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1 / 2)

青梅 舒雀乘 9077 字 4個月前

秦淮月走近,理所當然站在裴即白身旁,任緋暗自皺眉往冬青身旁挪了幾步。

冬青抬手摁壓鼻梁邊,嘗試緩解不適。

秦淮月站定,直勾勾地盯著冬青看了頗久,似是不確定地問:“你是冬青嗎?”

冬青無奈,放下手,點頭,說:“是我,淮月。”

秦淮月細細看她好幾眼,眨眼笑道:“你變超多哎,我都認不出了,跟高中一點都不像了。”

她的音調自帶了嗲音在裡頭,冬青禮貌地微笑點頭,任緋搓了搓胳膊,然後手輕碰冬青,朝她使了個眼色。

冬青透過這細微的動作,理解到了任緋的意思:這女的誰呀,真他媽婊。

任緋向來不喜歡矯揉做作的人。

冬青意味深長扭頭笑笑,示意她彆在意,任緋輕微聳肩。

兩人的小動作隻有裴即白注意到了,他用餘光審視著暗地裡似乎有暗號的兩人,大拇指掃過虎口,含笑不語。

做銷售的人見慣各種場麵,李晴雪反應很快,忙活絡道:“阿青是月月的同學啊,我是月月表姐,都認識的話,阿青也跟我們一起唄。”

冬青不願糾纏這種場合,裴即白不能算主要原因,重點在於她不想參與進公司銷售這種競爭中,開口答應並不難,難的是這事過後產生的蝴蝶效應。

她正想開口婉拒,任緋轉頭看向她,開口:“一起去吧,吃頓便餐,你們也敘敘舊。”

冬青略帶訝異地看著任緋,任緋麵不改色回視,冬青從任緋的眼裡察覺到了懇求,有不方便說的緣由夾在在其中。

深想也不難理解,秦淮月是李晴雪表妹,又是裴即白同事,各種沾親帶故在裡頭,任緋想多份籌碼。

理解任緋眼神意義後,冬青躊躇了,任緋不是個太會懇求她辦事的人。

“冬青,你要一起嗎?”原本沉默的裴即白驟然開口。

他給了她一個台階下,也給了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她聽出了他的潛台詞:你可以拒絕,你也有拒絕的理由。

冬青在這瞬間,有股怨氣從心底湧起,她不懂,麵前這人為何總能輕易撥動她心弦。

秦淮月眼珠子滴溜轉著,掃過在場的幾個

人,沒吭聲,性格倒是跟高中時不大同。

幾個人目光齊齊鎖定冬青,冬青動了動保持同姿勢太久的腿:“我今晚喝不了酒。”

她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話外弦音是同意了。

任緋喜上眉梢,挽住她胳膊,說:“哪能讓你喝酒,”抬頭轉向裴即白,又問,“裴先生開車了嗎?”

裴即白抬手看表:“開了,你把....”語畢,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看向冬青說,“冬青,地址發我微信吧。”

任緋:“沒事,我也開車了,您車等會跟我後麵就成。”

最後五個人,兩個跟了裴即白的車,冬青自是選擇了任緋。

剛坐進副駕駛,任緋就開始念叨:“我說那李晴雪鼻子怎麼跟個狗鼻子一樣,我客戶在哪,她就往哪拱?”

冬青係好安全帶,將副駕的位置往下挪動,閉眼,問:“這個客戶你怎麼認識的?”

任緋啟動車,看了眼後麵跟上的裴即白,頭探出車窗,向他示意準備出發的手勢,回頭說:“說起來,跟你們電商也有點關係,之前有個客戶線上買了酒,不是分給我了嗎,後來發展成了城市合夥人,他給轉介紹的,聽說是在國企,城建幾局來著,做工程的,我估摸著用酒量不小。”

冬青閉目養神不語,過了許久才輕聲吐出句:“四局。”

在她的印象裡,裴即白研究生畢業後進了現在的公司,發展得愈來愈好。

她不再去追隨他的步伐,然而他的人生軌跡總莫名浮現在她耳邊,高考全省第一,研究生保送,工作高薪聘請,結婚對象百裡挑一。

好的是,這半年,她未聽過任何與他相關之事,可他就這樣,驟然出現,沒有絲毫征兆,在她即將忘記的時候。

“不管幾局,反正經銷商簽不了,合夥人絕對沒跑,”任緋語氣裡多了幾分咬牙切齒,明顯是針對李晴雪的不滿,“冬青,我業績分一半給線上怎麼樣,反正客戶也是線上轉介紹來的。”任緋突出此言,冬青沒搭話。

這個公司的電商始終與其他公司有天壤之彆,它更像是一個不斷源源拉新給線下輸送客戶的渠道。

每個月線上的新客有一半以上都到分配給到線下的銷售去深度跟進。

冬青剛進

公司時,曾為這事找過不少領導,之後發現根本無力改變,也就歇了這份心,隻努力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

近兩年線上的業績在她帶領下日益見漲,公司才慢慢將目光放到這個部門。

就仿佛周扒皮發現自己的員工又有了可剝削之處,年初定的業績目標並不比線下低。

當然與之相對的是:冬青在公司的高壓下成長了很多,工資也頗為豐厚,至少這公司在提點上算不上吝嗇。

冬青將頭貼在車窗上,輕聲說:“你也就說說而已,她現在盯上了,你們各憑本事吧,我不摻和。”

任緋手握方向盤歎氣,她沒法怪冬青話說得冷漠。

公司養著這幫子銷售,如同養蠱般,領導隻認廝殺過後的勝者。更何況,做業務從未有過先來後道一說。

任緋從後視鏡裡瞥過跟在身後的車,問一旁閉目養神的人:“你和裴先生很熟吧?”

冬青緩緩睜眼,看著窗外閃過的景色,沒正麵回答,而是說:“我們有多年未見。”

任緋抽空多瞧了冬青兩眼,抿了抿唇,沒開口,她在那麼一瞬間,感受到了冬青的低落,不同於以往的那種,更像是一種落寞。

她不再追問,認真開車,冬青也沒有主動解釋。

下車後,裴即白被幾個人簇擁著往裡走,冬青跟在他身後幾步,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些許感慨,這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眾星捧月的。

大概他人生中最大的不足,就是小時候同她“廝混”過的那幾年,不然之後也不會主動與她劃開距離。

冬青嘴角勾了勾,深吸口氣,覺得自己實在是庸人自擾,人家已事業有成,嬌妻在懷,反觀她,可以用一事無成來形容。

果然她這十餘年,一直在追隨他的腳步,卻又始終被他遠遠甩在身後。

冬青算得上是這次飯局的附帶產品,他人各有目標,隻她一人,實打實的是來吃的,桌上幾人談笑風生時,她手上捧著茶水,小口抿著,時不時用餘光觀察其餘幾人。

任緋他人麵前落落大方,沒有被人搶客戶的不滿,也沒有在她麵前的那種焦慮感,她隻是暗自把主場奪到自己手裡。

李晴雪當然也懂任緋的意思,明麵不拆任緋的台,可左一

言,右一語,話裡話外都是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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