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鋤奸2(1 / 2)

白辛夷到家時,和平時一樣敲了敲父母住的前廂窗戶。

楊愛娣很快就起來打開門,將女兒迎進來:“鍋裡給你留了白粥,吃了再睡。”

“謝謝媽,過兩天找個工匠在把後門改裝一下,再裝個暗鎖,以後我回來晚了就自己開門進來,省得你們大冬天的還要起來給我開門。”

“等我抽空去找人改一下。”楊愛娣也覺得裝個暗鎖不錯,省得有晚回來的租客,還得她和良傑給開大門。

“媽,你給我拿把剪子和鋼絲鉗。”

楊愛娣狐疑地問:“你要剪子和鋼絲鉗乾什麼?”

“我修一下東西。”白辛夷搪塞道。

楊愛娣雖然有些狐疑,還是回屋去拿東西了,不大一會兒,就拿了一把剪子和鋼絲鉗出來,“你早點睡,彆折騰太晚。”

“知道了,您也早點睡。”

楊愛娣回屋睡覺了,白辛夷看著前廂的燈熄了,這才拿著剪子和老虎鉗走了。

白辛夷去灶披間喝了一小碗白粥後,估摸著父母應該睡著了,便躡手躡腳地拿著鋼絲鉗去了亭子間上麵的曬台,她記得曬台晾衣服的鐵絲好像多了一小截。

果然,鐵絲的一頭垂下來有一二十公分,長度足夠,鐵絲硬度也適中。

白辛夷用鋼絲鉗剪了一小節鐵絲拿在手裡,目光又落在了曬台東北角的一堆雜物上麵。

這些雜物是謝先生一家搬走時扔在這裡的,還沒來得及清理。

白辛夷走到那一堆雜物麵前蹲下來,開始翻找。謝先生是做中學教員的,應該會有那些文件夾之類的。

她翻找了一下,從一堆的舊報紙和稿紙中,找到了一個有些破舊的文件夾。

白辛夷將巴拉得亂糟糟的東西稍微攏了攏,拿著找到的東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先是將鐵絲的一頭磨得尖銳了些,接著,又用剪刀將文件夾剪了幾個條狀和S狀的硬卡片。檢查了一遍,覺得應該可以了。

白辛夷從床下掏出一個藤編的箱子出來,取出鑰匙打開了小銅鎖,拿出一疊衣物,正是上次去碼頭時,江雲琛送給她的那套白衣黑褲,草編禮帽。

換上衣服和鞋子,戴上帽子,拿著自己加工好的小工具和手電筒,白辛夷關上電燈,輕手輕腳地朝著後門走去。

到了後門處,白辛夷仔細聽了一會兒,確認外麵沒人,這才輕輕拉開門栓,出來後又用掛鎖將門鎖好。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深夜行動的感覺了,還挺刺激的。

寂靜的夜晚,街道上空無一人。白辛夷沿著街邊一溜小跑,儘量將腳步放輕。

學校在善鐘路,和白家住的海格路離得不遠,走路不到二十分鐘,以白辛夷的奔跑速度,也就七八分鐘的時間。

白辛夷跑得很快,再過一個岔路口就到學校了。正在她覺得自己這次行動還挺順利時,結果下一秒,就從路口拐角那出來了兩個人。

白辛夷立刻將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了牆根上,借著一顆法桐樹的掩護,一動不動。

自己這烏鴉嘴啊!

等兩個人走近了些,竟是兩個穿著巡捕製服的華人巡捕。

兩個巡捕沒有發現白辛夷,繼續朝前走,一邊走一邊抱怨。

“他娘的,什麼臟活累活都是咱們華捕的,薪水才是阿三的一半,連越南人都不如。”

“知足吧,咱這巡邏一夜好歹能賺幾十塊,紗廠的工人也要上夜班,可他們一個月都賺不了幾十塊。”

“我這不是氣不過嗎,咱們明明和阿三越南人一樣巡邏,阿三一小時八塊錢,越南人六塊錢,到了咱們這就成了四塊錢了,太不公平了,明明是咱們自己的國家,卻處處受歧視。”

“你這話可彆對彆人說,免得到了洋人耳中。洋人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被日本人壓得喘不過氣,正好拿咱們撒氣。”

兩個華捕從白辛夷身邊走過,一個矮一點的巡捕說:“我還以為洋人多厲害呢,不也得在日本人麵前裝孫子,日本人讓他們嚴查租界他們就嚴查。要我說,再多幾次刺殺才好呢。”

高一點的巡捕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矮個巡警立刻嘲笑道:“大晚上的沒人,你也太小心了。”

“你這張嘴早晚惹禍,這話你當著我的麵說就算了,以後可彆亂說話了,有的人壞著呢。到時候,哪怕你姑父是探長都保不了你。”

“知道了,以後不亂說了。”

兩個巡捕的聲音越來越小,不一會兒就聽不見了。

白辛夷等兩個巡捕拐去了彆的巷子,這才從樹後麵走出來,飛快地朝學校跑去。

到了學校門口,白辛夷的腳步更輕了,她沿著院牆悄悄的繞了一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找到了一處縫隙大的院牆。

白辛夷身體一躍,雙手手指扣住磚縫,兩腳尖用力蹬住磚縫,如同壁虎一般轉眼就上了三米高的院牆,縱身往下一跳,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觀察了一下,確認沒有任何動靜後,白辛夷一溜小跑著奔著東南角的教務處跑去。一路暢通無阻的上了二樓,找到了教務處的辦公室。

白辛夷如釋重負地輕籲了一口氣,是那種最普通的暗鎖。

她打開手電筒對著門鎖,先掏出了一個長條硬卡片,慢慢伸到鎖舌部位的門縫中,輕輕一撥,竟然一下子就開了。

白辛夷不合時宜地感歎了一句‘好沒成就感’,她做的S狀硬卡片都沒用上呢,門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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