吐男聲,宋許意極為不習慣,下意識地便想挪來身體,然而保持著一個姿勢太久了,乍一挪動,宋許意隻覺雙腿發麻,忍不住呼痛出聲……
身後的聶千語聽到聲音便跪坐了起來,極為自然地給宋許意捏著小腿,那陣突如其來的抽痛在聶千語的揉捏下很快就消退了下去。
宋許意一愣,沒想到聶千語會這麼做 ,忍不住便看了聶千語一眼:聶千語晨起的形容看起來有些慵懶,絕美的容顏在晨光裡看起來會發光一般,一點也沒有之前冷漠無情的模樣。
她長長的黑發垂落肩頭,寢衣有些亂,露出了形狀優美的鎖骨,再往下,便是某些起伏的溝壑……
聶千語平時睡覺的時候都不偽裝的嗎?
這麼深的溝,她平常又是怎麼將身形藏起來的呢?
……
“我好了,多謝殿下。”
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麼之後,宋許意的臉瞬間便紅了,忍不住往裡縮了縮,縮回了腿。
冷不防手肘卻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盒子。
盒子正處在攤開的模樣,裡麵放著許多黑色的藥丸。
宋許意一愣,一旁的聶千語已經關上了盒子放到床內的暗格裡:“這藥傷身,你不能吃。”
聶千語又恢複了女聲。
這就是變聲的藥物吧?
權力財富真的這麼重要,所以即便知道會傷身,聶千語還仍是繼續服用著這些藥?
“既然傷身,殿下也要少用。”想起和聶千語之前的那些交情,縱然知道聶千語已經失憶,宋許意還是忍不住出聲叮囑。
“真是好大的膽子,你一個小宮女居然管起我來了。”
聶千語似是沒料到宋許意會這麼開口,湊近了宋許意。縱然說著斥責的話,聶千語眼睛裡卻沒有一點怒意,甚至望著宋許意彎唇笑了起來。
聶千語不笑則已,笑起來的時候真是像極了傳聞中禍國的妖妃,勾得人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宋許意可以聞到聶千語身上好聞的馨香,更何況聶千語還是這般衣衫不整的模樣,縱然內心提醒著自己兩個人都是女生,宋許意的臉頰仍是不由地又一次紅了起來,移開了眼。
“殿下,您先穿好衣服……”
身前又一次傳來了一聲輕笑,宋許意也不知道為什麼聶千語突然之間就這麼喜歡笑,明明她之前還是冷酷陰鷙的模樣。
但緊接著宋許意便感覺到聶千語退後了一步,回到了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