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1 / 2)

052

還是個孩子的沢田綱吉看見宮野明美來了,便很自覺地讓了位置,給這對幾乎每個月隻能見一次的姐妹騰出空間。

就是不知道自己站起來的時候,宮野明美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異……也不能說是奇怪吧,就是有種奇妙的寵溺(?)和慈愛。

差點沒讓沢田綱吉一個激靈。

他若有所覺地轉過頭,發現剛才和宮野明美站在一起的萊依也用著差不多的眼神看著自己。

沢田綱吉:……

“太奇怪了,眼神收收。”他麵無表情地同萊依吐槽,“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萊依沉默,側身讓上司經過,麵無表情地坐在了對方麵前。

女孩子們很快湊到一起嘰嘰喳喳起來,沢田綱吉端著自己的冰淇淋坐到萊依身邊,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對方聊天。

是很平凡的米花日常。

他漫不經心地想著,突然一個咯噔。

“啊——啊啊啊啊!!!”

——幾乎是在沢田綱吉心下一個咯噔的下一秒,身後傳來了女性的尖叫。

剛剛還在想普通的平凡日常的沢田綱吉微妙地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畢竟他們這次約定的地點又是米花……宮野明美住在這邊,所以兩姐妹來這邊的幾率是和宮野誌保所在的地方五五分的。

而就像是宮野誌保吐槽的那樣,米花的平凡日常就是男男女女數不清的尖叫,和……

“抱歉,店內發生了殺人案件,請在場的各位暫時不要離開。”

穿著警服的男人走進店,說出了熟悉的台詞。

另一邊的宮野姐妹也是一怔,旋即對著彼此露出無奈的笑容。

“下一次還是換個城市吧。”身為長姐的宮野明美提出建議,“雖然無傷大雅,但是每次都來這樣一場,也很打擾心情。”

宮野誌保雖然也沒覺得掃興什麼,總歸她還是可以繼續和姐姐進行貼貼活動的。

不過姐姐都這樣說了,她也就乖乖點了點頭。

“不然就去尊尼獲加的安全屋好了。”她吐槽,“我們可以點外賣,然後在他那裡看電影。”

頓了頓她突然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這得算是私人影院了。

而且如果運氣好的話碰見蘇格蘭在家……尊尼獲加已經稱讚過自己的下屬好些次了,就是她和姐姐一隻沒什麼機會吃到蘇格蘭的作品,如果趁著這機會能吃上不就是更好了。

就在宮野明美還在猶豫是不是過分打擾尊尼獲加的時候,宮野誌保已經順理成章地作出了決定。

“就這樣好了。”

並且略過一大段心理活動,同她的姐姐詢問意見,“姐姐覺得呢?”

淺栗色短發的女孩子微微抬起頭,向來冷淡的臉蛋上抿著姐姐專屬笑意,一瞬間就擊中了身為長姐的宮野明美的心臟。

誌保超——可愛的!

“噯?”宮野明美緩慢地眨眨眼睛,“雖然不知道誌保你剛才想了什麼……不過要是你想的話,當然也可以呀。”

什麼打擾人家?妹妹的事算得上是打擾嗎?

再不濟她私下裡同尊尼獲加或者他手下的幾瓶威士忌打好關係好了。

剛才還猶猶豫豫的宮野明美,毫無原則地拜倒在了來自妹妹的可愛攻勢之下。

原本這隻是一場平平無奇的意外事件的。

然而,在最後的三選一環節中,沢田綱吉不經意地一抬眼,竟

然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要說的話,這個人也很可疑吧!”

不知道與死者是什麼關係、但大概是被懷疑是凶手的男人氣急敗壞地指向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一直在廁所裡從半個小時前待到現在,最有嫌疑的不就是這個家夥嗎?!”

