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白月光(一)(2 / 2)

“這件。”謝蘅托著下巴,指了指一件芙蓉色留仙裙,再挑了一件似霧非霧的薄紗披帛。

“夫人是要出門嗎?”平鶴忍不住問道。

“宮宴的帖子都送到府上了,不去怎麼行?”謝蘅輕輕一笑,此時的陸崢隻以為沈昭是個父不詳的商門女。

背地裡剛與公主互表心意,就從此也不踏進她房門半步。

年僅二十五歲的戶部尚書啊,可笑他自以為簡在帝心,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因為沈昭。

她有把握,會讓陸崢永遠忘不了此宴。

“為我更衣。”

“是,夫人。”平鶴的聲音透出了幾分驚喜,整個燕京都知道陸夫人有不足之症,大大小小的宴會幾乎從未參加,就連聖上也多加體諒。

因此也有流言傳出,陸夫人家財萬貫,可惜呐,貌若無鹽。

說到底,還是夫人怕商戶女的身份給大人丟人了,可自家夫人,相貌性子都是一等一的,比起侯門貴女也不遜色。

當年嫁給大人時,還算大人高攀了呢,平鶴不自覺挺起了胸膛,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夫人在宮宴上如何豔壓群芳。

…………

入夜,蓬萊池。

正值深秋,水邊無數木芙蓉,像美人沾了露的胭脂。池內是翠荇香菱,岸上是蓼花葦葉,纖梗被繁霜壓得搖搖欲墜。

一群華服少女倚在欄杆邊賞著水中月,其中一個頭戴玉冠,打扮成了一個少年郎,容貌算不上美,卻勝在氣質清幽,她便是泰元帝最寵愛的安樂公主。

“朝拜之時陸夫人也來了。”

“那你可知她生得是何等模樣,是否如傳聞一般貌似無鹽?”

“苦了玉郎了。”

此話一出,貴女們用團扇掩住了笑意,眼睛卻瞄著安樂那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安樂癡心陸玉郎,就連聖上也拿她沒辦法。

安樂置若罔聞,她好魏晉之風,推崇名士風流,自然不能如尋常女子般小性,父皇也稱她為“半子”。

“她如何,與我何乾?”

最先引起話題的定北侯次女討了個沒趣,讓宮女端了盞果酒,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瞧著安樂。

“你也太失禮了。”阿姐在她耳旁小聲說道,“招惹她乾嘛。”

她抿了口果酒:“我就看不慣她那樣兒。”

羅敷有夫,使君有婦。

偏生裝得比誰都高貴,一提起安樂公主,就是諸多讚譽,即使她癡戀陸崢,也是發乎於情止於禮,至情至性。況且,那人還是陸家玉郎。

所幸陸崢不慕虛榮,不攀附皇權,在清流中贏得頗多讚譽。

“你還有理了?”阿姐氣得掐了掐她的腰,隔了一陣又湊過來問道,“那陸夫人是何容貌?”

她偏頭一笑:“真真是個美人。”

話音剛落,燈火闌珊裡,行來一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綠鬢如染春煙,著一身芙蓉色留仙裙,華色含光。

尤其是眉間一粒紅痣,豔麗得不可方物。

“嘶——”

多少人被其容光所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這怕是池裡的木芙蓉成了仙,不然世間哪來這般殊麗?非狐即妖。

安樂也蹙眉細想,父皇又多了一個美人嗎?如此容色,她拂了拂額間的一縷亂發,便是她,也是羨慕的。

從小她就明白在十幾個公主中,論母妃不是分位高的,論家世不是最出眾的,論樣貌也不是最拔尖的。

好在她明白自己的優勢,成了最受寵愛的公主,然而心裡還是有根刺。

“那不是陸夫人嗎?”

定北侯次女故作驚詫地說道,眾人才如夢初醒,倒抽一口涼氣,難怪陸夫人甚少出門,原來竟是陸玉郎金屋藏嬌。

貴女們暗暗將安樂與陸夫人比較,可前者氣質再好,與奪目的五官相比,也不免黯然失色。

安樂如芒刺在背,緊緊抿著唇,她知道有人想看她的笑話,她偏不如那些人的意。

不過就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女,生得再好有什麼用?她安樂哪樣不比她出挑,跟這種人計較,不值得。

謝蘅似乎沒有看到眾人眼裡的驚豔之色一般,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這次的宮宴在行宮舉行,規矩也比宮裡要少,一路過來,倒能將行宮景色儘覽無餘。

蓬萊池邊,身份最貴重的是應是被眾人簇擁的安樂公主,謝蘅盈盈向她行禮:“拜見安樂公主。”

她並不擔心安樂會駁她的麵子,因為泰元帝最喜歡的就是安樂的明事理、知進退。

安樂藏得很好,上輩子安樂刺瞎了沈昭的眼、劃傷了她的臉,可所有人像看不見似的,盛讚她的光風霽月。

謝蘅低頭的一刹那,浮現出一個諷刺的微笑,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安樂的身上,無人留意。

——也不儘然。

“是個美人。”

謝蘅循聲望去,卻見池上的行舟,半躺著一披鬥笠的男子,芙蓉花的枝葉遮住了他大半的麵容,隻露出似笑非笑的一雙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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