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雞蛋灌餅(1 / 2)

燈火倏而暗了幾分。

夜嶼沒說話, 繼續幫舒甜揉了揉腳踝。

腳踝擦上藥油之後,變得更加光滑、瑩潤。

淡淡的藥味,縈繞在兩人之間, 竟有些幽幽的香。

夜嶼和舒甜相對而坐,不過隔著兩個呼吸的距離,她抬眸看他, 他不聲不響。

夜嶼揉好了腳踝,幫她把裙裾放下, 仔細蓋好,然後站起身來。

“我早說過, 你來去隨心, 不必問我。”夜嶼聲音淡淡,沒有一絲波動。

舒甜抬眼看他,勾起嘴角笑了笑:“這都督府是什麼地方, 哪裡是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她語氣俏皮,帶著點兒嬌嗔的挑釁。

“都督府也好,指揮司也罷。”夜嶼神情淡漠地收拾好藥瓶, 繼續道:“在我的地方, 你皆可以來去隨心。”

說完, 連他自己都愣了下。

舒甜坐在他身後, 輕輕地笑起來。

夜嶼麵色一繃, 薄唇緊抿, 再不說話了。

舒甜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那舒甜若沒有飯吃了,可以來都督府蹭飯嗎?”

夜嶼微愣。

“嗯。”

他本不想說話,卻莫名其妙地應了一聲。

舒甜眉眼一彎,聲音嬌嬌甜甜的:“大人對舒甜真好。”

夜嶼指尖微頓, 眉宇輕攏。

哪裡好了?他沒有保護好她。

她被鎖在冰窖一樣的食材庫裡,差點丟了性命。

即便待在府上養病,也沒有閒著。

有她陪著添兒和母親,她們都顯得格外開心……那些他該做卻沒有做好的,她幫他補上了。

她還每日小心照料他的身子,為他安排吃食。

夜嶼想起那個冷卻的飯團,心裡莫名有些懊惱。

他從未有過這樣奇怪又複雜的情緒。

舒甜站起身來,掏出一物,遞給他。

夜嶼一看,竟是之前給她的牙牌。

這牙牌是夜嶼專屬的,隻要拿著牙牌,晚上去衙門找他,守衛不會阻攔。

之前盧大海站崗之時,舒甜便想拿出來用,但又擔心打草驚蛇,糾結再三,最終還是沒有拿出來。

沒成想,直到玉娘的事情結束,這塊牙牌都沒有派上用場,既然如此,不如物歸原主。

夜嶼沉吟了片刻,道:“你收著罷。”

雖然玉娘的事了了……以後她若有需要,還可以去找他。

舒甜怔了怔,點頭:“好。”

舒甜起身告辭,夜嶼隻輕輕嗯了一聲。

他長身靜立,看著眼前的燈火,相對無言。

舒甜凝視他一瞬,遂轉身離開。

夜嶼從燈火中轉過臉來,目送她離開。

-

翌日。

嚴冬已至,東苑裡冷霧茫茫。

家丁們都穿上了厚厚的衣裳,開始了今晨的灑掃。

“吱呀”一聲,臥房的門,開了。

家丁們偏頭一看,急忙停下動作,向夜嶼見禮。

夜嶼理了理衣袖,微微頷首,徑直掠過他們,走出東苑。

一個家丁待他走後,小心翼翼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夜嶼大人……好像眼睛掛著烏青?”

另一個家丁喃喃:“莫不是咱們灑掃的聲音太大,吵到大人了?”

兩人麵麵相覷,噤若寒蟬。

夜嶼走向中庭,樊叔如往常一般,迎了上來。

“大人今日回來用晚膳嗎?”樊叔笑容可掬地問。

這幾日夜嶼幾乎天天回來用晚膳,於是樊叔也逐漸習慣了每日問問他的行程。

夜嶼沉吟片刻,道:“不回來了。”

樊叔麵色微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夜嶼看他一眼,解釋道:“最近一段時間,我都要去京城周邊的分部巡視,歸時未知,晚膳都免了。”

樊叔神情似乎有些失落,隻得默默稱是。

夜嶼繼續向前走,他低聲問:“她今日要回錦衣衛指揮司,可準備好了?”

樊叔愣了愣,笑道:“董姑娘早就起了,這會兒人都已經出了大門了。”

夜嶼眸光微動。

“知道了。”

樊叔瞧了一眼他的臉色,沒再解釋。

夜嶼麵無表情,向大門走去。

都督府門口,馬車已經備好。

冬洪站在車駕旁邊,見夜嶼來了,急忙躬身:“大人。”

夜嶼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太多話語。

不過冬洪也習慣了如此。

大人本就話少,除了和董姑娘一起用膳時,偶爾會多說幾句,其他的時候,簡直惜字如金。

夜嶼上了馬車,伸手,撩起馬車門簾一角。

夜嶼突然頓住。

映入眼簾的,是青綠色的襦裙一角,目光上移,對上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

舒甜眉眼輕彎,溫聲:“大人,早呀。”

夜嶼愣了愣,兩人隔著不過一尺的距離,夜嶼甚至能聞到舒甜淡淡的發香。

片刻後,仿佛有星星點點,從夜嶼眼中綻開。

他立即斂了斂神,無聲落座。

撩起的門簾帶入一股冷氣,舒甜忍不住搓了搓手。

夜嶼目光落到舒甜身上,嘴角翹了翹。

舒甜笑吟吟道:“外麵太冷,就沒等大人,先上車了。”

夜嶼收回目光,微微頷首。

舒甜轉頭,從身邊找出一個食盒來,遞給夜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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