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達人聞卿(1 / 2)

三。

二——

“滾!”

果然,三秒都不到,伴著一聲怒吼,iPad被人重重的摔在了門上,四分五裂,醫生的嚴肅正經的科普聲音戛然而止。

聞卿不敢把人逗的狠了,轉身就溜。

摸了老虎屁股之後,爽是爽了,但他晚上睡得極其不踏實,做了一晚上自己被空投到蟲族大本營的噩夢,一群蟲子密密麻麻,詭異的綠色複眼無處不在,可謂是危機四伏,命懸一線。

翌日清晨,天邊晨光熹微,昨晚窗簾沒關嚴實,一縷陽光照了進來傾灑在屋內,聞卿一晚上沒睡好,剛剛有了些睡意就被晃醒了。

他起床氣說重不重,狠狠皺了皺眉,將遮光簾一拉本打算睡個回籠覺,耳朵裡傳來了沒完沒了的門鈴聲。

聞卿臭著張臉,趿拉著拖鞋走出去開門。

房門一打開,外麵站著的是西裝革履的季見聞,後麵跟著一排的雇傭兵,手裡拿著的都是軍用級彆的武器裝備,這要防著誰逃跑不言而喻。

聞卿隻是一愣,打了個哈欠,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轉身就懶洋洋的往回走:“你們秦總在主臥,慢走不送。”

季見聞雖然隻是個bate,但屋內昨夜殘留的Omega信息素依舊濃重,他不適的捏了捏鼻梁,想到彆的,視線銳利的移到聞卿身上。

“昨晚……”

聞卿轉過身大大方方的讓他看,除了臉色有些憔悴,到真不像是乾過彆的事情的樣子。

最主要的是,這個屋子裡半點屬於彆的alpha信息素味道都沒有。

季見聞看向聞卿的神情有些一言難儘,若說前幾天還有八卦兩人感情的心情,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

AO信息素都匹配率高到這種地步了,還是一馬平川,不是小就是不行,不管是哪樣都足以被判死刑了。

大內總管季見聞為秦鶩的後宮大事愁的慌,但麵上依舊一副精英相貌,他提著包東西敲了敲主臥的門,聽到裡麵人應了聲才走了進去。

秦鶩看著氣色不錯,不發瘋的時候氣質疏離,他半長的頭發搭在肩上,雙腿交疊坐在床邊,上身微微後傾,手裡拿著本子,筆尖觸碰到紙張,寂靜的空氣中唯有輕微的沙沙聲響起。

季見聞從袋子裡拿出一串佛珠遞給他:“上次追殺你的人查到了。”

“曹晏城。”

秦鶩從他手中接過戴在手腕上,佛珠是小葉紫檀製成的,通體呈暗紅色,細嗅還能聞到淡淡的檀香味道。

隨著他漫不經心的轉動,其中穿插著幾顆雕著繁複經文的金屬珠子漸漸顯露出來,在陽光下折射出點點森然的墨綠,反倒多了幾分邪性。

季見聞點頭:“楊叔女兒前段時間生了對雙胞胎,曹晏城找了幾個人販子把孩子搶了,楊叔一念之差在你車上動了手腳。”

秦鶩手不停,懶懶的在紙上畫著:“不該說他酒囊飯袋,這種下作手段上倒是很熟練。”

曹家和秦家積怨已久。

曹家老爺子最初是垃圾星的星盜,打劫殺人分贓時發現其中有位是主星曹家流落在外的小兒子。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曹家老爺子拿著信物便冒名頂替去了主星。

原本還時刻膽戰心驚怕被發現,但沒想到曹家家大業大,根本不在乎這個私生子。

曹老爺子鳩占鵲巢,最後弄死了不服他的曹家人,借著曹家在外作掩護,洗錢銷臟,走私倒賣,販毒打劫,無惡不作,手裡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最厲害的時候在主星A城一手遮天。

秦老爺子起勢前,也隻是曹家手裡的個打手,但心狠手辣,拋了良心不要臉麵總是能爬的很快,之後背棄了曹家,背後狠狠捅了原主子一刀,反咬的這一口差點要了曹老爺子半條命。

至此兩家徹底成了仇敵,老一輩更是不死不休鬥了一輩子。

許是陰損事情乾的多了,曹老爺子如今過百的年紀,身邊的小輩隻留了個獨苗苗曹晏城,不過是個酒囊飯袋不中用的東西,仗著祖輩的家底,還以為是六七十年前,妄想著能夠繼續呼風喚雨。

後來聽說又新認回來一個私生子曹起慎,雖說是beta,但秦鶩見過幾麵,城府極深非善類,很有曹家家風。

曹家是得罪了老天爺,生一個留不住一個。

而死對頭秦家是生了個罪孽。

被秦鶩,當初的秦五爺,今日的秦總,六親不認搞得家破人亡,親手把罪狀一樁樁一件件送到了警局,親眼觀了秦老爺子的死刑。

就連骨灰都被送回了當初的垃圾星,聽說前段時間那星係被政府規劃為了汙水排放場。

“曹老爺子上個月檢查出了癌,晚期,估計是沒多少時間能活,急著在立遺囑。曹晏城剛在賭場賠了一個多億,氣的差點當場把老人給送走。後來聽說那私生子也被接回了曹家租宅,曹晏城被逼急了,想著對付了你能在老爺子麵前賣個好。”

秦鶩笑笑,手不快不慢的轉著腕上的佛珠:“遺囑怎麼寫的?”

