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她的後盾(2 / 2)

魏國公眉頭緊蹙,沉吟片刻後,拂手屏退殿內眾人。

張嬋微微一驚,“爹爹要說什麼話,連彩纓他們都聽不得?”

魏國公掀起袍角,在她身邊坐下,“嬋兒想回府住幾日麼?府中的石榴樹掛得滿滿當當,小時候你最愛吃那個,還記得麼?”

張嬋抬眸與他對視,冷冷一哂:“我哪有心思想那些!打從進了宮,做了皇後,日日隻知道盯著皇帝哥哥和那些女人,自己喜歡什麼,早就不知道了。更何況,您和姑姑隻關心我受不受寵,懷沒懷上,其他的你們關心過嗎?”

這些話何其刺耳,若是往常,魏國公定要狠狠斥責,可今日卻聽出了酸楚之意。

魏國公輕歎一聲,麵上恢複了端肅的神情:“受不受寵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肚子裡要有個孩子出來。”

張嬋嗤笑:“父親說得容易,難不成天上掉個孩子給我?”

魏國公眸光一凜:“那又如何?”

張嬋愣了愣,一時沒緩過來,“爹爹這是何意?”

這些日子以來,魏國公也開始懷疑張嬋無子或有趙熠的原因,他若不想讓她生,自有各種辦法,即便吃再多藥、用再多偏方也無濟於事。

隻是閨房裡那些手段他不便過問,總不可能派人在床榻邊盯著瞧。

這裡頭到底出了什麼岔子,恐怕隻有趙熠自己知道。

魏國公盯著她平坦的小腹,沉吟片刻道:“為父是說,這個不行就換一個試試。重要的不是和誰生,而是隻要孩子從你肚子裡出來,是咱們張家的孩子,那就是陛下的嫡子,是未來的皇帝。”

張嬋眼中閃過一絲呆滯,瞠目結舌好一會,唇角微顫:“爹爹在說什麼?”

魏國公知道她聽明白了,不再過多解釋,直接道:“府中已安排了人,用過之後殺了便是,正好這幾日離你上次侍寢所隔不久,即便是推遲一月,到時候與太醫通個氣兒也不是難事。往後你仍可高枕無憂地做你的皇後,隻等腹中胎兒出生即可。”

張嬋聽他說完,過了許久心中還是平靜不下來,有些氣急敗壞道:“爹爹是讓我和外麵那些野男人行房?”

魏國公覷她一眼:“爹爹自然不會給你找資質太差的。”

張嬋氣笑:“我是這個意思嗎!我張嬋堂堂一國之母,都淪落到這種田地了,要去承歡取悅那些低賤無恥之徒?爹爹這是想丟我的臉,還是丟咱們國公府的顏麵呢。更何況,我生不出皇帝哥哥的孩子,和旁人行房就能生得出來了?”

魏國公立時沉下臉來,低喝一聲:“住口。”

張嬋仍不肯鬆口,又怒氣衝衝道:“爹爹能想出這種羞辱我、羞辱門楣的主意,還怕我說了?姑姑那頭怎麼說,難不成也是這個意思?你們都想讓我做那人儘可夫的蕩/婦——”

話音未落,右邊“啪”地響亮一聲。

臉頰猛然一陣火辣辣的疼,張嬋捂著臉,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他,眼眶通紅:“我說錯了嗎,爹爹竟打我?”

揚手落下,魏國公也有些後悔,嘴唇動了動,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走到如今這般境地,張嬋若還是無子傍身,張家百年榮寵眼看便要在這小皇帝手上毀於一旦。

可隻要張嬋肚子裡有了嫡子,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自有辦法讓皇帝死得不明不白。到時候,嫡子繼位,前朝後宮皆在他一手掌控之中。

皇帝想當英明的君主,可他卻忘了,當初將他捧上高位的,亦有本事將他拉下來,來日摔得粉身碎骨,可不能怪他這個舅舅心狠手辣。

可如今魏國公等不及了,各方勢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那奉國將軍薑嶙為了子孫後代著想,必然不甘心代代降爵,自會尋求更有勢力的靠山。

從前鼎力合作之人,轉眼成為仇敵也不無可能。

他甚至懷疑玉佛寺那場行刺便是奉國將軍的手筆。可這個節骨眼上,魏國公隻能暫且護著趙熠一條性命,否則讓他人鑽了空子,他張家如何能在大晉立於不敗之地?

聰明人,總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留了後手,旁人自然也懂得為自己多鋪一條路,

隻是張嬋肚裡的孩子,比任何一條路都會走得名正言順,不落天下人口舌。

以往萬事俱備之時,他這個女兒卻成了最艱難的一步棋。

此刻到了破釜沉舟之際,他說什麼也不會再由著她的性子來。

於是霍然起身,冷心冷眼地撂下一句話:“你母親頭疼發作,明日馬車在宮門口等候,就算是綁,為父也會派人將你綁上馬車。”

“爹爹!爹爹!”

張嬋哭花了眼追到殿門口,魏國公已然跨步走遠,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

戌時末,梁寒方處理完手裡的奏本,回到頤華殿時,屋內還亮著明燈。

寬敞的梨木案幾上鋪滿了開化紙,姑娘在案前奮筆疾書,眉頭蹙得極緊,雙眸盯緊筆下,難得專注認真的模樣,讓他險些認不出來。

他走近一瞧,又輕輕皺了皺眉。

原來鋪滿整張案幾的墨寶上隻留下了數百個錯字:“粱粱粱粱粱粱粱粱。”

正認真寫字的見喜,腦門忽然一痛,一抬頭,老祖宗的手還沒完全收回。

她氣得嘟起嘴:“你彈我腦門兒做什麼?”

梁寒無奈地信手指過去:“錯了。”

見喜一愣:“哪個字錯了?”

她不情願地將手中紫毫遞給他,忽然眨了眨眼睛,又“嗖”地一下撤手收回,“你教我,手把手教,否則我不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