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32
(我在古代當鹹魚);
因金桂的話,
蕭善表情很臭,不過這些天他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所以除了親近之人,
其他人是瞧不出來的。
謝追瞧出來了,
握了握他的手,
無聲的安慰了一番。
蕭善瞅了他一眼,
心裡是既憋屈又委屈。也不知道柳靜軒在鬨什麼幺蛾子,把他的名聲敗壞成這樣。
當然,要說名聲,
蕭善的名聲一直不怎麼好。
可那是針對他個人,他紈絝胸無點墨不學無術,
這同外人沒有關係。現在他的名字和柳靜軒聯係在一起,
這讓蕭善聽到就覺得渾身難受。
金桂的家在城邊,
有座宅子,
除了大門上的門匾字跡清晰,其他地方都掉了漆,一眼就能看出裡麵的破敗。金桂家祖上有實力時買下這座宅子,
隻不過到了他父親這輩,心氣高總沉溺的幻想祖上以前的風光日子,
自己卻不怎麼愛吃苦,又要供養金桂讀書,
家裡的東西賣了個七七八八。
最近金桂一直做工的母親身體又不好,眼瞅著再這麼下去就要把宅子給賣了,
一家連住的地方都沒了。金桂這才出涼州城去鄉下的外祖家借些銀錢。
他外祖家並不富裕,三個舅舅常年種地乾苦力,一年到頭交完稅也攢不下什麼銀子。不過想到金桂是讀書人,以後說不定會考取功名,
他們還是比較重視的,便從手頭上擠了擠,擠出了二兩銀子給了金桂。
這也是當出現混亂時,金桂趁機溜走的原因。
實在是家裡沒什麼銀錢,想著能省一分是一分,這也是金桂冒著風險收留蕭善等人的最大緣由。
貧窮容易讓人走而挺險。
金桂把人帶回家時,他父親喝醉了正在做回到金家鼎盛時期的美夢,他母親正在打掃院子。
看到金桂突然帶這麼多人回來,金母嚇了一跳,手腳頓時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
金桂上前同金母解釋了一番,說蕭善等人是他同窗的親友,因為同窗家中有事,這些人需要在他們這裡暫住一段時間。
這是個漏洞百出的借口,可金母聽了卻一點懷疑都沒有。
她很樸實,又有些自卑,小聲問金桂:“那要不要把我們住的地方收拾出來給他們住?”
金桂遲疑了下,心想收了人家銀子,總要問一問,於是他看向蕭善道:“家裡最好的幾間房子我們在住著,還有幾間廂房……”
“廂房就可以。”蕭善道。
金桂點了點頭,心下鬆了口氣。
在他看來,蕭善等人是給銀子的,真不願意住廂房,他也得考慮下。
搬家是一件很累的事,雖然他們也沒有幾件東西可以搬。
金桂又同金母說了兩句話,然後帶著一群人往廂房走。
一共有四間廂房。
裡麵常年沒人住,落了厚厚一層灰。好在沒有放置雜物,也一直通著風,沒有特彆大的味道,收拾起來也比較方便。
蕭善和宗清對視間就把房子分好了。
蕭善同謝追一間,宗清和謝沉一間,剩下的兩間給那些侍衛。
蕭善和謝追不說,他們是夫夫,沒有分開住的道理。再者蕭善是皇子,身份最為尊貴,他占一間理所當然。
他要是不單獨住,宗清說不定還惶恐呢。
宗清和謝沉,房內完全放置個床榻,放置個屏風,隔成兩個小房間。再者,宗清很快就會出門巡防查案,他在房內的時間非常少,對謝沉來說也非常方便。
他們帶來的侍衛比較多,好在他們要分開巡邏,兩間房子勉強能住得下。
房間分好,侍衛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又灑了水。
等一切收拾好,謝追把他們帶來的用品和行李安放好,住的地方就成了型。
蕭善實在是難受的不行,在謝追整理床鋪時,他扶著有些眩暈的頭吩咐人去燒點水,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想趕快洗個澡,然後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有侍衛應了聲,金桂在一旁悶悶道:“後院有井,你們可以自己打水。水不要銀子,但柴要。”
