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 14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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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很絕望,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王憐花,可是越相處越發現,不管他怎麼努力保持平靜,那家夥都能輕輕鬆鬆讓他喪失理智。

每當他以為王憐花已經離譜的不能再離譜,現實就會給他重重的一拳,然後告訴他,那家夥還能更離譜。

他拋妻棄子,他勾搭狐狸精,他還勾搭男狐狸精,就問還有什麼罪名是不能推到他身上的?!

沈大俠快要氣瘋了,可他還不能朝那些被王憐花騙住的漁民發火,人家好心幫助慘遭拋棄的孤兒寡母,他越反駁人群就越激憤,說不準還會把他扭送到官府。

王憐花這個禍害,果然不能讓他留在中原,出海!必須出海!

中原江湖上那麼多蠢人,誰能識破王憐花的偽裝,還不得被他騙的團團轉?

太陽很快落山,晚霞失了顏色,孩子被抱出來那麼久,這會兒被餓的直哭,黑衣美人淚流滿麵哄著孩子,卻喚不回負心漢的一句回應。

非但沒有回應,那人還直接鑽進了船艙,任他們孤兒寡母在外麵哭求也不肯再出來。

一個脾氣暴躁的大嬸看著搖搖欲墜的柔弱女子,要不是自己不會武功,甚至想直接衝到船上把負心漢暴揍一頓,“夫人,這種男人就算長的再好也不能要,他若是不肯和離,你就直接一封休書休了他,這世上沒有一直讓女人受欺負的規矩。”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這種男人就該讓官府抓起來,看上去人模人樣,誰能想到竟然是隻披著人皮的畜生。”另一位大嬸也是火氣上頭,看著哭個不停的“母子倆”,放輕了聲音跟著哄小孩兒,“夫人,孩子餓了,要不先隨我們回家,等孩子睡著再想辦法收拾這負心漢?”

“多謝諸位相助,妾身身無長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來世必將結草銜環相報。”滿臉淚痕的柔弱女子抱緊了孩子,朝在場的人行了一禮,然後像是打定主意要做什麼事情。

大嬸怕她帶著孩子做傻事,慌忙將人拉住,“夫人,孩子還小,就算不想著自己,你也要想想孩子,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孩子,你舍得讓他剛來到世上就走嗎?”

“妾身不會做傻事。”柔弱女子幽怨的朝船上看了一眼,抱著孩子堅強的轉身離開,“妾身會寫下休書,然後獨自一人撫養我兒,待到孩子長大成人,讓那負心漢連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這就對了,你還有孩子,把孩子養大才是正經。”大嬸們鬆了一口氣,扭頭朝船上呸呸呸,“像這種男人,老天都不會放過他,還想出海逍遙快活,一個浪頭把船打翻,跟他的狐狸精一起去地底下快活吧。”

王憐花背後一涼,後知後覺意識到出海的隻有他和沈浪,再加上這隻會吃和睡的小娃娃,應該不會出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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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碼頭一片寂靜,今夜天上沒有月亮,船上一點燭火在黑暗中毫不起眼,稍微離遠一點就瞧不見了。

沈浪在船艙裡喝著悶酒,察覺到有人落在船上,捏著酒杯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還知道過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天?還編故事敗壞我的名聲?你到底想乾什麼?”

王憐花不緊不慢進來,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沒想乾什麼,隻是日子實在太無聊了,想給你找點樂子而已。”

沈浪攥緊拳頭,起身就要和這禍害大戰八百回合,結果剛轉身就看到依舊還是女子打扮的王憐花,更可怕的是,他懷裡還抱著那個不知道從哪兒搶來的孩子。

“王憐花!你還沒把孩子還回去?!”

怒吼聲從船上傳出去,驚的岸邊的鳥兒飛起來一片。

“這是我收養的孩子,自然要時刻跟在我身邊,如果真還給他親生父母,這孩子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一定。”王憐花冷笑一聲,隨後眉眼溫柔的晃了晃懷裡的小家夥,“你說是不是呀,小草?”

