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132(二更)(2 / 2)

然而他的手中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響,緊跟著無數細如牛毛,帶著慘綠色的毒針驟然從這玉帶之中飛射了出來,直衝著時年而來。

玉帶藏針!

這條腰帶正是海闊天賴以活命的寶貝。

製作腰帶的工匠在完成這件護身寶貝之後便被他殺人滅口,從此得見這玉帶藏針的人都死在了這機關之下,和天絕地滅透骨穿心針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然而海闊天看到的是這密密匝匝的飛針前方的青影像是早已經料定了他會出這一招一般,淩空翻起的速度遠非尋常人能比,正擦著最上方的飛針而過,她甚至在這折身直奔他而來之時,漫不經心地攥來了一枚飛針,一腳踩在他麵前桌案上的同時,也將這飛針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海闊天不敢大喘氣了。

森冷的針尖他看不見,卻看得到用針尖指著他的青衣少女像是覺得他方才在玩什麼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小把戲,露出了個戲謔的表情,緊跟著她便要將針紮入他的頸動脈。

“海幫主的寶貝看來不少,不知道還有什麼花招,能在我送你見閻王之前用出來?”

海闊天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緊張。

他在三和樓的時候遇上了這個煞星,此時他當然知道他最應該做的就是將對方引到地下密室之中,帶她去看那裡的東西,又生怕對方這神鬼莫測的眼力,在看到那些的時候也能察覺端倪,到時候他還是保不住自己的小命——

何況她看起來與向天飛認識,既然他對向天飛展露了殺心,說不準他就算是將她領去那裡自己還是要被滅口的。

不知道他如果什麼都交代了,會不會還有點活命的機會。

海闊天能整出這玉帶藏針的玩意,自然是個惜命之人,可他旋即想到蝙蝠公子的手段,又不敢去嘗試跳反了。

那也是個不能輕易得罪的主兒,他先把人帶過去,再找機會逃離便是。

隻是這轉瞬間思量的功夫,海闊天便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毒針更逼近了點,像是隻差分毫就要刺破皮膚,他連忙高聲喊道,“且慢,閣下不過是想知道是什麼生意,又是什麼人,何必非要人命,在下怎麼說也是聯絡這生意的人,少了牽頭人還怎麼做這筆買賣。”

時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似收回了毒針,海闊天卻知道,以她破開屋頂跳進來的時候發出的攻擊,她若是想要將毒針飛射而出命中他,便絕沒有打偏的可能。

“帶路吧。”

海闊天一步步順著樓梯往下走,從閣樓下到一層後,他又從掌櫃的櫃台後開啟出了一條暗道,當先走了下去。

背後的人似乎暫時沒有朝著他發難的意思,但他突然聽到對方開口問道,“你有聞到什麼氣味嗎?”

海闊天愣了愣,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時年卻好像沒有緊跟著說下去的想法,隻是摸出火折子點燃了這透著股潮味的地下室中的油燈。

在這裡放著好一堆箱子,涇渭分明地分作了兩堆。

“這便是你說的大生意?”時年一邊問一邊隨手翻了翻。

左邊的箱子裡放的是不多見的珍品寶貝,用布裹了一層又一層,外麵又纏繞著一層茅草,上麵加上了一層蓋板,便成了個底有些淺的箱子的模樣。

還有些裡麵放的是武功秘籍,方才被海闊天用出來的黃教密宗大手印和東瀛甲賀客的大拍手就在其中。

而右邊的箱子裡放著的是一排排的藥瓶,她摸出一瓶來,從裡麵倒出了一顆雪白的藥丸,朝著海闊天丟了過去。

“吃下去我看看。”

海闊天連連擺手,“姑娘,這玩意可不興吃啊,這藥方罕見,配出來的藥藥效更是罕見,稍微調整一下比例便是如同擲杯山莊那個大小姐此前的情況一樣,沒有解藥就是昏睡不醒。您眼前這個,不會讓人昏迷,卻會讓人成癮,正是那位有來頭的雇主要用來控製一些不太聽話的人用的。”

“您就說,這是不是能算個大買賣。”

昏暗的燈光下,海闊天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麼表情,隻是看著那包裝精美的藥瓶在她的手中打了個轉,取代了原本拿著毒針的位置。

海闊天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這筆生意不好做,還能請得動你這紫鯨幫幫主,雇主是誰?”時年問道。

“說到這雇主來頭可就大了,您想想,在江南地方能有話語權的也就那麼點人,金老太太子孫滿堂可沒這潑天計劃的念想,擲杯山莊的左二爺如今又已經中毒病重了,剩下的便是我那位雇主了。姑娘您不是江南這地方的人,這筆大買賣誰做不是做,與您聯手豈不是更好?”