不是他小氣,什麼都斤斤計較。他們家的柴大部分是買來的,還有一部分是金母和他一起從山上背回來的。他們住在城邊,離山不遠也不近,撿一捆柴背回來也非常不容易。
蕭善自然不會在這上麵同他計較,點頭同意了。
金桂心下鬆了口氣,又給眾人說了廚房的位置,這才離開。
大熱天洗澡不需要太熱的水。
蕭善很快洗好了,躺在床上,然後等著謝追洗完一起睡。
謝追原本沒打算在這個時候睡覺的,畢竟廂房是連在一起的,謝沉和宗清就住在他們旁邊。他們是夫夫,白日裡同住一房,即便隻是普通的睡覺,也沒這規矩。
蕭善看出謝追心裡的想法,他撐起身子用手在這人眼下抹了一圈道:“想這麼多做什麼,都這個時候了,哪有這麼多規矩。你都累成這樣了,趕快休息才是。”
這些日子,他在船上沒吃好睡好,謝追因擔心他也一樣。
若謝追真要忍一忍,完全可以等到晚上睡覺。
可對上蕭善那雙溫和的眼眸,他不自覺的躺在了床上。
蕭善這才滿意,同他嘟囔了兩句話,然後就睡去了。
謝追望著他疲倦憔悴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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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龐,他很想伸手撫平蕭善臉上的疲憊。可最終他隻是在心裡想了想,到底沒有舉起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閉上眼也睡去了。
天很熱,兩人卻挨得很近,發絲交纏在一起,一時都分不清是誰的。
***
這一覺蕭善睡得不是很安穩,朦朦朧朧間他總覺得自己還在船上,隨著水流來回晃著。
睡夢中感到猛然踩落空,他心中一驚睜開了雙眼。
望著頭頂上光禿禿的房梁,他一時還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
朝身邊看了看,謝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蕭善坐起身,感到有絲涼意,抬起眼看到了離床不遠處放了兩盆冰。
他挑了下眉,冰在這個時候可是個稀罕玩意兒,有銀子都不一定買到。以前每逢夏天,宮裡分的冰不夠用後,他就恨自己學識少,要不然可以自己製冰。
知識到用時方恨少,說的就是他。
不過過了夏天,他又想不起這件事就是了。
蕭善下床洗漱。
這一覺睡得很不好,睡的時候跟坐船一樣,醒來渾身骨頭架子都在泛酸泛軟。
用涼水往臉上拍了拍,蕭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想到自己在船上吐得昏天暗地的模樣,他忍不住扯了扯嘴。對於暈船的人來說,在船上呆那麼久實在是一種折磨。
東西他吃不下,想讓時間過得快就睡覺。
因為沒吃東西,所以這覺睡得並不長,醒來後餓的抓心撓肺的難受。
可一吃東西又會吐的撕心裂肺。
每每這個時候,蕭善總會想到那些懷孕孕吐的人。
他覺得這就是在活受罪。
好在謝追是個小哥,子嗣本就艱難。
而他根本沒有期望過有孩子,他早已經想好,等以後過繼個孩子。
這事他沒有跟謝追提過,現在就說這個有點太過驚世駭俗,若消息傳到他爹耳中也不好,他怕謝追心裡有壓力。
不過不提也不行,沒有孩子就等於沒有後代,謝追要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怕是更有壓力。
所以還是找個時間同謝追提一提這事。
說與不說,時間點還是要拿捏好,免得把人給震住了。
擦乾臉,蕭善走出房間。
有侍衛前來行禮,他讓人退下了。
這個時間,天已經快黑了,金家這條件自然沒有準備燈。
蕭善習慣了房內夜晚有燭光,正準備吩咐侍衛去買燈,就看到了謝追提著一盞燈走過來。
謝追看到站在門口的蕭善,他心下一喜,快步走了過來。
蕭善望著他手裡的燈道:“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