小孩兒吃飽了睡的正香,肉嘟嘟的小拳頭放在耳邊,粉雕玉琢可愛極了。

沈浪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王憐花的手都在顫抖,“我們馬上都要出海了,你竟然還□□,不管□□,還給孩子取名叫小草,你到底有多不喜歡這孩子?”

“我若是不喜歡他,又怎麼會特意換了女裝來防止他害怕?”王憐花抬眸瞥了他一眼,“我叫王憐花,我兒子叫王小草,有問題?”

“還有問題?哪兒都是問題好不好!”沈浪讓他將睡著的孩子放在裡間的床上,等人出來後直接上手開始揍,他們倆的武功差距在那兒擺著,在沒有其他手段的情況下,王憐花隻能任他揍。

讓你搶小孩兒!

讓你騙人!

讓你敗壞老子名聲!

不給你點教訓!

老虎不發威!

你真當老子是病貓啊?

王憐花來不及反應就被拖了出去,身上挨了幾下之後幽幽開口,“沈郎,妾身隻是舍不得你,你真的要對妾身下此狠手嗎?”

沈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祖宗!你到底想乾什麼?!!!”

王憐花扯了扯淩亂的衣衫,弱不禁風美眸含淚,“岸上的好心人一直勸妾身去衙門報官,隻是妾身舍不得沈郎才一直沒有答應,若他們明早看到妾身身上帶傷,必然會去衙門請知府老爺來為妾身做主,沈郎~~~”

“求你了,彆折騰了。”沈浪頭疼的拿頭撞船板,看王憐花還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性子,直接去船尾將錨收回來。

今晚就出海,連夜走,隻要不讓這禍害再有機會接觸到彆人,那就再也禍害不到他,至於房間裡那孩子,等他問清了來路,如果真的是收養的那就養著,如果是搶來的,他再親自給孩子的親生父母道歉。

王憐花坐起身子,看沈浪被他氣的跑沒影兒了,感受到船身的晃蕩,搖搖頭歎了口氣,然後打了個哈欠找地方睡覺。

就這?

還非要拉他一起出海?

喝了多少酒啊能醉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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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熹微,涼風習習,勤勞的漁民們來到碼頭,看到在這裡停了好幾個月的船消失的無影無蹤,想起昨天傍晚的場麵,忍不住又開始罵那個沒擔當的負心漢。

家裡的夫人那麼好看,孩子繼承他們夫妻倆的長相,以後也肯定是個俊朗的小夥兒,那人究竟還有什麼不滿?

多好的一個家庭,愣是被他給弄成這樣,就該讓他的船翻在海裡,讓魚把他的屍體給啃了。

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

自那之後,蘇州府的碼頭便時常流傳負心漢會被天打雷劈的傳言,路過的說書人聽到這件事情,唏噓感歎編成故事,驚歎木一拍,便將負心漢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那姓沈的負心漢,就該被萬人唾罵!

不能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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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鈺迷迷糊糊醒來,發現他的掃地僧前輩身邊多了個人,定睛一看,血條比男扮女裝的這位還長,行吧,掃地僧的小夥伴也是掃地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種淺顯的道理他懂。

這位新來的掃地僧前輩為什麼天天都在生氣,生完氣還要給他溫羊奶喂他吃飯,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口嫌體正直嗎?

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很無聊,隨著身體不斷長大,他每天清醒的時間也變多了,大人說話不會顧忌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然後,他就聽了滿腦子的江湖秘聞。

他對這個世界的秘聞不感興趣,畢竟他隻是個孩子,還是個要被帶去鳥不拉屎的海島上生活的小孩子,江湖上再多秘聞都和他沒關係,他現在隻有一個問題。

這倆人天天打情罵俏床頭吵床尾和,究竟是不是一對啊?

說他們是一對吧,感覺有點不對勁,說他們不是一對吧,這相處模式也太詭異了,他年紀小見識少,實在分不清這到底是兄弟還是情人。

算了,管他們呢,反正現在他的掃地僧前輩一直穿的都是女裝,隻要不讓他開口喊娘,那就都沒什麼問題。

船在海上漫無目的的漂著,兩位掃地僧前輩似乎沒有固定的目的地,走到哪兒算哪兒,遇到不知名的小島就上去看看,感覺不行就回船上繼續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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