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徒弟俏師尊(11)【三合一】(2 / 2)

殷明覺笑了笑:“我先走了。待你尋到其他法子,再告知我。”

許夕:“一定。”

殷明覺走後,許夕大大鬆了一口氣。他走到裡屋,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個包袱,隨手翻了翻裡麵的物件。

是一些乾淨的換洗衣物、盤纏、幾本有關江南風物的書冊,甚至還有托人弄來的路引。

本來他還打算待趙曜這次出任務回來便帶著他跑路的。現下一看,這些東西怕是用不到了。趙曜的好感度在前些日子已經到了九十七,估計再過一段日子,這個世界就能順利通關了……

正想著,係統突然在腦海中發出尖銳的警報:“注意!注意!主角好感度出現重大異常!重複,主角好感度出現重大異常!!”

許夕被這急促的警報聲嚇了一大跳,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調出好感度麵板一看,臉上霎時呈現出濃濃的驚愕——

隻見標注著97/100的紅色進度條發生故障一般瘋狂閃爍起來,繼而紅色緩緩轉暗,變成了濃墨一般化不開的黑色。

——

許夕還是低估了殷明覺。

他不知道,昨天出穀的趙曜在今天上午被殷明覺用借口緊急召了回來。

他也不知道,就在他和殷明覺在屋裡談話的時候,趙曜就在門外聽著,且聽到的內容,和實際發生的完全不一樣。

殷明覺那日在趙曜肩上拍了兩下,便順手給他下了幻蠱。

殷明覺此人,有野心且善於謀劃,直白說便是心狠手辣。他最無法忍受自己的東西被彆人覬覦,同是男人,他怎會讀不懂趙曜看傅深雪的眼光?

趙曜犯了他的大忌。他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身死之前,先心死一次。

——

趙曜接到穀中急信時,已經快要到任務目的地了。然而信上說,穀主另有重大任務要交給他,原先的任務已經轉交給其他弟子去做了,讓他速速返回。

趙曜隻得馬不停蹄的又趕了回去,去找殷明覺卻沒找到,隻好先回了落雪閣。

然後他便在師尊門外聽到了那番對話。

“他今年就滿十八歲了,根骨靈脈已經長全。其他藥材我這幾年也已經命人四處搜尋集齊了,如今可以開始投入煉製了吧?”

“嗯。”

“這麼一個千載難見的純陽體質居然被你撿到了,可見是上天都要助我。深雪,如果這次能令我功力大增,登頂仙首之位,我的身側,永遠都會是你的位置。”

“我不求什麼高位,”他聽見他的師尊低聲道,“隻要你心裡有我……就足夠了。”

趙曜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原本想要去推門的手指劇烈的顫抖,胸口好像被撕裂一般,疼的幾乎喘不上氣來。

這是夢吧。

這一定是夢吧。

可是噩夢會有這般可怕嗎?

太陽穴一跳一跳,整個腦袋疼的快要炸裂開來,趙曜甩了甩頭,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一個踉蹌,踢到了門口一棵盆栽。

“誰!?”

房門猛的被打開,那道再熟悉不過的白色身影出現在他麵前。看見趙曜,對方神色也是一怔,一時沒說出話來。

“師尊,”趙曜突然衝上去,抓住他的衣襟,忍著劇烈的頭痛,急促的喘息著問,“你告訴我,我剛剛聽錯了,是不是?剛剛都是我的幻覺,是不是!?”

隻要師尊說是,他就能忘掉剛才聽到的一切,他就——

“你不是自己聽見了嗎?”

趙曜目眥欲裂,喉嚨口突然湧上一股血腥氣,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雙手卻還死死抓著眼前人的衣襟,緩緩搖頭道:“我不信。師尊,我不信。”

“如果你救我是為了要我的命,為什麼之前還要那樣護著我?”他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對方麵無表情的臉,嘶啞著喉嚨要一個解釋,“你告訴我!!”

“因為入藥之人的靈脈不能有一絲損壞。”對方給了他回答,“你是作為養料供給明覺的,你完好無損,他才會最大的受益。”

趙曜還是不死心。

他絕對無法相信一直以來的種種都是假的:“那其他時候呢?你對我笑,送我碎魂刀,和我一起躺在草垛上睡覺,一起給小土洗澡……都是假的嗎?”

他拚命回憶著,試圖找出所有對方在乎自己的證據。

對方沉默片刻:“是真的。”

趙曜眼底亮起微芒,呼吸急促的仰頭看他。

“可那又怎樣呢?”對方歎息一聲,“你是比不上明覺的。”

你比不上明覺的。

趙曜剛剛浮現出希望的臉僵住了,像一尊滑稽古怪的雕像。傅深雪淡淡掃了他一眼,將他攥住自己衣襟的手指甩開了。

“是我對不住你,”對方低聲道,“但我彆無選擇。”

雪亮的光芒一閃,秋水劍出現在他手中。

入藥之人隻要保證靈脈無損即可,也就是說,讓趙曜變成一個完整的死人就好了。

趙曜麻木地看著那冰冷的劍芒,心死如灰的想,他這條命本來就是師尊給的,對方若想收回,那便給他吧。

然而心底卻有一個不甘的聲音冒出了頭:

“你真的甘心就這樣去死嗎?”

