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209(一更)(2 / 2)

而她身上的印記隱藏之法,按照紅袖神尼的說法,在唐朝時期便已經失傳了,也同樣是解釋得通的。

如今太原李家甚至在此時才因為購買儲備兵器的賬簿丟失,東溟夫人托李二公子帶去了信件的作用下,選擇改變當前的局麵,將麾下的兵力調動起來,唐還得有那麼些個年頭才能建立。

如若她真是此地的人,反而不奇怪。

也同樣解釋清楚了為何她的尋訪不到自己的身世背景,為何她會在關七破碎虛空之時看到這樣的畫麵,或許唯獨解釋不通的就是,她為何在師父膝下的時候,是能以正常的生長速度長大的。

“你得解釋,我到底與此地有什麼關聯。”

鏡子剛露出幾分想要跑掉,又或者隻是想要將自己藏起來的意思,就被時年給按住了,他掙紮了兩下沒能掙脫之後自暴自棄地躺平了。

【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比如說你和祝玉妍之間的關係,我大概能猜到一點。】

【倘若你還記得我第一次慫恿你去其他世界時候說的話,就應該記得我說過,我曾經有個與你一般合作模式的朋友,他說過什麼我的用途可以是在每個不同的世界談戀愛,反正不會互相遇見,也正好能不翻車了,可他偏偏身涉其中,最後他身死,而我成了你在石觀音的洞府中見到的樣子。】

“不錯。”時年點了點頭。

她的記憶力一向不錯,也正因為如此,鏡子的這話被她記了不少時候,若非她發覺自己有了減少鏡子穿行於不同世界的冷卻時間的方法,不至於步那位的後塵,她也不會同意蘇夢枕的求婚。

但現在看來,這句話的因果關係,其實並不像是鏡子所說的那樣。

【我也還說過,有個家夥看到了和氏璧的剪影,覺得這地方應該沒什麼危險,選擇了此處。】鏡子繼續說道。

【事實上這兩個是同一個人。】

時年露出了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是當真以為此地就是個尋常的隋朝末年,打算給自己尋找個安身立命的門閥勢力托庇,但在這個世界,秘密太多又不像你這樣有本事的人是活不久的。】

鏡子想到這裡,語氣也多了幾分唏噓,【他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說話又好玩得很,但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認識的人,比如說當年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祝後是什麼人,還跟她說什麼練小號計劃。也完全沒意識到,他看上的姑娘是宇文閥的人。最後的結果你也猜到了。】

【至於你的身份我當真不是特彆清楚,事實上我在發覺你其實便是十多年前與我一同被卷入虛空亂流的那個孩子的時候,我也很驚訝。】

鏡子看時年鬆開了手,從她的掌下慢吞吞地爬了出來。

她此前見到過的在他身上顯露出的,剝落了暗漆後的玉色,好像變得更加明顯了幾分。

【當年若不是你跟我搶和氏璧,讓我隻拿到了一小部分,更是在穿過虛空亂流的時候消耗過大,我可能還不至於退化到這個程度,我這個有經驗的尚且如此,你當年還是幼年,甚至不一定能消化掉和氏璧特殊的能量,又在落地的時候與我分開了,我本來以為……】

以為那個孩子應當已經沒有存活的希望了。

然而事實卻是,她不僅活得好好的,和氏璧的能量已經完全化入了她的血肉之中,成為了她在武道上有著遠勝過常人天賦的根基。

更是因為一種大概能說得上是緣分的東西,和鏡子在石林洞府中來了個重聚。

【當年的意外我也說不大清楚了,總之你當時身在繈褓中,確實是在祝玉妍的身邊,或許正是她的女兒。至於父親是誰,我對此地所知道的東西,都是來自二十年前那個家夥帶著我滿江湖跑的時候,得到的一些甚至不能確定是真是假的消息,你直接去問祝玉妍都比問我要強。】

