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萬種(19)(1 / 2)

不記得了?

敖爍視線銳利的盯著對麵的魔族,想判斷他是不是在說謊:“你什麼都不記得了?自己的名字呢?”

許夕一副頭痛欲裂的神情,乾裂的嘴唇微微顫抖:“我……我好像記得自己姓雲,其他的,實在想不起來了……”

敖爍探究的審視了他半晌,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伸手捏住他的下頜,迫使對方抬頭,直視自己的眼睛。

他的力氣很大,帶著審問的力度,許夕不由得疼的蹙起眉尖,眼睛裡的霧氣更濃,很快凝聚成水珠,無聲地湧出眼眶,啪嗒一聲砸在敖爍的手上。

“疼……”

他哭著喊痛,那淚水明明是溫涼的,敖爍卻仿佛被燙了一下,猝然鬆開了手。

他的皮膚很白,敖爍隻捏了那一下,下頜上就留下了一道青色的淤痕。他坐在那裡,無聲的流淚,晶瑩的淚珠沾滿長而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輕輕翕動,一下一下直往人的心尖上掃。

護衛隊隊長高英之前還感歎那兔精王後溫婉可人,可他若能見到這一幕,想必會再歎一句,可惜比不上眼前這位的十分之一。

許夕可堅如磐石,百折不摧,但若他想變成柔弱的樣子,亦能輕易讓無數男人瘋狂心動。

更彆說眼前這位保護欲過剩的“大男子主義者”了。

敖爍心頭莫名一顫,眼中居然閃過一絲無措:“你哭什麼!?”

他的語氣很凶,許夕像被嚇到了,渾身打了個顫,咬著唇不敢再發出聲音,可眼淚卻流的更厲害了。

敖爍焦躁的皺起眉,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為什麼會對一個魔族產生莫名的波動,隻好眼不見心不煩的偏過頭,冷聲道:“想不起來就繼續想,想起來再交待!”

他轉身要走,身後的人卻軟軟叫住他:“等等……”

敖爍一頓,不耐煩的轉頭。

“能、能給我些水喝嗎?”許夕紅著眼睛,小心翼翼的請求,“我的喉嚨好痛……”

他的聲音確實嘶啞的不像話,已經完全辨不出原音,聽著就讓人覺得難受。敖爍頓了頓,打了個手勢,讓侍衛去倒水。

那名侍衛一臉震驚,心想這個魔族簡直太不要臉,剛剛麵對他的時候態度如此惡劣,可麵對大王,居然軟成這樣!可在敖爍麵前,他一個屁都不敢往外蹦,立刻領命去了。

敖爍要走,許夕卻又“哎”了一嗓子,艱難的露出手腕腳腕上的鐵銬:“這個……能幫我去掉嗎?”

敖爍臉上結了一層冰:“你哪來這麼多要求?”

“這東西很重,鎖的很疼……”許夕懇求的望著他,“我真的沒有惡意,也沒有威脅,求您放開我吧。”

他此時力量枯竭,渾身重傷,虛弱的連走路都成問題,敖爍評估了一下這個魔族的危險性,伸手在那鐵銬上用力一捏,鐵銬便四分五裂的滾落到地上。

“謝謝您……”許夕虛弱道,“大王,我,我還想洗個澡……”

敖爍火了:“你沒完了是不是!?”

許夕被他吼的一顫,害怕的把自己往後縮到了靠牆的床角,用手臂抱住自己,發出嗚咽的哭聲。

敖爍咬牙看著他,怒氣衝衝的吩咐:“去抬個桶!讓他洗!”

侍衛也被他嚇的一個哆嗦,忙不迭竄出去了。

敖爍大步走出流芳殿,覺得自己簡直瘋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滿足這個魔族的請求!

他窩著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在氣誰,回到寢殿,寬衣準備休息。脫下外袍,他一眼看到掛在腰間的香囊,心情頓時神奇的平和下來。

他解下香囊,珍惜的撫平上麵的皺褶。雖然渺渺說這個舊了,讓他扔掉,但他還是舍不得,想了想,把香囊小心壓在了枕頭下,滿足的躺上去睡了。

——

第二天上午。

通往議事殿的路上每隔幾步就有站崗的衛兵,他們看見那個遠遠走來的一襲藍色華服、溫柔如水的人,都會低頭恭敬的行禮:“王後。”

藍衫男子神情溫婉,身後跟著兩個侍女,手上端著點心和提神的茶。他的聽力很好,不需要刻意去分神關注,一路上經過的侍衛們小聲交談聲便能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

“王後人看上去真好啊。”

“是啊,雖然出身兔族,但氣質那個端莊……不愧是咱們大王看上的人!”

男子輕輕揚起嘴角。

“不過說起來,你聽說沒,王宮裡捉到了一個魔族。”

“早就聽說了。好像半死不活的,沒什麼危險吧。”

“哎呀關鍵不是這個!你知道大王把那魔族關哪兒去了嗎?——流芳殿!”

男子神情一僵,腳步放慢。

“啊?那不是曆代大王後妃住的地方?”

“對啊,誰知道大王怎麼想的!我倒是聽說,那個魔族長的特彆漂亮,咱大王還給了他很多優待,名義上是□□,實際上是留他在這養傷呢。”

“難道……大王看上他了?”

“我看也不是不可能,聽看守流芳殿的兄弟說,那可是個大美人呢……”

藍衫男子突然停下腳步,對身後侍女道:“你們先去議事殿把茶點給大王送去。”

侍女領命而去,男子調轉路線,直往流芳殿而去。

殿門口的一名侍衛見了他,吃驚的行禮:“王後,您怎麼到這來了?”

男子自然道:“我來看看那魔族。”

侍衛麵露難色:“可大王吩咐過,除他以外,其他人隻有持手令才可進入……”

男子輕輕“哦”了一聲,語調上揚:“我也需要手令麼?”

“彆榆木腦袋,”另一名侍衛悄聲對同伴叱道,“大王早就吩咐過,王後在宮中享有和他平等的通行權!”

說完他立刻恭謹的把門打開:“王後請進。”

男子走進殿中,腳步不疾不徐,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心慌的不成樣子。

昨天他第一次聽聞有魔族潛入時,還未放在心上,可方才聽見那些侍衛的議論,再加上那句“聽說是個大美人”,他才猛然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