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我想出去玩(1 / 2)

次日一早,見喜眼下掛了點烏青,眼眸中也破天荒地多了根紅血絲。

趁廠督進宮去了,她偷偷把長棟喚過來,鈴鐺又還?回他手中去,“這玩意兒可把我折騰死了。”她歎了口氣。

長棟瞳孔一震,隨即斂去訝異之色,慢慢恢複了平靜:“夫人還?給奴才,是以後用不著了?”

閨房之趣容易讓人上癮,有些看上去十分正派的京官,背地裡竟也四處尋這好東西。

這勉子鈴從緬甸傳到雲南,到如今處處爭相效仿,有些光注重外在紋飾卻失了精髓,還?是緬甸本土的更得滋味。雲南府送來的這一枚,應當是工藝最好的。

昨兒不想直接給夫人,是怕督主有想法。類似的玩意兒府中庫房不知擺了多少,有的是對家存心羞辱,也有的自認為投其所好,底下人捉摸不透老祖宗的意思,寶貝送上門大多直接扔進庫房去了。

老祖宗連女色都不近,要這些玩意兒做什麼。

可如今有了夫人,那些東西總算能派上用場。不枉他專門在庫房辟出一個隔間用來擺放這些,外頭有的都有,外頭沒有的、稀奇的、古怪的也有。

說句實在的,太監雖淨了身,可也有尋常男人的**,否則宮裡又怎會盛行對食之風。不管旁人說什麼,有幾個是真不把自個當男人看的?即便是太監,也渴望男歡女愛的妙處。

想到這裡歎了歎,一抬眼,瞧見夫人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夫人沒睡好?”他笑了下,明知故問。

見喜點了點頭。

說起來沒出息,她真是怕癢怕得沒邊,以往廠督捏她腳的時候,才?碰一下就狠狠一激靈,她咬著牙忍住,慢慢地輕車熟路了才?能緩解下來。

昨兒那鈴鐺一直在身上打轉,真真讓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廠督好狠的心,還?不許她動。

直到他自己被鈴鐺聲吵得睡不著,才?肯她將東西拿出來。

他狠狠啄她耳垂,冷氣嗬在耳畔,帶來酥酥癢癢的疼痛和戰栗,他管這叫懲罰。

懲罰?她實在欲哭無淚。

直到今早喂鸚鵡的時候,才?發現老祖宗將鸚鵡和案上的榛仁一同扔到外頭廊廡去了。

空空蕩蕩的桌麵上隻餘

昨日廠督親筆所書的“喜”字,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

昨兒她是不是無意中把老祖宗的墨寶當桌墊使了?

難怪廠督的眼神不大對勁,若真如此,那是她自作自受了。

她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朝長棟擺了擺手道?:“廠督恐怕不大喜歡那隻鸚鵡,罷了,過兩日我也得回宮,就不往頤華殿帶了,還?得勞煩你們好生養著,改明兒我若還有機會來提督府,再來瞧瞧它。”

長棟微微愕然,“夫人這話說得見外,提督府就是您的家,您若是想回來,何?時都行啊。其實這事也容易,您若不想在永寧宮當差,隻要督主說一聲,整個紫禁城除了陛下,沒人敢留您。”

見喜忙道?:“那可萬萬不能,我當差拿俸祿呢!”

釵裙首飾到底沒讓她迷了眼睛,知道蒼蠅再小也是肉,何?況陛下大方,隔三差五地差人送好東西來,她們是禿頭和尚跟著月亮走,再怎麼樣也能沾點光。

前頭打馬吊贏來的金錠子給了她教訓,老祖宗這人不大靠得住。

細細想了兩日,她甚至覺得那就是廠督給她下的套,知道她輸不了,便往死裡坑她。

如今光有個掌印夫人的名?頭,身上卻被掏了個乾淨,說出去都沒人信。

司禮監值房。

慈寧宮差人過來,說太後今早醒了會,想要見掌印。

梁寒也不急著回,慢條斯理地看完了桌案上的題本,手裡的筆杆子舞得嗖嗖作響。

一個多時辰過去,終於擱下紫毫,按了按眉頭,飲了口茶。

一抬眼,那小太監仍然低頭躬腰地守在一邊。

他終於緩緩起身,悠悠然開了口:“走吧,彆讓太後她老人家等得寂寞。”

太後這身子骨還沒他想得那般硬朗,不過是暗中下了一劑猛藥,竟昏昏沉沉睡了三五日,連皇後去了都吃癟。

這般沒用,還?怎麼跟他鬥法?

他冷冷一嗤,提著袍角跨進慈寧門。

沿著甬道一直向前,一身朱紅織金妝花蟒袍,身姿筆挺,容顏昳麗,遠遠走來有種春和景明的況味。

慈寧宮的暖閣幾月來密不透風,縈繞著濃濃的藥味,仿佛終年不見陽光。

簾子一挑,走進來一個清風朗月般的人,那一抹紅,紅得格外

刺眼。胸前的蟒紋威風十足,映襯得整個人光彩熠熠,實在與這屋內的黯淡格格不入。

太後數日未醒,今兒才強撐著掀開眼皮子,問近日有何?大事發生,屋裡人麵麵相覷,這才?將梁寒大鬨坤寧宮一事告知了太後。

太後原本便身子不濟,連太醫都診不出毛病,今晨聽了底下人的回稟,一時間怒氣翻湧,竟咳出兩口血來,臉上蒼白得幾近透明。

梁寒走近,拱手作了一揖:“太後萬福金安。”

隨即起身,不作半點停留。

太後眼睛都沒抬,聽這清音冷嗓,輕哼了聲道:“哀家派去司禮監的人,足足兩個時辰才?回,想必哀家傳得不是時候,叨擾掌印處理政事了。掌印如今大權獨攬,還?這般宵衣旰食,往後大晉江山可得靠您撐起來,哀家得感謝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