沢田綱吉正是被這個人的大嗓門給吸引得看過去的。

被男人指著的身影看起來稍微有些纖弱,整個人的上半身都裹在外套裡,連腦袋也被兜帽蓋住。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甚至看不見對方的上半身,隻能影影綽綽地看見半個背影。

但是不知為何,沢田綱吉總覺得對方有些眼熟。

為了保險起見,他沒有任何動作。

隻見那麵被重重圍起的人群中發出了少年人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稚氣,語速飛快地進行反駁。

“我待在廁所是因為我腸胃不好不行嗎沒見過腸胃不好的人是吧?”

雖然從外表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但言語倒是犀利。

就知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感冒或者什麼的,少年的聲音較為低沉,甚至帶著些喑啞。

指著他的男人和圍觀的人群沒想到看起來長得還挺好看的少年會說出一段這麼和外表不符的話,頓時都瞪出了豆豆眼。

下一刻男人暴跳如雷,更加大聲囔囔起來。

“什麼腸胃什麼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這家夥在廁所裡待了半個小時,在我的朋友進去之後你出來了,然後我的朋友死了!!這要是和你沒關係我就在這家店直播吃屎!!”

聽到這邊的事情匆匆趕來的老板:?

其實這也大可不必。

嫌這個家夥有些聒噪,少年捂住了耳朵。

“小聲一點,”他在慢半拍之後加上敬語,“請。”

然後他左右張望了下,眼角掃過一邊的鏡子,看見鏡子裡反射出的、似乎沒有被這邊的景象吸引注意的棕發青年。

黑發的少年不著痕跡地呼出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要是能夠證明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的話,我就可以離開了是吧?”他自顧自地說道,在男人茫然的目光中走到他們一起吃飯的餐桌,像是一隻靈敏的貓一樣在男人的阻擋下挨個拿起杯子聞聞嗅嗅,最終對著一個勺子皺起了眉。

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聽死者友人——也就是剛才指責少年的那個男人的話我,確定這個舉止怪異的少年有不低的犯罪嫌疑的警官還是上前製止了他的行為。

“那個,這位先生……”

“啊,我知道了,”幾乎是和他同步的,少年人說著,目光落在了三選一的另一位女性候選人身上,“凶手是這位可愛的小姐啊。”

“喂!!駒子可是英泰那家夥的女朋友!她怎麼可能!!”

不等暴跳如雷的男人繼續反駁,少年人頓了頓,視線飛快地掃過人群,就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被從身後傳來的視線鎖住了身形。

是……是Boss嗎?

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少年——安德裡亞驟然僵硬了身體,雖然已經十分的慌亂了,但還是下意識地排除了這個自己最期待也最不希望的選項。

這不是Boss的眼神。

如果是被Boss注視的話,他會感覺到溫暖和明亮。但是現在的這股視線無疑具有一種敏銳的穿透力。

雖然不排除在被自己背叛之後,就算是好脾氣的Boss也改變了對他的態度,但是安德裡亞還是篤定這並非是他所期待的目光。

如果不是Boss的話,這種感覺……

是Boss身邊的那個黑頭發?

一路上都儘力避免被這一行人發現,但安德裡亞還是小心翼翼地看見過那個跟在Boss身邊的家夥的正麵。

長相海星,黑色的頭發和綠色的眼睛,讓安德裡亞難免聯想到了自己——雖然這也許是他的自作多情也說不定。

但還是高興於Boss身邊有一個和自己一個配色的下屬。

——這說明什麼?說明Boss心裡有他!

