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道用了午膳,黎挽再回去處理公務,林尋聲被她費了好大勁兒勸說回宮了。
哪有後侍整日呆在禦書房的?若被那些老頑固抓住了話頭,可又有的煩她了。
更重要的是……
黎挽昨日答應了周樂允今兒要去他那吃桂圓蓮子羹,總不能帶著林尋聲一道去吧?
她倒也謹慎,並沒有在林尋聲走後立馬就去尋周樂允,而是先辦了一個時辰的公務,這才喚了小釗子備轎,去往周樂允的珠鏡殿處。
珠鏡殿地方有些偏僻,隻是宮殿卻是不小的,裡麵宮侍來往,正進行一些灑掃的瑣事。
直到小釗子尖聲喊道:“皇上駕到——”
他們才放下了手中所做之事,趕忙跪下行禮。
黎挽皺眉掃視一圈,小釗子立馬得了令似的上前問責:“淑庶君呢,怎不見淑庶君出來迎接陛下?”
那為首的想必是個一等宮侍,衣服也與旁人不一樣。
他膝行上前,雙手平放於身前:“回公公,庶君今早去君後那兒請安,還未回來,君後有派宮人來說過,是留了庶君在清寧宮學習規矩,以免衝撞了貴人。”
“這……”
小釗子不知該如何處理,遂看向黎挽。
黎挽眉心越發皺出褶痕:“到現在也未曾回來?”
“回陛下話,是的。”
“走,擺駕清寧宮。”
黎挽轉身出了珠鏡殿,寬大袖袍甩了甩,身後是宮侍齊齊的恭送皇上。
“是,陛下。”小釗子隨行。
清寧宮內,林尋聲正靠在一處偏殿,欣賞那嬤嬤教導周樂允的模樣。
李嬤嬤素來嚴厲,有了君後的話,便是對周樂允也毫不留情。
他雖不敢打周樂允,可一些小心思卻從未斷過。
一個上午加上一個下午,周樂允光學跪姿,已要將膝蓋跪斷了。
分明他跪的也無甚毛病,陛下都不糾錯的,偏偏這嬤嬤硬是說不對。
總說他腰不夠陷,屁股不夠翹,可若真按照那嬤嬤所說之言做了,那他與那些小倌館兒裡的小倌又有何分彆呢?
他乃正經閨秀,雖學的是那等惑人之術,可也自認為比小倌館兒裡的人身份高出不知道多少倍,絕無可能做出那樣的動作。
因此,周樂允便一直跪著,李嬤嬤口中說是教導於他,實際上不過是帶了些磋磨的心思來的。
周樂允臉色發白,額角流出細汗,看林尋聲的眼神也忍不住帶上些許恐懼。
他當真不怕陛下怪罪於他嗎?
陛下那等明君,怎會容忍君後在後宮為所欲為,迫害後侍呢?
正怨著,有一宮侍跑到林尋聲麵前,附耳與他道:“殿下,皇上來了。”
林尋聲麵上一喜,隻是在周樂允麵前,仍需要端著,上好瓷窯出品的茶盞被放置到桌案上:“李嬤嬤,淑庶君就交由你教導了,即使本宮不在,也不可懈怠。”
“是,奴必定不負殿下所托。”
黎挽坐在正殿等林尋聲,等候的時間也並不長,沒喝幾口茶林尋聲便到了。
他身上穿著十分穩重的深色長衫,然而一見著她,臉上的穩重土崩瓦解似的,小步跑著就朝黎挽奔來。
黎挽倒也寵他,伸手便將人接過,按在懷裡。
林尋聲話裡都帶著歡欣問道:“今日陛下翻臣侍的牌子嗎?”
他以為陛下也是想他了,才會沒過一會兒就過來找他。
然而,對方拉著他的手,與他同坐在一個椅子上,開口說的卻是:“聽聞你今日叫人去教導淑庶君規矩了?”
林尋聲不喜從她口裡聽到其他男子的名字,現下冷不丁就聽見了,臉色立馬拉下來,頗有幾分難看。
“是,淑庶君初入宮中不懂規矩,臣侍找了嬤嬤教導於他,此事今日已同您說過了。”
明明那時是同意的,現在又不樂意了。
還特意過來質問於他。
當黎挽說出那話時林尋聲哪還有不明白的呢,無非就是為了周樂允才過來尋他的,怕他對周樂允不利罷了。
果然,對方下一句問的就是:“那淑庶君現在何處?總不能學了一整日的規矩吧?”
她那時是同意叫林尋聲規教周樂允規矩的,可也沒想讓人學一天啊,若每日都在學規矩,那誰來伺候她?
林尋聲冷著臉,人雖還坐在黎挽腿上,身體卻故意偏離了不少,隻聽林尋聲道:“淑庶君愚鈍,連個跪姿都未曾學會,多花些時間也是應該的。”
懷裡的人生氣了,語氣都冷硬了不少。
黎挽頭疼:“現在天色已晚了,你便叫庶君回去吧,明日再學便是。”
叫他回去?叫他回去好與你同床共枕嗎?!
林尋聲咬牙拒絕:“今日事今日畢,淑庶君合該今日學完的。”
“君後!”
黎挽冷聲喚他,語氣裡的嚴厲不悅把林尋聲喚愣了。
對方一雙水眸不敢置信的望向她,委屈的幾乎要嗚咽出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