“你爹娘不要你,你師尊也不要你,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在乎你……”

“可笑,你愛他,他卻想讓你死。趙曜,你真的不恨嗎?”

“你不想報仇嗎?”

我不恨嗎?

牙齒咬破了舌頭,血腥氣彌漫在整個口腔。

我怎能不恨?

為什麼命運如此不公?為什麼偏偏是我承受這一切?為什麼我所在乎的人都要背叛我拋棄我!?

一團黑氣隱隱出現在趙曜眉心,少年漆黑的眼底逐漸燃起不祥的紅光。傅深雪見狀,眉心緊蹙,一劍毫不遲疑地向少年刺去!

暗紅色光芒在空中一閃,電光石火間,趙曜反手抽出背上的碎魂刀,竟勉力擋下了這一擊!

可他還是遠遠比不上對方的修為,很快便支撐不住,“鏗鏘——”一聲,碎魂刀被掃一旁,隨即胸口一陣劇痛,那柄秋水長劍已經毫不留情地深深刺入了他的皮肉。

趙曜盯著對方毫無波瀾的冰冷雙眼,眉心黑氣翻湧的更盛,他抬起左手生生握住劍刃,驟然將劍拔了出來。血花噴湧而出,灑落在手上、身上,趙曜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痛一般,突然轉身向落雪閣外衝去!

傅深雪冷眼看著少年背影,伸手一揮,一道結界如一堵厚重的牆,封住了他的退路。

趙曜身上的黑氣幾乎將他整個包裹起來,他雙目血紅,黑發狂舞,一瞬間竟像一尊地獄爬上來的魔神,用血流不止的雙手握住碎魂刀,怒吼著劈出狂怒一刀,暗紅色刀芒如九天炸開的血色霹靂,驟然將那結界斬了個支離破碎!

傅深雪眼中終於浮現出不可置信的驚愕。

趙曜在半空中回頭,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身影裹挾著黑霧,迅速消失了。

傅深雪麵色冰冷地看著這一幕,身形逐漸變換,恢複了原來的模樣——正是殷明覺。

景明穀中驚現魔氣,眾長老弟子紛紛趕到,眼見落雪閣中一片狼藉,震驚萬分地問:“穀主,發生了何事!?”

“景明穀弟子趙曜心術不正,竟自甘墮落,墜入魔道,叛出我門,”殷明覺冷冷道,“傳我命令,在全修真界搜捕孽徒趙曜,務必將他活捉到我麵前!”

“是!”

——

兩年後。鄴城。

雪亮長劍倏地回鞘,最後一隻邪物被消滅的一乾二淨。宅邸主人大大鬆了一口氣,攜一家老少連連作揖,千恩萬謝:“多謝仙師!多謝仙師!”

被感謝的白衣人客氣的點了點頭,走出了宅邸。

這人正是許夕。

這兩年來,修真界發生了很大變化,最常出現在人們口中的詞便是“天魔宗”。短短兩年內,天魔宗迅速崛起,宗主趙曜方及弱冠之年,卻有一身堪稱恐怖的修為,曾有多位名望顯著的修真界大能前去討伐這個年輕的魔頭,竟都慘敗在對方的碎魂妖刀之下,隻能滿麵愁容的連連扼腕歎息:

“想那傅深雪是如何光風霽月的一個人物,怎會教出這麼一個修真界的禍害呢,唉!”

許夕對此更是鬱悶的吐了一缸血。

當時他被殷明覺一手幻術牢牢蒙在鼓裡,待收到係統警報趕過去時,趙曜已經一念之差墜入魔道,從景明穀遁逃了。往後的日子,許夕一直在尋找趙曜的蹤跡,可對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殷明覺也發出了無數通緝懸賞,卻都得不到趙曜一絲下落。殷明覺盛怒之下甚至催發了金絲蠱,這可慘了許夕,好生體會到了一把鑽心剜骨的滋味,曾一度疼的昏死過去。好在殷明覺發現即使催動蠱毒也並不能把趙曜揪出來,便沒有再用這個法子。

直到兩個月前,天魔宗憑空出現在大眾麵前,且成為天下第一魔宗,宗主趙曜的名字也迅速為眾人所知,即使是在尋常百姓家裡提起,也是可止小兒夜哭的存在。

許夕便是循著一路查到的線索,追到這座鄴城來的。他暫時找不到趙曜的下落,便為城中百姓順手除除邪祟,不出三日便在城中聲名遠揚。這日,又有兩個丫鬟模樣的小姑娘帶著滿滿一匣子金銀首飾找上了門,見到許夕便急急下拜:“求仙師救救我家夫人罷!”

