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追笑道:“涼州城繁華,什麼都有得賣。”
“房內的冰也是買的?”
謝追點頭:“多虧了金公子提醒說,涼州城每年都有人存冰,等天熱拿出來賣,價錢比平常高一些就是了。”
蕭善笑了:“倒是個會做生意的。”
燈火之下,他才發現謝追把畫上去的朱痣洗了,那道顯眼黯然的朱痣被粉遮蓋住。
想來他是以男子身份出去了。
其實蕭善並不在乎謝追以小哥的身份出去。謝追曾經是鷹,如今被束縛在王府後院,他能做的就是給這人自己能給的最大自由。
至於謝追眉間那道黯然的朱痣,蕭善也並不討厭。甚至在親熱的時候,他會吻這個地方,也會親吻謝追身上所有的傷疤。
這些東西並不醜陋,相反,在蕭善眼裡這些是值得珍惜的東西。
血肉之軀,滿滿傷痕,護佑了他在京城的安逸生活。
當然,蕭善更不在乎謝追喬裝打扮成男子出門。
他想看這個世界,那就去看。
想到這些,蕭善伸手在謝追額頭上輕輕彈了下。
謝追被他彈的一懵,隻覺得蕭善手指碰觸過的地方發燙。
他錯開眼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買了餛飩回來,是生的,我去給你下一碗吧。”
“好。”蕭善笑道:“的確是有點餓了。”
謝追把燈遞給他,轉身離開。
蕭善則讓人在院子裡擺放個桌子,又把房內的冰抱出來一盆。
這個時候要有幾塊西瓜放在冰上麵鎮一會兒,吃起來肯定特彆爽口。
不過沒有西瓜,這個想法暫時是實現不了了。
過了一會兒,謝追端著餛飩回來了。
蕭善在船上幾乎沒吃過帶油星的東西,現在聞到香味,食指大動。
謝追知道他這個時候不適合吃肉,不過他看了,這餛飩裡麵肉非常少,吃下完全能受得住。
蕭善吃之前看向謝追。
謝追忙道:“我們都吃過了,這是給你留下的。”
蕭善這才開始吃。
這個時候吃熱湯熱飯很容易出汗,但蕭善還是慢慢把一碗餛飩給吃完了。
胃裡舒坦後,蕭善樂了,謝追看著他也笑了。
***
飯後,宗清來見蕭善。
謝追看他們有話要說,便去找謝沉說話。
宗清找蕭善主要是說查案的事。
宗清剛正不阿,看到渡口那一幕,心裡就一直記掛著,他現在隻想趕快把事情給查清楚,然後上報皇上。
但現在他要動的是柳靜軒,太子的大舅子。
所以他必須知道蕭善的態度。
蕭善的態度很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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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微冷:“查,自然要查,不但要查,還要好好查一查。涼州城現在這情況,我看人家底氣十足,根本不怕查。”
宗清認真看了看蕭善的神色,然後他站起身躬身道:“臣明白了,王爺放心,涼州城的事,臣一定會查的清清楚楚。”
蕭善嗯了聲。
這廂兩人在談論涼州城的事,那廂謝沉和謝追在說一些尋常話。
謝沉知道謝追出門了,不但他知道,宗清和那些侍衛都知道。古寧事後說,謝追扮做男子出門時,那些侍衛的表情很糾結,想阻止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
謝沉並不在乎這些侍衛的態度,他在乎的是蕭善的態度。
蕭善醒來,根本沒在意這些事。
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裡等著以後算賬?
謝沉其實還有些納悶,在他印象中,謝追不會犯下這種錯誤。他現在並非在北境,他是小哥身份,是蕭善的王君,就這麼不說一聲就出門,是故意的嗎?
故意試探蕭善的態度?
所以謝追是認定蕭善不會追究這件事?
想到這個,謝沉突然笑了。
謝追抬眸,問:“大哥,怎麼了?”
謝沉搖頭道:“沒什麼,想到一些高興的事兒。”他好像無意中發現了一隻小狐狸,正在試探的往前伸出爪子碰觸人。
那養狐狸的人知不道狐狸想做什麼呢?
