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意識並不完整,我每上一個不同世界的常春島,便能多獲得一份記憶和力量。你還記不記得你在第一次登上常春島的時候聽到的聲音。”
時年想到了在陸小鳳宮九等人所在的世界,她在登上常春島之時聽到的那聲仿佛什麼東西卡嵌吻合一般的動靜。
“那是我第一次從其他的世界獲得與自己相關的記憶。我第一份意識醒來在距離現在的時代很遠的將來,一個偶然登上常春島的青年將我給帶了出去,在他偶然出了意外後我想起來了自己有帶著人穿梭時空的能力,可惜他在那個不大尋常的隋末亂世並沒有能活多久。”鏡子的語氣不免有些唏噓。
“我憑借著不想消亡的本能奪走了和氏璧,也就是寧道奇見到的我帶著和氏璧跑了,誰知道殺出來了個你把和氏璧搶走了大半,造成的時空亂流將我們兩個一起帶到了另外的世界。好在,我們後來又見麵了。”
“你此前以為是因為你的實力提升了造成的傳送時間削弱,對也不完全對。其實是我消化不同世界的器靈殘片後在逐漸恢複原本的實力,而當你破碎虛空將我也帶入虛空之中的時候,這種不是因為和氏璧的亂流也不是因為我自己構建的單向通道的位處虛空,讓我直接聯係上了所有的常春島。”
“它們有些已經沉入了海底,有些也快到了如我當時那般可以自救的時候了,但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都是同一個器靈了。”鏡子突然又得意了起來,“你彆看我現在還隻是個碎片,但我現在的本事,可要比之前大多了。”
“比如?”
“比如說,我可以帶人與你一道破碎虛空。再比如說,我可以帶你回到你破碎虛空後的那個時間點,免得你此前的努力化為烏有。”
這倒當真是個有用的功能。
被向雨田整的這一出意外,讓時年破碎虛空的時間提前了不少,慈航靜齋或許會顧忌她隻是沒有消息,誰知道是不是又會突然殺個回馬槍,可時間長了總歸是要出問題的。
更何況魔門中人如今隻是依靠著她的武力震懾和畫給他們看的扭結了以襄陽、飛馬牧場和竟陵為大三角的勢力地盤,進而支援李閥謀奪天下這個大餅,這才暫時達成了一統,一旦她久不露麵,以祝玉妍的實力還不到能將局麵鎮壓住的水準。
時年帶著這片的確比之前的氣息要強盛不少的鏡子回到了金風細雨樓,卻得知蘇夢枕和宋缺打算來個文鬥。
“何為文鬥?”
向雨田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解釋道,“說是文鬥,不過是文雅一點的武鬥而已。你和宋閥主之間的關係讓他雖然對這個女婿看起來還像是個病秧子不大滿意,但又不能直白發作出來,隻能打著替祝後考校的旗號。至於你這個未婚夫,他又不想把老丈人給開罪了,我瞧著他在京城裡處事雷厲風行的,在感情麵前倒是不大一樣。乾脆給他們提了個建議。”
他被時年在破碎虛空之前以蜃樓刀所傷的傷勢擺明了還沒有好轉,卻先看上戲來了,當真不愧是能做出假死之後看徒弟內鬥的家夥。
“我建議他們切豆腐。”
彆人是不是人時年未必能確定,但向雨田是真的狗。
用紅袖刀和天刀切豆腐比刀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紅袖刀占了便宜,但這東西占便宜好像實在沒什麼好得意的。
好在——
“邪帝有考慮回去原本的世界再走一趟嗎?”時年問道,“閣下破碎虛空而去,若不再去嚇唬嚇唬自己的徒弟,豈不是如同錦衣夜行,無人知道你的風采?”
向雨田本能地覺得她的態度不對。
可她自海外回來,明擺著又有什麼收獲,甚至與蘇夢枕一道商量著暫時離開一陣子。
為此金風細雨樓裡那位楊總管沒少發愁樓主會被拐走不回來了。
所幸暫時代理樓主之位的王小石還算是個實誠人,京城裡又已經稱得上是風平浪靜,自打蔡京落馬、方巨俠返京之後,朝堂上的爭鬥到底是哪一方占據上風,就算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
甚至比起金風細雨樓的運轉,對蘇夢枕來說最大的問題大約是,他應付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老丈人都感覺有些吃力了,應付祝後這位嶽母豈不是更要拿出比對敵時候更強的抗打擊能力。
既然這帶人去見祝後的事情並非作偽,想必邀請他向雨田重回故地,也隻是個正常的邀約而已。
畢竟邪帝重回聖門,也未嘗不是一件壯大聖門聲威之勢。
然後他就見到了何為翻臉無情。
時年毫不猶豫地在將人騙上了回去的旅程後,一腳把人踹進了時空亂流之中。
以向雨田的本事,頂多就是換個世界玩耍而已,但對時年來說,眼不見為淨果然是痛快了許多。
而她領著蘇夢枕和宋缺抵達原本破碎虛空位置的時候,夜色依然深沉,天上也依然在落雪,地麵的深坑甚至還殘留著大宗師交手的氣息,就仿佛她離開在金風細雨樓和海外常春島度過的幾日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但她的身邊多了個蘇夢枕。
有大宗師,或者說是即將破碎虛空的大宗師在此地交手,周圍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遠遁而去的武者也依然沒有能敢前往此地觀摩情況的,所以他們三人離開的時候完全沒引起什麼人的關注。
時年如此前與大江聯約定的一般登上了他們準備在此地的船,不過在船上的並非隻有大江聯接頭的人,還有婠婠。
白衣赤足的少女從船上跳下來,衣擺上的金色飛刀在她這輕盈的動作中微微晃動,她落到了時年的麵前,那張輕靈秀美的麵容上浮現出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喜色。
“師尊擔心你的安危,自己又暫時不便離開襄陽,便遣我先來此地等著了。好在聖君是如約回來了,否則婠婠怕是要上洛陽走一趟。”
她仿佛心有餘悸一般看向了時年他們落腳的客棧方向,“昨日夜裡那邊交手的氣息實在可怕,我明明相距這麼遠都能感覺到,但凡我再靠近一些,恐怕都要被撕碎。聖君可是遇到了什麼強敵?”
婠婠說到這裡又自己笑了出來,麵前的時年說是給她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也不為過,如果說當日她與祝玉妍聯手齊攻的時候還感覺,倘若僥幸是有機會贏下的,那麼現在她便是徹底無從評估時年的水平了。
這又怎麼會像是遇到強敵出事的模樣。
時年那雙眼睛裡流轉著一層清波,但清波之下卻藏匿著一片以神光之詞都不足以描摹的光彩。
這種神韻讓她縱然壓住了幾分存在感,卻讓婠婠比任何時候都覺得她理當配得上聖君二字。
而天刀宋閥主,給她的感覺與時年的情況有些相似,隻是稍稍弱一些而已。
“不是強敵。”時年搖頭回道,“或許你可以理解為,天降了個人給我。”
婠婠錯愕地朝著蘇夢枕看去,她認真評估了一番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覺得可能自己能打贏。
她又緊跟著聽到時年問了一句,“你看他可擔得起聖君夫人的位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