隻是想到這個可能,安德裡亞的心就柔軟了起來。

但是這並不是說明他就可以大大咧咧肆無忌憚地出現在Boss眼前了。

和首領一同度過許多歲月的安德裡亞無比熟悉自己的首領與兄長的性格,按照尊尼獲加的性格,他有80%以上的可能不會被懲罰,也不會被討厭。

但還有20%的幾率。

安德裡亞自認為自己是個十分膽小的人,平生做過最大膽的事情大概就是在自己即將暴露的前夕試圖帶著尊尼獲加一起去死……然後不僅沒同歸於儘,還被對方放海放走。

後來被諾萬那家夥給抓回去,也是因為Boss才被那頭逢人就咬的狗東西給放掉……

無論怎麼說,Decio對他都算是仁至義儘了。

Mafia對待叛徒自有一套標準,他現在還能苟活於世,全是托了命令下屬們不再繼續追捕的Decio的福。

按理說是不應該繼續出現在Decio麵前的。

可是等他回過神來,就已經出現在了日本。

——出現在Decio的故鄉,以及對方下一步最大概率會去的地方。

然後守株待兔。

就真的待到了名為Decio的兔子。

腦子因為那股注視變得有些混亂。

雖然不是Decio,但是也是對方的相關人員,要是一不小心就讓Decio對這邊感了興趣,不小心看過來,又不小心發現他像是個變態一樣從安全屋尾隨到了這裡怎麼辦?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原本正常運行的大腦就不由得宕機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當尾隨怪的……嗚。”

他蹲下身,讓自己隱藏在人群中,變成一顆不會說話的蘑菇。

等他解釋的其他人:?

“喂!你這家夥是什麼意思!”剛才那個暴脾氣的男人一把揪起他,發現手裡這個未成年——大概是未成年吧——輕飄飄得令人害怕。

不過這點想法也就一瞬間的事,現下更重要的理所當然是自己友人的死亡。

“我聽見了,你說了什麼尾隨什麼的吧?”他湊近這個蔫巴巴的未成年,被靠近之後對方蒼白到泛青的膚色給嚇到。

“不會是暗戀駒子所以尾隨她發現英泰是駒子的男朋友所以才下的手吧?”

他不由嘟囔著猜測了起來。

手裡拎著的未成年驟然瞪大了眼睛。

他才不會喜歡這種女人好不好!

未成年在心底抗議。他要喜歡也是喜歡Decio那樣的……哦不對Decio是男性,那就是喜歡Decio提過的媽媽那樣的好女人!才不會喜歡這種壞家夥呢。

男人當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隻是覺得驟然瞪大雙眼的黑發少年像是一隻炸毛的貓。

雖然可愛,但卻是殺害他的朋友的犯罪嫌疑人。

一想到這裡,他就重新堅定了動搖的內心。

不過安德裡亞也沒有和他們繼續周旋下去的意思了——天知道Decio什麼時候會注意這邊

,救命那個黑頭發的就不能不看他不看熱鬨嗎?組織這一屆的新人都這麼拉嗎?在跟Decio出任務的時候都會開小差。

酒廠,不行!

心裡亂七八糟地抹黑組織,飛快地瞟了眼後麵,見暫時沒有被注視到,安德裡亞加快了語速,飛快地將自己觀測到的那個叫做駒子的女孩子如何在男廁中鯊死腳踏七條船的人渣男友的手法給說了出來。

最後意猶未儘地砸吧砸吧嘴。

“其實要做的話應該選在沒人的時候的,”他忍不住提點,“藥也應該用更加沒有味道的類型,最好在用過之後還會自然揮發。”

喂喂你這說的已經超過了正常破案偵探的標準了吧。

毫不意外一個未成年能夠飛快破解案子的警官在內心吐槽著,正猶豫著要不要打斷越說越過分的未成年的時候,見駒子捂著臉哭出聲蹲了下來,也正巧打斷了越說越起勁的安德裡亞。

“你說得對,”她甚至附和了一下,哭著說道,“但是我太急迫了,如果他唯一愛的不是我的話,我甚至覺得和這個人渣共同呼吸一片地區的空氣都惡心。”

安德裡亞意猶未儘地收了聲。

“哦,那沒辦法了,”他重新蹲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同情這個叫做駒子的女孩子,大概是因為和對方在奇怪的地方有些共鳴吧。

他蹲在女孩子的麵前,這裡很安全,背後有一個盆景擋著,讓安德裡亞感受到久違的安心。

於是他猶豫了下,學習著Boss安慰自己的時候那樣伸出手,像是拍拍小動物一樣拍了拍女孩子的腦袋。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啦。”他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誰讓我們都很喜歡他呢?如果他不讓步的話,就隻有我退一步容忍啦。”

正在以淚洗麵的駒子:?