【其實現在想來,與其說是你在搶我的和氏璧,不如說是和氏璧給自己選定了一個主人,我才是跟你在搶,也是因為我,你才會跟自己的父母分離,去了個本不屬於你的世界。】

鏡子越說聲音越小,這遲來說出的真相讓他語氣越發有種負罪感。

時年的表情有些複雜。

她雖然不知道和氏璧在此地的意義,卻也總算聽過這東西的傳說。

而在這樣一個平均武道修為明顯高於她生長了十六年的世界,更是超過了有破碎虛空的關七所在世界的地方,和氏璧居然是作為此地的標誌,顯然已經足夠說明其特殊性了。

鏡子所說的搶奪和氏璧和虛空亂流,顯然也不是當時應該已經失去了合作之人的他能夠操控的。

一切隻能說確實是趕巧了。

【我能說的隻有這麼多了,至於我自己本身的由來……或許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鏡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既然現在情況已經清楚了,你要不要去找祝後認親,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時年搖了搖頭,“不著急,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既然有相處的機會,總會有合適的時機知道該攤牌說清楚的事情。”

“相比之下,我現在應該讓人去做的三件事要更加重要得多。”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陰癸派趁著月色而來,又投誠得如此之快,可以說是提前達成了她想要實現的目標。

祝玉妍與她之間的關係,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並沒相處多少時間——

她雖覺得自己從一個隻有師父沒有父母的人,變成了魔門如今名義上的第一高手的女兒,更有了入主魔門兩派六道的底氣,頗有幾分讓她的心緒產生奇妙起伏之感。

但她對此地的歸屬感,實在還不如她想借著這個世界實現破碎虛空的願望強烈。

非要說她期待什麼承歡膝下的場麵,那才是太假了。

不過將來會有什麼變化就誰也說不準了。

她將鏡子重新收了起來,去找了寇仲和徐子陵。

“我就說我聽到的樂聲確實存在。”寇仲被時年喊起來,當即打起了精神。

一想到自己竟然錯過了師父和陰癸派的一二三號人物對戰的場麵,便覺得遺憾得很。

“那也沒見你因為擔心師父的安危,找過來看看。”時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兩個家夥沒跑來其實對她來說反而是個好事,起碼不必擔心他們兩個乾脆被婠婠抓去當人質了。

所以她這話裡還是玩笑話的意思要更重一些。

寇仲怎麼會聽不出她的潛台詞,當即便打蛇隨棍上地接話道:“那還不是因為師父先拿下邪帝門下,再擒獲石之軒,現在連陰癸派都認栽了,若是我和陵少貿然來協助,說不定還要給您惹麻煩,也是看不起您的本事。”

“少油嘴滑舌,”時年找了個位置坐下,抬手示意寇仲嚴肅一點,她接下來要說的是一件正事。

“既然你這麼能說,那我現在有一件要緊事需要你去做。”她從袖中取出了一把金色的飛刀,遞到了寇仲的麵前。

“你生在揚州,對江南一帶乃至東海應當熟悉,要如何找到東溟派也不需要讓我教你。”

寇仲倒是沒想到,他們其實才與東溟分開沒多久,便又要上門。

一想到東溟小公主第一次未曾露麵的時候便對他和徐子陵的嫌棄,再想到他們當時險些便是偷盜東溟賬簿的仇敵,他突然覺得有點發毛。

可再一想到時年總不至於讓他去送死,他這幾日對長生訣真氣的掌控也越發有了心得體會,更是對易容換顏之術大有進展,又生出了幾分信心。

反正時年也沒有說非要讓他用真實麵貌來去見東溟派的人,到時候如何操作,他完全可以隨機應變。

“你不必擔心安全問題,你隻要去找東溟夫人去要那一批我與她商議好的武器就行了。”

