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五官皺起,忍住不適,抬起手,冰雪刹那間漫天鋪地,將蒼蠅和蟲卵吞噬。
原本就不大的棚屋,一下子被冰雪凍結了一半。
屋裡的人們呆愣愣,過了幾秒,回過神來,就見沈容毫不留情地屋裡的腐屍連床一起丟出去。再解開冰雪,運用一陣冰風將蟲卵和蒼蠅全都打出去。
從寒冷中恢複活動的蒼蠅已經半死不活,本能地循著臭味奔向腐屍和床。
沈容讓封政放出一把火,將蒼蠅、蟲卵和腐屍一起燒了個乾淨。
四周歸於平靜,沈容稍微放鬆下來,頓感胃中不適,眉頭緊皺。
封政揉了揉她的眉心。
她被蒼蠅騷擾得混沌的大腦變得清明,舒服多了。
再看屋裡這些人。
他們隻是驚訝於沈容的本事,對於蒼蠅帶來的惡心場麵沒有絲毫不適。
沈容詢問他們知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死的。
“這我們怎麼知道。”
“要不是你過來發現了,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死了呢。”
沈容:“那麼大的臭味你們聞不見?”
“我們鼻子不好,不行啊?”
他們有些不耐煩。
不等沈容對此做出什麼,一道勁風打在了說話人的臉上,狠狠將他的臉抽歪。
這是封政給他們的警告。
他們收斂起吊兒郎當的流氓樣,又開始假裝柔弱無辜。
沈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從封政陪她來到這個世界起,他一直是收斂著氣息的。
否則,這群人不會有膽子在他麵前張牙舞爪。
沈容的目光在封政身上掃過,若有所思。
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回棚子裡這些人身上,讓他們趕緊起來乾活,否則她不會給他們飯吃。
人們怨聲載道,剛發出哀嚎,風又狠抽了他們的臉幾下。
他們的臉被打得腫成豬頭,不敢再造次,不情不願地下床,按照沈容的吩咐,用瓶蓋去接水,洗漱,打理棚子。
沈容在棚裡走動瀏覽,仔細查看了一下各人睡的床還有那腐屍睡的地方。
這棚子是搭在石頭上的,但石上也有一層泥,踩上去軟綿綿的。
乍一看,棚裡沒什麼異常。
隻是腐屍躺著的那片地方,溫度要比其他地方低很多。腳下的泥土也是陰涼涼的。
沈容要拿木棍和石頭造鏟子。
封政察覺到她的意圖,直接拿出一個小金鏟子給她。
沈容摸了摸小金鏟。
哇,純金的。
她把金鏟子收起,繼續用木棍和石頭造鏟子。
封政:“你乾嘛不用我給你的。”
沈容:“那下麵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呢,拿純金的太浪費了。”
她在珍惜他給的東西
封政彎了彎嘴角,從她手中拿過造鏟子的工具,眨眼間變出一個木棍和石頭組成的小鏟子,握著鏟子問:“要挖哪兒?”
沈容指了指要挖的地方。
鏟子飄到她指的地方,自動開始挖掘。
封政拉著她的手,變出一條長凳子,和她一起坐著看鏟子挖坑。
鏟子不斷向下挖掘,逐漸沒入坑中。
按理說,最多挖一會兒就該挖到石頭了,可它現在竟然挖了這麼久,這不合理!
沈容走過去查看。
原來搭棚的這大塊石頭是中空的,內部填的全是泥,鏟子不斷向下,挖出了垂直的隧道。
這隧道的內壁,有幾個異常的小孔。
沈容:“挖一下這些孔看看。”
封政讓鏟子照做,刨起孔來。
越刨孔越大,逐漸刨出一塊圓形的洞,洞裡盤著一團通體黃紅的小蚯蚓。
軟綿綿的身體泛著油光,叫人頭皮發麻。
蚯蚓的兩頭蜷在內部,遮擋頭的身體呈異常拱起。
不等沈容說話,封政便很懂沈容意思地將其他孔也刨開。
這些孔遍布整個搭棚子的地方。
不過隻有那片陰涼的地方有團蚯蚓,其他地方都是空蕩蕩的。
封政將蚯隔空拽出來,拉直。
蚯的頭部顯露出來,竟然長了一顆人頭!
它被吵醒,睜開眼,看到沈容,瘋狂地擺動起身體。
但又有一股無名力量壓製著它,讓它不管怎麼動都隻能被定在原地。
它像一條受到驚嚇的蛇,滿麵驚訝與恐慌。
沈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麵蚯蚓,“你是什麼東西?怎麼住在這裡?”
“我,我就是一條蚯蚓而已啊,遊累了就在這兒休息。”
它言辭閃爍,目光遊移不定。
沈容:“你這麼心虛做什麼?怕我?”
“我我沒有心虛啊!怕你?我當然怕你!”它又理直氣壯起來,“我睡得好好的,你把我拉起來,我怎麼可能不怕你!”
沈容感覺它說話的口吻有些熟悉,沒有放它走,讓封政弄了個籠子把它困住,放在了棚裡。
被沈容逼出去乾活的人們還沒回來。
沈容關上棚門,帶著封政去往與玩家們商議好的集合地。
到達集合地,有些玩家正在休息。
一見她過來,頓時喜上眉梢,眼巴巴地看著她。
“容姐,你想到怎麼離開這個地方了嗎?”
沈容:“你們來這兒多久了?”
“一個月了!我感覺我現在過得跟原始人沒兩樣。”
沈容又詢問他們,他們贍養的老弱病殘,是不是和她家庭裡的那些廢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