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順利把方家老媽和幾個長輩蒙在鼓裡,幫忙打配合,自己還陰差陽錯——不對,光明正大的,拿到了阿沅現在的微信,甚至眼下時不時還能正常的聊聊天了。
這就是所謂“天賜奇緣”吧?
她相親還能相到方忍的,但方忍敢背著他勾搭老板娘嗎?那鐵定不能。
所以四舍五入,這緣分就是不偏不倚,砸他頭上的。
想到這,蔣成又忍不住扶額笑了下,跟了他二十八年的小酒窩,悄然現出原形。
該回什麼好呢?
他還在想這個問題。
雖然他私底下其實很少有工作之外的私人聊天,微信列表裡備注全是一列的“某董”、“某經理”,以及幾個連備注都沒有的老同學,想來不“精通此道”,對搭訕聊天完全沒有經驗(平時也沒有必要)。
不過,根據他對自己的聊天習慣進行分析,推導也可得出:
跟人聊天,能夠在對話裡主動發出超過三個字的,說明對聊天對象還算比較有耐心。
超過五個字,說明對對方比較欣賞。
……
所以,超過或等於三十個字(包括標點符號)那是什麼?
蔣成驕傲一笑。
由此可知,現在他和阿沅的對話,進展那叫相當順利。
這大概也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都會選擇你——”
呃。
有點太酸了。
他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不過大腦還是飛速運轉著。他看向屏幕右上角,忽然意識到距離上次通信已經過去快一小時,福至心靈一刹那,最好的答案瞬間擬定好。
他不再猶豫,飛快發過去一句:
“洗完了嗎?”
就這神來之筆,果然威力極大。
對麵狀態秒變正在輸入中。
然後沉寂了三秒,選擇裝死。
蔣成:……?
難道是還沒洗完嗎?他明明記得阿沅洗澡挺快的啊——除了他們倆一起洗的時候。
人的改變真是徹底,阿沅連生活習慣都變了。
略顯惆悵的蔣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陷入了何等的人生究極迷惑:聊天時候跟你說去洗澡了的女人,她們究竟能洗澡洗多久?
事實上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晚上,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依舊沒有回複的微信。
看著電腦上紅紅綠綠的股市資料,越看越氣,越看越氣,他大腦突然一下消極罷工,霍然起身,在書房裡前前後後轉了一圈。
不對啊。
蔣成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自己拿著手機想換個身份跟阿沅聊天,還不就是想要真的嘗試換個角度了解她,知道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怎麼莫名其妙成了舔狗了,他什麼時候竟然這麼、這麼低聲下氣了?!
明明那晚在新加坡也好,甚至那天在養雲意外迎麵撞上,他每次失眠一夜,想的都是:既然問題的關鍵在於“你不理解我”,那去理解就好,才不是什麼奴顏婢膝換討好。
從一種不平等到另一種不平等,不過是把最大的矛盾翻來覆去藏得更深。
也因此,哪怕他依舊討厭女生彎彎繞繞說不清楚的小心思,藏在心裡又不說出來,說出來又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但氣也氣了,恨也恨了,有一件事至少是清楚明確的:來來回回折騰了三年,還不夠嗎?
生活不易,蔣總歎氣。
有時候他真的恨不得跑回十年前去。
先揪著年輕的自己罵一頓:“以後你老婆也是胖子,你能不能彆那麼外貌協會?還有你裝好人的時候順帶彆寫日記行不行,回去給爺撕咯!毀屍滅跡知不知道?”
然後,再跑去看看十年前的舒沅。
該說的話他想過很多很多,尤其是最開始滿世界找她那兩個月。
然而說來說去到最後,到今天,他其實也隻是想告訴她:你要對自己多點信心,不要害怕。
還有。
——雖然我隻是長得帥又有錢,才高八鬥且能力出眾。但其實脾氣很壞,自己大過天,有時候考慮不周全。
隻是,也請你對我多點耐心,給我多一點時間,好不好?
當然,三年前,她或許也給過他時間,選擇,機會,隻是他以為總有退路,從不去麵對。
蔣成默然片刻。
回過頭去,又看向書桌上那熒熒亮著的手機屏幕。
說來也是戲劇化。
明明他長了這麼一張人見人愛的臉,每年前仆後繼想上他床進他房間的人,出去能排一個連,他怎麼就偏偏這輩子栽她身上了?
當然,如果要他給回答,也絕對不是僅僅因為她出現在合適的時候,占儘天時地利這樣需要“恰好”來成全的理由。
而是,是她成就了他,從各方麵。
所以他也絕不會放棄她,僅此而已。
*
蔣成走回桌前,拿起手機。
這次他深思更久。
末了,卻隻是在對話框裡發出波瀾不驚的一句:“舒小姐,聽說你除了香港,還在愛丁堡念過研究生?”
這次對麵不洗澡了。
雖然也停頓了許久,但好歹認認真真回了一句:“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他說:“我之前也在愛丁堡,呆過很長一段時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