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一更)(2 / 2)

“你怎麼確定他會來的?”

宮九披上了外衣,將桌上的燭台舉了起來。

他順手在支撐燭台的桌上隻輕輕一按,這已經在方才看似平淡實則劍氣縱橫的交鋒中碎成了數片的桌子頓時垮塌了下去。

好在此處的隔音顯然不錯,否則便該將其他人引來了。

“今日我看到南王世子的人把上官丹鳳給帶走了,我本來以為他這個做師父的頭號大事應該是管教徒弟不要強搶民女,但看起來他跟南王世子之間的製約關係遠不到師徒的水準。”

時年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他去關注了另一件事,調查昨天誰離開了這裡。”

“你當然出去了。”宮九雖然不出門卻也能猜到她做了不少事情。

“所以憑葉孤城的腦子和行動力,找上門來也不是那麼難理解不是嗎?”

時年歎了口氣,葉孤城但凡不那麼敏感一點,她都不必鋌而走險將宮九給放出來。

雖然她覺得,以宮九的性格,他恐怕還覺得此時這個聯手將所有人都蒙在鼓裡的遊戲怪有意思的。

但他是個足夠危險的人。

這樣的人絕不會輕易因為有趣而交心,更有可能為了什麼更有意思的結局而做出讓她意料之中的舉動,所以他既是一麵很好的擋箭牌,卻也是一把可能傷到自己的武器。

“我不用再被關回去了吧?”宮九抬了抬手腕。

他的中衣袖口往下再滑落一截,便能看到之前被鎖鏈束縛的痕跡,以他那招修複傷痕都很有一套的內功心法,這樣的痕跡顯然也不在話下,可他偏偏要讓它在此時保持這樣的狀態,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惡趣味。

“不用。”時年搖了搖頭,“但是你出去的時候,我會跟在你身邊。”

“用誰的身份?”宮九問道。

“沙曼。”時年回答得很果斷。

隻有這個身份不會引起船上其他人的警覺,隻不過要辛苦她從原本的看守宮九變成自己繼續足不出戶了。

但對沙曼來說,這種生活總歸要比在島上的時候有盼頭得多。

陸小鳳覺得一夜之間除了自己的朋友金九齡可能要變成被南王府通緝的要犯——是南王府這一點還多虧了他的朋友多,才問了出來,那個他覺得很好脾氣也適合當朋友的宮九居然也變了個樣子。

不,準確的說他的表情好像沒有變化,但陸小鳳就是無端地從他身上感覺到了點危險的氣息。

而他的身邊多了個女人。

黑發碧眼的慵懶美人走在白衣俊朗的公子身邊,誰看了都得說一聲登對,但陸小鳳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自己的女人緣好得出奇,所以也自然分辨得出,那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像是情侶。

“你就是眼睛黏在彆人身上了而已。”妙手朱停如是分析。

“不對……”陸小鳳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紅披風,換了個更悠閒也更適合自己思考的姿勢,“不瞞你說,那個女人的眼神讓我覺得眼熟。”

“不是因為你覺得宮九公子跟我一樣有了媳婦就性格有變化?”朱停又問道,他這話說完,在一旁的老板娘忍不住笑了出來。

“少來,我就是感覺,比起現在的宮九,那個沙曼姑娘反而要更像原本的宮九一點。”陸小鳳摩挲著自己的那兩撇胡子沉思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兩個在玩什麼互相易容假扮的遊戲,就看誰能先發現。”

“這遊戲恐怕隻有你陸小鳳樂意玩。”司空摘星吐槽道,“非要驗證你這個離譜的猜想是有個辦法的,那就是我再去偷一次這位宮九公子的東西。畢竟如你所說換了身份,貴重的東西總不可能也交給對方保管。”

“那還是免了。”陸小鳳可不想要自己的另一個朋友也出事。

他看向了坐在窗邊位置的花滿樓,他打從自己進屋開始到現在就保持著一個安靜的狀態,一句話也沒開口,讓陸小鳳有些不適應。

“你在想什麼?”他朝著花滿樓問道。

花滿樓清楚這句話是問他的。

他的手上拿著的正是陸小鳳從那最後一個王府侍從的手裡拿到的魚鱗,這片魚鱗漂亮而剔透,看起來尤其罕見。

這也是陸小鳳為什麼生怕這片魚鱗的存在反而給金九齡定罪了,因為這恰恰有可能是一片人魚的魚鱗。

“我在想,這可能並不是一片海裡的魚的魚鱗。”

花滿樓又搖了搖頭,“但我也無法保證,你可以跟我描述這片魚鱗的長相,我摸它的形狀紋理覺得熟悉,可沒有親眼看到的東西是不能輕易下定論的。”

“如果這不是一條海魚的魚鱗,這個人將魚鱗放在那裡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陸小鳳覺得自己越來越糊塗了。

“或許是為了欲蓋彌彰,或許是為了將這件本來是私事的事情,扯到海中奇珍上來,”朱停搖晃著他的太師椅,陸小鳳都有些擔心他這近來在這裡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的生活,近日來增長的體重會直接把這太師椅給壓垮了,要知道在這裡想找到一個靠譜的木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暫且擱置,”陸小鳳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朱大老板,你那個探測海中情況的機關做的如何了?”

“你也說了,我妙手朱停出手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明日便讓你長長見識。”

朱停顯然對他的這件新發明很有底氣。

但現在金九齡的失蹤無疑讓陸小鳳對有新發明誕生的興趣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有點想跟司空摘星一起去探探那位南王世子的底。

他是這麼想的,時年卻是這麼做了。

“你不是說,這種事情知道得越多對你來說越沒有好處嗎?”宮九輕笑了一聲,顯然他還是對自己晚幾天被放出來頗為記仇。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時年回答得相當理直氣壯,“現在的一探究竟叫做掌握主動權,再說了,是白雲城主試探在先的,我們這頂多叫做禮尚往來。”

然而等他們抵達南王府和白雲城的那艘船的時候,卻看見有一個披著鬥篷的人從船上無聲息地溜了出來,時年對身形的判斷格外有數,尤其是當這鬥篷也是黑色的時候,更容易讓她分辨出那正是上官丹鳳。

她四下張望了一番看沒有人後,這才順著水麵浮橋以輕功掠過,很快抵達了她要去的地方。

這裡被幾層堆積的貨箱所掩蓋,以至於就算是跟著她過來的時年和宮九,都險些沒能發現,在這貨箱的陰影之中站著一個人。

他看到上官丹鳳出現,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臉上露出了幾分喜色,像極了被迫分開的小情侶在偷偷私會。

時年認得這個人。

他是跟著閻鐵珊而來的珠光寶氣閣總管霍天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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