許夕忙示意兩人起來說話:“發生了何事?”

一個丫鬟抹著眼淚道:“我們是城裡杜老爺府上的,我倆是杜夫人的陪嫁丫鬟。我家夫人和杜老爺的感情一直很好,可不久前,夫人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

許夕問:“什麼東西?”

“是個小孩子。”另一個丫鬟說起這件詭異的事,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其實我們都沒見過,隻有夫人一個人能看見,她總說有個小孩子在盯著她,怎麼趕都趕不走……夫人最近總是以淚洗麵,身體急劇消瘦,半夜裡總是失聲尖叫,老爺請了很多道士做法,都沒有效果。求仙師您幫幫忙吧!”

許夕道:“麻煩二位帶我去見見杜夫人。”

兩個丫鬟喜出望外,連忙引著許夕去了。

杜夫人已臥病多日,聽聞請來了仙師,為示尊重特意讓丫鬟給自己上了妝,卻也掩蓋不住滿臉的憔悴。

許夕:“夫人可否將見到的異狀詳細描述一遍?”

“是個約莫兩三歲的男童。”提起那東西,杜夫人的眼中便忍不住浮現出深深的恐懼,“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個夜裡。我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陰冷凍醒了,還以為是窗戶沒關吹進了冷風,誰知剛睜開眼,便見一個渾身□□、瘦小蒼白的男童趴在我枕邊,瞳仁是白色的,直勾勾的盯著我……”

許夕想了想那個場景,覺得是挺瘮人的。

“我當時驚恐萬分,尖叫聲吵醒了我家老爺。可他卻沒有看到那個男童,我定定神再去看,發現他已經不見了。”

“我以為自己是被魘住了,結果隔了兩天,我在吃茶時,茶杯舉到唇邊,居然發現裡麵盛著一隻壁虎……”回想起那個惡心的場景,杜夫人臉色發青,顫著聲音道,“奉茶的丫鬟也嚇哭了,反複說她泡茶時絕對沒有看到那東西……我向四周看了一圈,果然又在桌案底下看到了那個男童,還是那樣直勾勾盯盯著我……”

說著,杜夫人眼淚簌簌而下:“自此以後,我就被他纏上了,每天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即使在夢裡也不得安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仙師,求您助我!”

“夫人莫慌。”許夕道,“隻是夫人若想解決此事,便要同我說實話——你以前,可曾見過那男童?”

杜夫人的臉色更白了,眼中閃過一抹慌亂。許夕神色平靜的望著她,對視片刻後,杜夫人咬了咬唇,終於開口了:“我沒見過他。但是我知道他是誰……”

“兩年前,我曾誕下一個男孩,可他出生便生有六指……我以為他是個怪物,怕被人看作不祥的征兆,便……便偷偷扼死了他,對外聲稱一生下來便是死胎,悄悄將他送走埋了……”

“我看到的那個男童,雖已有兩三歲大,但手上也生有六指……”

許夕心下了然,這便是了。那被親娘掐死的嬰兒怨氣深重,不肯去投胎,肉身雖被埋了,鬼魂卻長留人間,誓讓他那狠毒的娘親日夜不得安寧。

“又來了!他又來了!”杜夫人突然驚恐的瞪著牆角,哆嗦著尖聲哭泣,“我錯了,我真的已經悔了,求仙師讓他不要跟著我了!”

許夕和凡人不同,自然也能看到那鬼童。他縮在牆角,歪著頭用一雙白色瞳仁盯著杜夫人,似是察覺到許夕竟然也能看到他,眼睛咕嚕一轉看向了他。

許夕走過去,在鬼童身前蹲下,目光在他蒼白乾瘦的六指上一頓,溫聲道:“我知你心中有怨。但你若長久滯留在此,不僅是在報複她,你自己也會逐漸化為厲鬼,永世不得超生。”

鬼童看著他。

“去投胎吧,”許夕勸道,“來世投一個好人家。”

“我隻是生了六指,”鬼童細細的開口了,“為什麼她容不下我?”

“錯不在你,”許夕耐心道,“總有人不會背棄你。”

“那你呢?”鬼童直勾勾的看著他,“我掏心掏肺的待你,為什麼你卻一心想我死?”

許夕愕然。

眼前的鬼童慘白的臉逐漸扭曲重塑,竟慢慢變成了趙曜的模樣,突然抓住許夕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許夕迅速抽身後退,起身卻突覺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杜府、夫人和丫鬟都漸漸化作虛無,隻剩一片彌漫的黑霧。

一股冰冷的麻意從被咬的地方迅速擴散至全身,許夕眼前愈發模糊,再站立不住,摔進一個陌生的懷抱裡。

“師尊……”失去意識之前,他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喟歎,“我很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讓一下,趙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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