襄陽已經板上釘釘的是她預計將魔門剩餘幾派中的人物聚集來的地方。

這種魚龍混雜的場合,難保不會引來其他勢力的渾水摸魚。錢獨關作為地頭蛇,在此地的掌控力道,或許能夠說得上是有些本事,但也不過是因為其他人現下的目標都在看著江都而已,暫時沒空管這一畝三分地,可魔門大有可能立足此地一統,便是另一回事了。

時年決定在寇仲出發去見東溟夫人之前將此地的軍事力量掌控在手裡,到時候有東溟的武器支援,有襄陽本身的地理優勢,她這也不過是一出關起門來料理家務事的情況。

“不過你得注意跟東溟夫人的說辭。”時年又補充道。“掌控襄陽的並不隻是我,還有宋閥,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寇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雖然不清楚時年為何要突然扯到宋閥,卻也猜到她有自己的目的。

而時年已經轉向了徐子陵,將另外一把金刀遞到了他的手中。

“我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做。這件事並不比寇仲所需要做的事情簡單,甚至可能更難,但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不成這件事。”

“師父請說。”徐子陵點頭應下。

“你帶著這把刀去見李四小姐,就說當日我要她的一句承諾,如今李閥剛剛起事,我也不要她多做什麼,但有一件事,是她可以做的。”

時年這幾日從白清兒和錢獨關的書房中的收獲,已經足夠她判斷出當前的局勢和她讀過的史書之間的區彆,更清楚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李閥的情況和曆史上的有些區彆,大方向總歸是不會變的。

“若我猜測的不錯,李閥倘若意在進軍關中,就必須先迷惑住意圖趁著太原空虛趁火打劫的鷹揚派梁師都,以及梁師都暗中投效的突厥勢力。”

“魔門兩派六道之中,魔相宗傳人趙德言與梁師都師出同門,如今也正是東突厥的軍師,這個人也是如今縱然有我先後拿下石之軒和祝後之事,也未必就會從突厥返回中土的。但若是借著李閥本就要提出的聯手合作將人引進來,便不一樣了。”

“子陵隻需要提前讓李四小姐在此番李閥放出的煙霧彈中多加一個欺瞞拉攏的對象,真正負責去擒趙德言的另有其人。”

時年鄭重其事地又補充道,“但我說此事不易是因為,多騙一個人,或許便需要你從中替李閥做些事情,凡事也需要多隨機應變。比起寇仲你更適合做這件事。”

“至於你,”時年又對寇仲補充了一句,“你也彆覺得就隻是找東溟派要武器這麼簡單,東溟賬簿都能被宇文成都得手,這從東海琉球往這邊趕回來的路上,可沒你想象得這麼平靜。”

時年將一個圓筒擺在了寇仲的麵前。

那是方應看身死,在跟方巨俠說開之後,最後落到了她手中的九天十地十九神針,在班家的幫助下,裡麵的暗器被重新填了進去。

現在她將這個東西給了寇仲當做護身符,反正她也沒有哪個對手是需要她用這個來對付的。

跟寇仲和徐子陵交代完畢,她這才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打算明日去將第三件事安排下去,卻發現這第三件事的執行者不知道為何去而複返,正準備從她的窗戶跨進來。

發現她突然回來,自己的行動被抓了包,非但沒覺得心虛,反而露出了個理所當然的神情,和時年都不得不承認實在賞心悅目的笑容、

“婠婠姑娘。”時年頷首致意。

“我師父讓我回來跟你說一聲,”婠婠乾脆在窗台坐了下來,依然裸露在外的玉足搖晃得格外自在,“她先前忘記說了,我們來的路上見到的可不隻是楊虛彥,還有嶺南宋閥的四公子。”

“那又如何?”

“他原本是去彭城一帶的,為了三個人——寇仲、徐子陵和傅君瑜。”

婠婠沒繼續說下去,她說到這裡就已經夠了。

這三個人現在都在襄陽。

所以其實才途徑襄陽不久的宋師道,現在正在朝著哪個方向走,好像並不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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