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慘遭戲耍的乾女兒(4)(1 / 2)

抱著那捧康乃馨,蘇明繡回到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上,手機自動連接上車載藍牙,恰好有一通電話打進來,她做進車裡,正在拉安全帶,順手按了接聽。

彼時於念正在她的車邊,還沒離開,聽見敞篷車音箱裡傳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小蘇啊,404酒吧三樓,老規矩,我等你啊。”

蘇明繡擰了下眉頭。

她係安全帶的動作頓了一下,若不是先前在家裡要取係統的時候整理過原主的記憶,知道她不僅跟於宛如的妻妻關係名不副實,而且也狡猾得很,從不叫這些魚塘裡的魚占到一點便宜,如今光聽這電話裡的油膩嗓音,她會以為自己跟這人關係多親密。

就在她準備抬手把這電話掛掉的時候,站在車門旁邊的人忽然探過身、伸長了手臂去摁屏幕,掛掉之前聲音裡好像裝著冰渣子,“我媽沒空,你彆等了。”

“?”

蘇明繡揚了下眉頭,掌中還握著安全帶,抬頭向旁邊的人看去,卻隻見到繞過車門的身影,緊跟著,副駕車門被打開,這個本該回學校的高三生坐在了她的旁邊。

本來打算把花放副駕駛的女人忽而失笑,“你這是……?”

“周老師說我最近在學校待的時間太長了,也要學會回家放鬆放鬆,但我不想回明珠公館,不知道小媽家的客房能不能借我住一晚?”

於念轉過頭來,說話的時候客氣又平靜,若不是剛才看見她掛掉自己的電話,蘇明繡還當她那臭脾氣是自己的錯覺。

蘇明繡將花放到後座,看她說完話之後從校服口袋裡拿出手機開機,不知道給誰發消息的樣子,手機燈光映亮對方的側臉,顯出那仍帶一分稚氣的輪廓。

“借住也不是不行——”

“但你剛才掛我電話做什麼?”

正讓東凜幫忙把自己的書包帶出來的人收起手機,側過腦袋和駕駛座的人對視。她頭發是簡單的單馬尾,但正是這個發型,才格外凸顯她的相貌優勢,白皙的麵龐配上美人尖,還有那雙比尋常人更淡幾分的眼瞳顏色,在深邃的五官輪廓下,給人一種仿若混血的美感。

於念想到自己每次年三十都會被於宛如帶去陵園,回憶起那長階都放不下的浪漫玫瑰,再看蘇明繡這裡小小的一捧、甚至算不上新鮮的康乃馨,憶起上次見麵的時候這女人突如其來要跟自己做DNA鑒定的想法,現在看這個快到中年還在努力用金錢裝點自己的青春,實際上卻已經結束一段婚姻,幾近淨身出戶、從未被愛過的人,心中莫名其妙冒出點憐惜。

“你找這些人,不就是想要以後也過上好的生活嗎?”

“我剛才答應了給你養老,所以你不用委屈自己,輾轉在那些人之間。之前你跟我媽結婚,應該也看出來了,這些有錢人隻會比你更注重自己已經擁有的財產,你彆指望他們給你幸福,給你數不儘的財富,他們隻會騙你,比我媽騙你更慘。”

蘇明繡並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已經成了何等缺錢又缺愛的可憐模樣,隻是在分辨她說這話的神態,感覺有股莫名的意味。

沉默片刻,她不再辨析,隻是笑意盎然地打量著旁邊這位小朋友,“哦?你想要我支持你考國內大學是真,但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給我養老是真是假?”

“跟你們這些滿嘴謊話的社會人不一樣,”於念的眸光很是清醒,“我還處在熱血又上頭的青春期,雖然不知道很多年後我會不會也像你們一樣變得自私自利,但我很確定,當下的我是準備履行這諾言的。”

熱血?

上頭?

