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替她出口氣(1 / 2)

他擰緊眉頭,寒光一掠,蘇錦已抖得麵無人色。

皇後垂頭厲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蘇錦早已沒辦法冷靜思考,腦海中一片空白之時,袖口中那顆下墜的珍珠忽然提醒了她。

她忙不迭地將珠子取出來,奉在皇後麵前,咬咬唇,解釋道:“這丫頭手腳不乾淨,奴婢從她身上搜出了這顆珍珠,奴婢想著娘娘的庫房裡前一陣不正少了顆珠子麼,興許同這丫頭有關,奴婢便自作主張,帶她進了廡房審問,隻是這丫頭嘴硬,死活不肯承認……”

皇後立刻抬眼瞪著梁寒,嗤笑道:“原來掌印要找的人是個盜賊啊。說起來,我坤寧宮前兩日確有珍珠失竊,怕不是這丫頭乾的?”

見喜剛要掙開他雙臂去解釋,梁寒置於她後腰的手略略放重些,將她的腦袋埋在胸口,抬眼道:“娘娘有這功夫懷疑我的人,倒不如好好查查這坤寧宮有無內賊,哦,忘了。”

他輕“嗬”一聲,鳳眸微沉,語意冰涼,“咱家今日既然在這兒,便不勞娘娘費心處置了。”

皇後尚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眼前突然寒芒一閃,方才還扯著她裙擺的那雙人手,光溜溜地斬落在團花地毯上。

隻聽到蘇錦撕心裂肺地痛呼一聲,霎時鮮血迸了一地,已然暈死過去,一時宮中尖叫驚呼聲四?起。

“吵。”

梁寒神情緊繃,蹙眉冷喝,一屋人立時噤了聲,連大氣兒也不敢喘。

鮮紅的血還冒著熱氣,深深浸透在身下的團花地毯上,濃重的血腥味登時在大殿中升騰起來。

見喜被這一幕嚇得小臉發紫,目瞪口呆,手指情不自禁地揪緊了梁寒的衣袖,腦海中一陣空白:“廠、廠督……”

皇後養尊處優十幾年,哪裡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

她唔住口唇,連連後退,就連身子都快站不穩了:“梁寒……你大膽!”

梁寒將手裡的人暫且放開,提著刀上前,視線掃過蘇錦身後那幾個伏地的宮娥,麵上笑意不減,語氣森寒:“娘娘的珍珠失竊,你們誰瞧見了?”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不是真想問誰偷了珍珠。

那群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言語,隻是不

住地搖頭落淚,嗚咽聲此起彼伏。

沾血的刀尖劃過地麵,刺耳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慢慢走近,眸色漆黑如夜,一側的唇角冷冷勾起,極輕地笑了笑,“沒人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青色襖裙的宮女已經嚇暈了過去。

正是扯謊引見喜來坤寧宮的那一位。

梁寒垂眸,譏嘲地笑了笑,然後讓出半個身子來,讓那幾人直麵見喜,“求她。”他開口說。

“求她,咱家或許會饒你們一條命。”

見喜猛地一震,那意識尚存的三人聽著這話立刻發了瘋地朝她連連叩首,哭喊聲不絕於耳:“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豬狗不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這事兒全都是蘇錦指使的,否則我們哪敢這麼對您啊!”

見喜瞧見她們額頭都磕出了血,心口一顫,她掌心出了汗,緊張得手指蜷曲在手心揉搓,“廠督、您——”

“饒了她們”四?個字還未破出喉嚨,眼前刀尖在他手中打了個旋兒,高高揚起,再毫不留情地揮下。

寒光不過一閃而逝。

所有的尖叫哭喊皆在刀尖落下的那一刹戛然而止。

緊跟著撞進眼簾的是一串鮮紅的血珠揚起又濺落,在團花地毯上綻開大朵明媚的血花。

一劍封喉,四?個活人轉眼倒在血泊中,五官扭曲至猙獰。

見喜嚇得魂都沒了,腦海中天旋地轉,半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個字,地麵上濃重的鮮紅色刺激著雙眸,一種冰涼的恐懼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梁寒慢慢走近,捏了捏她的臉頰,“我讓她們求你,不是為了讓你咽下這口氣去原諒她們,是因為她們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本該向你求饒。而我殺了她們,是因為她們本就該死,知道麼。”

見喜:“……”

冰涼的手指從她臉上劃過,見喜渾身打顫,冷汗涔涔,望著他沉沉的雙眸,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皇後緊緊盯著地上的屍身,嚇得花容失色,目眥欲裂,瞪大的瞳孔中充斥著濃濃的驚惶之色。

梁寒端詳著手中繡春刀上的血跡,側過身來,略抱歉地笑了笑,漫聲道:“嚇到娘娘了?娘娘可能不知道,咱家的繡春刀從不輕易出鞘,一旦出鞘必然見血,否則

娘娘以為這刀何以取‘繡春’二字?”

繡春色於刀尖,自然更有一番韻致。

皇後看著滿地的血汙,胃裡一陣陣地翻湧,指著他牙關打顫,厲聲喝道:“梁……梁寒,你好大的膽,敢在本宮殿內殺人?”

“是略施懲戒,不算殺人。”梁寒一笑,溫言糾正,“娘娘的寶珠失竊,司禮監為二十四?衙門之首,理應為娘娘分?憂。”

他將手裡的刀仍給身後人,扯了扯嘴角,慢悠悠道:“您也知道,咱家新官上任沒幾日,急著給娘娘立功,才幫娘娘處理些不知死活的東西。”

皇後臉色煞白,怒極反笑:“給本宮立功?坤寧宮自有坤寧宮的規矩,本宮還未查清事實,掌印便要騎到本宮頭上來了?”

梁寒並不反駁,隻是冷眼瞧著地上那幾具屍體,神態自若,“盜竊該罰,誣陷他人該罰,濫用私刑更該罰,咱家就當是替娘娘殺雞儆猴,清理門戶了。”

他又俯身從血淋淋的斷手邊將那顆珍珠撿起,唇角一抹譏笑,“這珠子是咱家拿來送人的,不想竟險些被坤寧宮扣下。娘娘若是缺珍珠,提督府多得很,娘娘著人去說一聲便是,咱家必定雙手奉上。隻是這顆,不行。”

這話一出,皇後更是顏麵儘失,臉色一陣青白。

梁寒轉頭一抬眼,瞧見自家的小丫頭呆愣愣地站在他身後,嚇得久久不能回神兒。

沒出息。

他抬手彈了下她的腦門兒,沾染鮮血的手指貼在她唇邊,溫熱的液體順著指縫間流淌,印在她貝齒之間。

濃鬱的血腥味兒在口中蔓延,見喜哆哆嗦嗦地抬起頭。

老祖宗一雙鳳眸笑得光芒四?散,“嘗嘗,仇人的血是不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