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白月光(一)(1 / 2)

陰暗的地下室裡,石壁上長滿了幽綠的青苔,雨水從縫隙中滴答滴答落下,散發出草木沾染石灰的味道。

“你不是要見她嗎?喏,那就是她,已經瞎了。”

男人望向漆黑的角落中,一個盲女聽見聲音摸索著向他走來,焦急地詢問:“陸崢,是你嗎?”

陸崢看著盲女離他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在燃犀的照耀下,盲女臉上的入骨刀傷分毫可見,他厭惡地皺起眉。

“他們在騙我對不對,你沒有害我的父親,你也不會娶什麼公主,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一個年輕女子戲謔地開口:“陸郎,你說呢?”

男人嘲諷一笑:“沈昭,你父親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愚笨的女兒呢?你要記住,是你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是你害死了自己的父親,這句話成了沈昭半輩子的噩夢。

…………

接收了係統傳入腦中的資料,一幕幕畫麵在謝蘅麵前浮現,她看著一個小女孩兒長成落落大方的閨秀,再到初為新婦的羞澀。

更是見著沈昭一天天衰老,被幽禁至死,死亡對她來說甚至是一種解脫,因為不必再活在對父親的愧疚中。

係統:“叮咚!資料傳輸完成。”

謝蘅下意識地撫摸後腦勺的芯片,這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她莫名其妙被綁定了一個係統,說是要穿越不同的世界,完成原主的心願,她開始還不信。

可事實發生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她真的穿成了另一個人,即將開始她第一個任務。

完不成,就得死。

係統:“叮咚!新手任務:完成原主的心願。”

謝蘅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讓陸崢如她那般痛苦無比,不見天日地活著。

當年的沈昭生得極美,嫁給了大小三元連中的狀元郎陸崢,陸崢有“玉郎”之稱,可以見其容貌俊秀。

狀元遊街那日,不知勾走了多少閨閣小姐的魂兒。

而她的父親權傾朝野,恨不得把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都送到自己女兒手上。

本該是多少人豔羨的一輩子,可惜安樂公主瞧上了她的丈夫,公主當然不可能嫁給陸崢作妾。

陸崢為了攀附皇權、位極人臣,讓被蒙在鼓裡的沈昭勸自己的父親,扶太子上位。

太子登基後,鳥獸死走狗烹。

沈昭的父親被活生生淩遲處死,一片肉、一片肉地割下來,血溢了一地,他死前垂下了半輩子沒低過的頭,求陸崢善待他女兒。

陸崢同意了。

卻任由安樂刺瞎了她的眼,劃傷了她的臉,關在潮濕陰暗的地下室四十年。

是自己害死了最疼愛自己的父親,沈昭從芳華歲月到佝僂老人,活在對自己父親的愧疚中整整四十年!

隻是因為安樂喜歡看她卑微如螻蟻的樣子,誰叫她容顏太盛,比公主還要美。

謝蘅不明白,對著這樣一個溫柔小意的女子,陸崢是如何痛下狠心的,就為了似錦的前程嗎?

皆稱他君子如玉,當真是諷刺。

“我會幫你完成心願。”

謝蘅垂下了眼眸。

“你打算如何完成任務?”冰冷的係統音繼續在謝蘅腦中響起。

謝蘅描眉的筆頓了頓:“陸崢這樣的人,野心勃勃,我先斷了他的青雲路。”

這並不難。

說罷,她的手也沒有停住,先是細細地畫好眉,再打開妝奩取出薔薇花汁做成的胭脂敷在臉頰上。

最後在眉心點了一粒紅痣。

沈昭底子好,稍稍施以粉黛,整個人便肌似白雪,黛如遠岫,宛若神妃仙子。

“夫人,該喝藥了。”門外傳來平鶴的聲音,她是沈昭的陪嫁婢女。

上輩子,她為了沈昭死在了侍衛劍下,屍體草草地埋在了燕京城北的亂葬崗。

“進來。”

謝蘅應了句,抬起手將點翠的鳳釵挽在了烏發間,平鶴是府裡唯一對沈昭真心實意的了,她心生了幾分好感。

門“吱”地一聲開了,進來一個低著頭的青衣侍女,端著藥碗,待她將白瓷碗擱在了桌上,抬頭望向自家夫人時不禁怔住了。

卻見夫人哪裡還有病懨懨的樣子,神采飛揚、眼若流波,眉間一點紅痣襯得雪膚烏發。

夫人似乎比以前還要美了,縱然她見慣了夫人的相貌,也不由得呆立了片刻,久久未能移開目光。

“愣著做什麼。”謝蘅溫聲道,“來,幫我挑一身衣服。”

平鶴這才醒了過來,趕忙答應了一聲,往屏風內走去,從櫃子裡抱出了紅漆描金的衣匣,放到了謝蘅麵前。

一打開,琳琅滿目的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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