海闊天試圖說服她。

按照他的話順下去,這背後的雇主除了薛家莊的薛衣人又能是哪個?

他說的是編排好的話,說順嘴之後又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了,他緊跟著說道,“您也彆說我在糊弄您,這煉藥的地方我是親自去過的,負責那裡的正是薛斌薛公子。”

他指向了地圖上的標識,正是煉藥的位置。

“至於這位雇主,他自然也是留了信物才此的……”海闊□□著一旁的架子走去,打算將放在哪裡的信物拿給時年看,卻忽然聞到了一股大量的油傾倒出來一般的濃烈氣味,不由止住了腳步。

時年方才問他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莫非正是指的這個?

海闊天悚然一驚。

下一刻他的胳膊一涼,他慘叫一聲,卻已經來不及阻止時年一刀出手將他的右臂砍了下來,將他變成了一個廢人。

可他還來不及想出個逃命的法子,忽然聽見頭頂上他們方才進來時候的通道口,蓋子被人給合上了,更是發出了一聲鎖扣合攏的聲音,緊跟著那濃烈的油味便從蓋板的縫隙中滲入了地下室中。

這行動早不做晚不做,偏偏在他被人砍了一刀之後做,是什麼意思!

海闊天睚眥欲裂地看著轉為漆黑的上方洞口,嗶啵的火星在縫隙之中迸濺開,分明就是上麵有人在點火。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三和樓是酒樓不是客棧,沒有留宿的人隻有他這種需要借助此地辦事的人,又哪裡會有人來救火。

他就算不喪生在這驟然發難,像是要取他性命的家夥手裡,恐怕也要死在已然順著上方燒下來的火裡。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問了?看起來你的雇主不止不希望我知道這裡的秘密,也不想留著你這個本應該替他辦這件差事的人了。你有一句倒是沒說錯,這還真是個不容有失的大買賣。”

時年朝著海闊天走去。

他本以為她是要先殺了他這個把她帶下來的人,本能地便發出了幾聲恐怕地窖之外都能聽得到的慘叫。

卻看見她隻是雲袖一卷將他拎了過來,點上了他肩胛的穴道,免得他失血過多死了,拎著人便朝一個方向走去。

三和樓臨海而建,所以這地下室裡的潮氣自然是來自海水。

她摸了摸這個方向的牆壁,忽然一掌拍了出去。

這分明是讓牆壁動也不動的一掌,卻在牆麵上出現了無數的細紋,這半邊的牆壁突然在兩人的麵前碎裂開,在外麵的海中瘋狂朝著裡麵灌進來的時候,海闊天感覺自己被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道拉扯了出去。

明明還帶著一個人,她卻像是一條遊魚一般靈活地鑽入了這水流中。

海闊天仰頭朝著水麵看去,紫紅的臉色都要變得慘白了。

因為此刻在他頭頂的海麵上,竟然燃燒著熊熊烈火,火光將海麵在夜色中燒出了一片醒目的熾紅色。

像是一道要將他鎖死在水下的紅色巨網。

這油不隻潑在了地下室與三和樓內,還潑在了海麵上,這又是何等大的手筆。

挾持他離開那地窖的青衣少女卻好像絲毫也沒覺得有何讓她犯難的。

她靜靜地看著上方的海麵,忽然看到了一道小舟掠過的痕跡,這小舟剛一出現,海闊天便覺自己在以可怕的速度上升。

青衣少女的眼中好像映照出了火光,又好像是她周身突然外放的氣勁讓她的眉目間映著一縷薄紅。

可不管是哪一種,相同的是她抓著他以驚人的速度衝出了水麵,距離那片燃燒在海麵上的火越來越近。

周圍升騰的熱浪並不影響她破水而出,氣定神閒地落在了這一條疾馳而過的小船上。

船帆一動便如一道流光穿出了火海。

操持小舟的,不是方才跳窗逃離三和樓的向天飛又是哪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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