蘇明繡看著她這跟於宛如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性冷淡樣子,露出了質疑的眼神,但想到不久前接到的周老師從派出所打來的電話,又覺得莫名有說服力。

她忽然笑出聲來,覺得於念這小家夥有意思極了,提醒她將安全帶係上,準備將車開出去,但小朋友卻一本正經地讓她再等五分鐘,因為剛才出來的時候忘帶書包,東凜正在往這邊來的路上。

指尖輕敲著方向盤、陪她等同學的時間裡,蘇明繡饒有興致地觀察了她半天,又找了個話題,“你跟我關係突然這麼親近,你就不怕於宛如知道,找我麻煩?”

“你怕嗎?”

於念依然很淡定地看著她,“你要是害怕的話,就當我沒說過這些話,我可以現在下車。”

她的手放上了車門把手。

在蘇明繡沉吟的那些時間裡,於念握著門把手的指尖無端端發緊……其實,她並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譬如現在,她就有點擔心蘇明繡真慫了,理智上她知道於宛如所做的決定是給自己鋪就最好的前程,可是情感上她受不了這提線木偶一般的人生,所謂的養老,是她拿來交換的條件,現階段的她沒有任何資本,連反抗於宛如的安排都做不到。

“倒是不怕。”過了不知多久,在於念心裡的想法都拐過不知多少彎之後,她聽見旁邊傳來的聲音,“尤其是一想到能給她添堵,我還有那麼點興奮。”

問就是前任之間的“發現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再問就是婆媳關係之間天然的不對付。

聽見她的回答,於念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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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華府是本市著名的富人區,小區的設計圖當年在國際上拿了獎,二手房的成交價格更是破過記錄,從裝修奢華的大堂一路進了電梯,於念都覺得風格很是一致,直到她站在那戶貼了對聯的門前——

比那飄逸書法更吸引人的,是上麵的內容。

上聯“恭喜發財迎新歲”,下聯“長年好運金利來”,橫批“財源滾滾”,門中央還配個一張倒貼的四方金紙,上麵是大大的“錢”字。

哪怕住在這裡的人家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同樣也祈求來年能夠身體健康好運連連,但如她這般直白不加遮掩的門聯,恐怕整個小區再找不出來第二戶。

她突然就很擔心自己接下來要走進金碧輝煌的宮殿,好在進了玄關發覺畫風比較典雅,將心穩穩揣回肚子裡,問了一句,“這套房子買的時候是精裝修?”

“是吧。”

蘇明繡想不起這些細節,隨口應了她,帶她往裡走了幾步,“你看看想住哪間,除了主臥之外,應該還有兩個房間,要不要把書房也給你?”

“不用,臥室帶張書桌就可以了。”

“現在十點多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夜宵?”

“隨便。”

正在冰箱旁邊拿出一瓶酸奶的蘇明繡沉默了會兒,著實被這個“隨便”為難住了,但從原主以前的那些記憶裡又翻不出一些在於家吃住的內容,思索片刻,覺得這怎麼也是便宜女兒第一次來家裡,點外賣有點太不講究,於是放下酸奶,重又問道:

“粥?麵食?點心?家裡冰箱隻有這些。”

於念本來還以為她要點外賣,聽到後半句,往屋裡又看了看,沒見到傭人,最後不得不想到那個最不可能的方向,“……你做?”

“怎麼,怕毒死你?”

蘇明繡揚了下眉頭。

確實怕。

於念表情變化半天,很想直言,但感覺兩人之間氣氛難得不錯,而且現在又在對方屋簷下,乾脆不糾結了,又給了“都行”,然後問浴室的方向。

先前東凜給她送書包的時候,是跑回宿舍給她拿的,所以還順便從她櫃子裡給她塞了套衣服。等於念快速地衝完了澡,就聞到開放式廚房那邊傳來的香味。

是白芝麻在油裡被煎出的香味。

她穿著睡裙,走過去,見到那些白白胖胖的小包子在鍋裡被熱氣熏得鼓鼓脹脹,看著格外可愛,此刻恰好蘇明繡揭開鍋蓋,一把綠色的小蔥灑下去,蔥香味被熱意勾起,視覺和嗅覺都得到極大的享受,本來不餓的於念登時聽見肚子裡咕咕兩聲。