季見聞:“大頭給了曹晏城,私生子隻拿了5%的股份,幾套房子,比起曹家全部資產不足一二。”

“嗬……”秦鶩唇間溢出聲譏諷的笑意,“這個月二十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書是曹老爺子百年大壽,就算是為了給曹晏城鋪路,他身子再差也要大辦。”

話一說出口季見聞就知道秦鶩又要打壞主意,果然就聽到他涼涼的說:“你去吧。老爺子過壽不見血腥,斷了曹晏城四肢,替我送過去祝老爺子身強體健壽南山,子孝女賢福東海。”

一句“身強體健”,再來一句“子孝女賢”活生生的給人身上插了兩刀。

其實按照秦鶩現在的地位,曹家在他眼裡實在算不上什麼,也隻有曹晏城那個沒腦子的人以為他這幾年深居簡出就覺得他改吃了素,把主意打在了頭豺狼身上。

季見聞最近閒的蛋疼,腦子也轉的很快,笑的眉眼都彎了一下:“事情做都做了,不妨明天請那位私生子喝杯咖啡,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秦鶩對這些沒什麼興趣,懶懶的嗯了一聲,再次提起筆在本子上畫著,一時間空氣中隻餘輕微沙沙聲響起。

略帶粗糙質感的紙張上很快就出現了黑白線稿,季見聞湊過去看了看,那是一個巨型鳥籠。

鳥籠的裝飾華麗奢華,是那種中世紀歐洲風格,金屬籠柱上纏滿了鮮紅的野玫瑰,頭頂垂下一道金色的鎖鏈,套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畫中男子白色長袍敞開,大喇喇的藏著胸膛,嘴裡咬著刻成玫瑰樣式的黑色口枷,眉眼狹長鋒利,桀驁不馴,看著就非善類,卻又莫名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色氣,昳麗至極。

季見聞確認似的問道:“這畫的是……聞卿?”

秦鶩不答反問,語氣中有些不悅:“聞卿……”

季見聞笑出聲:“你不會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吧?”

秦鶩不說話,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季見聞拿拳頭抵住唇沒忍住笑出聲,說:“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雖說是幫了你一回,但他也知道了你不少秘密。我昨天去見過醫生了,他說既然找到了對你有撫慰作用的信息素,不妨把他腺體摘取,做你的信息素攝取庫。”

“不用,他本人也一樣。”

和畫裡一樣就可以了。

季見聞抬抬眼鏡,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可人到底是變數,特彆是聞卿這種捉摸不透的,你體質特殊知道的人並不多,要有人借著他對你不利,你防不勝防。”

秦鶩闔目,臉色冷凝:“你查出什麼了?”

“乾淨到不正常反倒反常。”季見聞唇角笑意幽深,“留個心眼總沒錯,上次我來送東西撿了根他的頭發重新去做了檢測,你能相信一個二十多年來精神力都是B的人突然就變成了3S嗎?”

秦鶩不說話,腕上的佛珠卻是越轉越疾,拇指時不時碰到冰涼的金屬珠子,轉了足足一分鐘才停下來。

佛珠名字的另外一個含義是:弗誅,就是不要誅殺生命的意思。

秦鶩手裡的這串是秦老爺子在死前從高僧手裡求來給他的,旨在希望他能對秦家寬容幾分。秦鶩收下了。

第二天便在佛珠中嵌了五顆金屬珠子,是由古代虎符融了所製,帶著千年不散的殺伐之氣。

季見聞多次覺得他要停下來了,卻又重新轉了起來。

最後秦鶩的拇指重重的壓在了紫檀佛珠上,指尖碰著冰涼的黑色金屬珠子,垂眸還能看到上麵的刻著的經文。

“行吧,你先再想想,我這幾天找人多看著他些就行,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季見聞見他手停的地方就知道他對聞卿沒了殺意,起身到了杯水灌下肚。

“還有件事,盛杉這幾天來了三趟說是要拜訪你,每次都帶著他弟弟盛白,我推不過見了一麵,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想給你和他弟弟牽線。”

短短一個星期,秦鶩就覺得盛白這個名字有些恍惚,甚至於連盛白的那張臉都有些模糊,他努力的思考了下,毫不懷疑,若是季見聞不說,他大概都要忘了盛白是誰。

手壓在畫上,越發覺得畫上的人笑的欠揍。

“約個時間見見。”

季見聞:“可以,到時候把時間發你。”

那張臉又是一笑,秦鶩手中的佛珠越轉越疾,他麵無表情的補充道:“買些盛白喜歡的東西備著。”

說完敲了敲桌子:“藥呢?”

季見聞故作驚訝的說:“什麼藥?你生病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