她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你這個年紀……你也有喜歡的人嗎?”

安德裡亞歪了歪頭。

他當然是很喜歡Boss的,從獨占欲來說和這個女孩子也差不多……但是他打不過諾萬那家夥,用毒的話Boss會生氣,於是有些委屈地點了點頭。

“我可喜歡他啦。”他小聲說道,“但是之前我做了不好的事情,現在大概被討厭了吧。”

駒子看了眼似乎正被情感問題所擾的少年。

雖然對方是指出她的殺人手法的家夥,但很奇異的是駒子竟然並不厭惡對方。大概是因為雖然是自己下了殺手,但是也同樣背負著心理的負罪感吧,被這孩子指出自己是殺人凶手的時候,駒子竟然沒有感到慌張,反而在細微的緊張中摻雜了瞬間的放鬆。

她自覺地在警察麵前伸出手戴上銀手鐲,猶豫了一下,看著挪到角落裡去的黑發少年,微妙地動了動惻隱之心,猶豫了一下之後下定決心,在警察耳邊說了什麼。

於是安德裡亞還沒為脫離人群中心放鬆,就見一個條子走到了他的麵前。

“是辻先生吧?”聽了駒子的一番耳語的警察看著抬起頭,像是一隻脆弱的小黑貓一樣的少年,不由得放緩了聲調,“方便跟我們一起去警局做一次筆錄嗎?”

他頓了頓,恍若無意地提起:“你還是未成年吧?監護人呢?有監護人的聯係方式嗎?”

監什麼護?監護什麼?

化名為辻安德的安德裡亞愣了下。

他原本是有監護人的,但是……

少年抿了抿下唇。

“沒有監護人。”他含糊地說道。

警察皺起眉:“沒有監護人?”

安德裡亞覺得這個條子好煩,但是他又

不能現在就跑出去……太過反常的話還是會被Boss發現的……但是好煩。

於是他隻能不安地抿著唇說道:“和他吵架了……”

見他這幅模樣,警察內心更有幾分確定。

沒想到那個犯人所擔心的居然是真的,甚至還要嚴重些……這居然是個被人騙了感情、甚至可能因為遇到的渣女和監護人吵架後離家出走的未成年。

憑借著擔憂安德裡亞的駒子一句話腦補出了整個前因後果的警察頓了頓,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將對日本的辦案流程全然不熟悉的安德裡亞給騙到了警局之中。

在警局之中,安德裡亞微妙地鬆懈了不少。

按理說從天然無公害的咖啡廳到了afia天敵的句子裡,作為前afia的安德裡亞理應是更加緊張和局促的。

但是這裡沒有被Decio發現的危機,他反而鬆懈了不少。

黑色外套的兜帽也放了下來,黑色卷發的男孩子有著可愛的臉蛋和仿佛在閃閃發光如綠色寶石的眼瞳,當時就激起了一眾警官的愛護之心。

再在同僚的宣傳下知曉了這孩子或許有的被騙經曆,更是多了幾分慈愛。

安德裡亞:?

無形的貓貓耳朵在警官們給他的桌子上堆滿了小零食的時候早就豎了起來,在又進來一個看起來好像挺正常的條子的時候微微放下去了一些。

“還要做筆錄嗎?”

他像是隻警惕的貓,蹲在柔軟的座椅上衝著人哈氣和喵喵叫。

表麵淡然不為所動,內心呼叫著好可愛的警官冷靜地咳了一聲。

“不,不需要。”他說道,“但是鑒於你還沒有成年,需要監護人來提……咳咳帶你出去,你有可以聯係的監護人或者家人嗎?”

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