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您最好看(1 / 2)

應了桑榆的話,當日下午便有京中官員的夫人遞了拜帖進來,梁寒出府辦事未歸,這?拜帖便由府中管家送到了見喜手中。

“大理寺卿的夫人約我打馬吊!請我明日一同去……這什麼字,你幫我瞅瞅?”

桑榆接過那拜帖,掃了一眼道:“瀾月亭,就在城東的知雪園裡頭,離你們提督府不遠,是那些貴夫人們最喜歡逛的園子。對了,你會打馬吊嗎?”

見喜搖搖頭。

桑榆道:“就是賭牌。”

見喜眨了眨眼,支吾著問:“那我是不是要帶些銀子去?”

桑榆:“……”

晚膳是一碗清清淡淡的小米粥,並幾個爽口小菜,身上還未大好,還吃不得油膩葷腥的東西,可見喜卻吃得有滋有味。

用完晚膳,見喜就在坐在銅鏡前試鎏金雕花盒裡的胭脂。

美到極致的玫瑰色,指尖輕觸一點抹在臉頰,即使她這樣的庸人,也?能瞬間增添幾分旖旎動人的顏色。

見喜從未見過這?樣的自己,她坐在鏡子前暗自欣賞,拿起那枚鈿花在發髻上到處比對,琢磨著簪在哪處更為合適。

半晌,輕而慢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她轉頭去瞧,梁寒一身緋紅暗紋便袍步入房中,腰間束玉帶,頗有清雋不凡之氣。

他常年進出後宮,對女子的脂粉頗有研究,加之慧眼如炬,哪怕是眉色的深淺,他都能一眼瞧出來,所以自然也發現了她今日的不同。

她五官生得不錯,細細看來有幾分春花般的嬌俏。

他抬起在她臉頰撫了撫,指尖蹭到一點玫瑰紅,他慢悠悠地撚磨著,那點紅色在手指的紋路和?漩渦裡如同綻開的花朵。

見喜好像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忙攔著他的手:“祖宗,這?個不能吃!”

她還記得初見時祖宗嘗了嘗她唇上滲出的血,他該不會也?想把這?胭脂放到口中品嘗吧。

她滿眼擔憂地望著他,那表情有點像在看一個胡亂瞎吃的小孩。

梁寒勾了勾唇,這?蠢貨。

他伸手到她的胭脂盒中取了一點,略一歪頭,讓橘黃的燭光落在她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他細細端詳著麵前的人兒,她也同樣繞不開他的目光。

這?平日冷心冷肺的人,眉眼間笑意盈盈時,有種驚心動魄的好看。

沾染了胭脂的手指忽然覆上她柔軟的唇麵,冰冰涼涼的酥麻感,讓她忍不住喉嚨發癢,雙目瞪得圓圓的望著他。

就像是毒蛇嘶嘶地吐著紅信子,猝不及防地舔上了她的唇瓣。

要命了都。

屋內的燭火不算明亮,恰恰好的暖意,與明媚的玫瑰紅交融在一處,勾勒出世上最動人的顏色。

他看了許久,驀地一笑:“這?容貌,總算夠格伺候人了。顧延之到底是怎麼想的,天下美貌的女子千千萬,偏偏挑了你送過來,是覺得咱家的眼光僅配如此麼?”

見喜:“……”

這?話說得人傷心又氣惱,偏偏還反駁不了。

她擠出個笑容:“我就當廠督是在誇我啦!天下的美貌的姑娘是多得很,可誰有您這樣好看呀!從前我聽過京中第一美人的名號,也?偷偷瞧過一眼,那眉眼,那風情,壓根不及您的萬萬分之一。”

她歪了歪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您已經這麼好看了,我何?必搶您的風頭呢。”

往常說出這樣恭維的話如同吃飯一樣簡單,頂多內心忐忑幾分,可今日不知為什麼,盯著他瞧的時候,身上的熱氣便亂了套,流動的血液像浪潮不斷撲向山石崖壁,激得她愈發麵紅耳赤。

他鳳眸微微眯起,乍看有幾分豔麗,尤其是配上這?樣美好的輪廓,有一種煙波迢遞看不分明的美感,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湊近。

指尖觸碰的微微涼意,讓她一瞬間反應過來。

!!!

她這是在做什麼,方才竟伸手摸了老祖宗的下?巴!

心肝在身體裡撞了一個踉蹌,她趕忙收回手撣了撣,咬咬唇,支支吾吾道:“您……臉上臟了,我給您擦擦的。”

奇奇怪怪。

睡覺的時候兩人抱在一起,肌膚相貼,宛若合成一個人,可她心裡坦坦蕩蕩,就同抱著妙蕊和?綠竹是一樣的。

這?會才碰了指尖一點,她就覺得自己魂飛魄散了。

果然豺狼的須子摸不得。

她在心裡說服了自己,這?是驚恐,是害怕,一定是的。

梁寒靜靜地望著她,沉吟許久,這?才不動聲色地繞到山水屏風

後麵。

見喜狗腿似的追上去,一麵替他褪了衣裳,一麵滿臉堆笑道:“謝謝廠督的賞!我還以為那珍珠您不打算還我呢,嘿嘿。”

梁寒抿著唇,抬起手臂讓她寬衣。

見他不吱聲,見喜探出半個腦袋到他麵前,笑道:“您送我的那件月華裙真好看呀,是打算讓我穿出去顯擺嗎?”

她裝作?遺憾的樣子,“不出去的話,在府中也無需穿那樣瑰麗的衣裳,橫豎是待在屋子裡,我穿襖子便夠了。”

越是這麼說,梁寒心裡越發覺得好笑,隻是不接她的話茬,且看她如何?繼續。

“我見宮裡的娘娘穿過月華裙,裙擺上幾道褶便是幾種顏色,隻不過她們穿的是青綠色調的,不如您選的這?件赤色調的豔麗,轉個圈兒像天邊的雲霞落入染缸裡似的,不論從哪個方位瞧都美得像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