蘇明繡夾起這一個個生煎包,放到盤子裡,轉身放到於念的跟前,“小心燙。”

生煎包實在是太容易刷顏值的中式點心之一,隻需掌握好過油的火候,等到加水一煮,再灑把芝麻小蔥,那散發著剔透油光的、半金半白的皮子,格外勾人饞蟲。

沒人能扛住生煎包的色澤誘惑。

於念也不例外。

但哪怕已經覺得餓,她仍舊很是懷疑地看了看蘇明繡手指上那一枚枚誇張的甲片,想到她曾經在於家今天要吃中餐、明天要吃西餐,下一頓又要法國菜那副指點江山的模樣,見她如今竟然自己動手做了一頓夜宵,實在覺得不可置信。

半信半疑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個放到嘴邊,於念小心地咬破那層薄薄的皮,往裡麵吹了吹氣,又吃了口餡料——

正常。

不僅正常,還非常好吃。

她怔怔地看蘇明繡,“這包子要揉麵皮、調餡料的吧?你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

“皮和餡兒都是中午包餃子剩下的。”被問的人輕描淡寫地回了這麼一句,順便給她熱了熱中午用來煮餃子的雞湯,這湯底是用昨兒晚上手撕雞的雞架子熬的,今天又加了新鮮的豬大骨進去,味道還不錯。

可惜用來煮完餃子,也不能再拿來吊老湯了。

見她這麼自然而然地說出“剩下的”幾個字,於念都問不出來“你怎麼沒請保姆”這種話,想也知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也是到如今,她才終於真正地直麵蘇明繡離開了和於宛如的這段婚姻,經濟方麵究竟窘迫到何等地步。

她埋頭把盤子裡的生煎包吃得乾乾淨淨,又接過蘇明繡遞來的雞湯,被燙了一下也悶聲不吭,直到將空碗放下,拿著書包回到了房間。

一句點評也沒等到的蘇大廚納悶地盯著空盤和空碗,也不知道這小孩兒到底是覺得好吃還是不好吃。

她索性也不去糾結,慢悠悠地吃完自己這份,洗了碗之後回到臥室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卻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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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臥室的敲門聲將她吵醒,睡得有些迷糊的蘇明繡還沒反應過來,指尖扒上浴缸壁想起來,卻打了個滑,想到家裡隻有某個小孩兒,她隻能高聲問,“怎麼了?”

刷題不知不覺到夜半,準備去廚房倒水的於念看到她臥室門縫底下的燈光,以為她是喜歡開燈睡,但卻聽見裡麵嘩啦啦的流水聲,這才有些擔心地敲門。

等到蘇明繡回答的時候,於念已經將門把手擰開了,走進來看到那磨砂玻璃圍出的浴室,愣了一下,“你……沒事吧?”

大片的水聲從裡麵傳出,是蘇明繡從浴缸裡起身的動靜,那聲音隔著一層玻璃,帶著朦朧的回聲。

“沒事,就是一下不小心睡著了。”

她抬手從架子上扯下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痕,還想摸浴袍的時候,才想起來早上的時候把這浴袍丟進洗衣機了。

蘇明繡隻好打開玻璃門,懶洋洋地問外邊的人,“幫我在櫃子裡隨便拿套睡衣?”

於念還沉浸在她獨居在家、竟然直接在浴缸裡睡著這種危險的事情裡,可還沒來得及說教,就被她的指令轉開了注意力,隻能沉默轉身,往她的衣帽間走。

結果翻了半天,都沒找到疑似睡衣的款式。

在浴室裡的蘇明繡等得快要重新睡著,失去了耐心,自己朝那邊走,腳底的濕痕將屋裡的地毯打濕,嫩白如藕的手臂從於念麵頰旁邊伸過去,拉開了抽屜,拎出一條桃色的蕾絲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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