謝追看謝沉不說,他也沒有多想,然後同謝沉說起了彆的。
當晚,謝追在懷裡熟睡後,蕭善睜開了眼。
他白天睡得有些多,加上有心思一時有些睡不著。
他在想這個涼州城,在想柳靜軒,從今日的情形看,柳靜軒要是沒犯事是不可能的。他隻是在想柳靜軒犯下的事對蕭錦有多大的影響。
會影響到蕭錦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嗎?會動搖他這個太子在群臣中的形象嗎?
這些事跟糾纏在一起的線團一樣,暫時理不清。
蕭善琢磨了一會兒也琢磨不清,便閉著眼睡了。
他本以為自己睡不著,沒想到心實在太累,很快就睡熟了。
而後幾天,宗清早出晚歸,蕭善也沒有問他到底查到了什麼。
不過就他從金桂那裡側麵打聽到的消息來看,柳靜軒在涼州可以說是任性妄為的代表。那收銀子收的是想一出是一出,好比那個下船銀,說起來也是剛實行不久。
正好讓他們給撞上了。
除此之外,柳靜軒同涼州那些商人關係很好。在涼州這地界,官員說話不一定有用,但關係錯綜複雜的幾大商家就不一定了。
那些商人都十分給柳靜軒麵子,他在涼州想辦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商人給他方便,他護著那些商人的生意。
從金桂說的這些事可以看出,貪贓枉法,官商勾結,這兩條罪柳靜軒是跑不掉了。
而且從一開始,涼州城就有一種傳言,說太子十分看重柳靜軒,而他蕭善同柳靜軒關係極好。
蕭善下涼州,那就等於給柳靜軒頭上罩了一把傘。
也因為這些傳言,柳家下人走在路上步伐都比彆人囂張。
這些事都是可以查出來的,事實太過清楚明白,民生怨道,讓人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所有的罪證都指向柳靜軒。
蕭善在想這些事,宗清已經把柳靜軒犯下的事查的差不多了。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查案查的這麼順利,人證,整個涼州城都是,物證,每日往知府衙門搬進搬出的銀子就是。
就如同涼州城傳言的那般,柳靜軒因厲王的到來有恃無恐。
他貪汙都貪的明明白白堂堂正正。
還有當初渡口那群人,宗清也給查清了,都是柳家的家丁。
那個敢自稱蕭善爹的人是柳靜軒的管家,在外麵人稱柳爺。
宗清拿著這些證據,有些猶豫。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若說有人陷害,可他實在說不出柳靜軒是個好官的話。昨天他去城內逛逛時,親眼看到柳靜軒大白天從青樓上回府衙。
據說柳靜軒在青樓有雅間,裡麵的頭牌隻接到他一人。
柳靜軒為這頭牌花費不少銀子。
這哪裡是一個官員該做的事,僅憑這點,柳靜軒就不配當官。
宗清想通這些,他把東西收拾好,然後去見了蕭善。
他算了算時間,欽差那些儀仗隊最近幾天也就該到涼州城了。
他的意思是,等儀仗一到,就去拿柳靜軒進行審問。
蕭善聽了宗清的話點了點頭,他說:“事情宗大人既然已經查證清楚,咱們也的確應該見見這個柳大人。”
宗清看他沒有任何意見,忍不住道:“王爺可還要查證什麼?”
蕭善瞅了他一眼:“本王又不會查案,就不查了,宗大人查到什麼,等審完就如實上報給父皇就是了。”
宗清:“……”
蕭善一開始就當個甩手掌櫃,他還以為這人到了最後會有彆的想法。
畢竟事關太子……
蕭善可沒管宗清在那裡想什麼,現在蕭善就好奇一點,到底是柳靜軒做事太絕惹得天怒人怨,還是他真以為自己會護著他,又或者是這涼州城已經不受他控製。
想著這些蕭善站起身道:“不等儀仗了,咱們現在就去知州府衙走一趟,見見柳靜軒。”
宗清:“……”
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蕭善還在那裡說道:“給他個措手不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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