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甜(2 / 2)

老板先鬆了口,段伏儀眼神裡都是感激之情:“老板對不起,都是我老公的錯兒。”

高景然道高一尺,勾著唇角看著祝星栗,是勝利者的姿態:“年輕氣盛,脾氣燥點也可以理解。”

祝星栗緊握住拳頭,陳述壓著他的肩膀,客客氣氣地跟對方道歉,語氣挺官方:“我們家栗爺衝動,但您這身份做得也過了。您回頭看個醫,醫藥費我們出,留痕跟有案底一樣,總歸是不好看的。這事兒出了這門就當沒發生過,不好的心思咱收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彆給自己前程給耽誤了。”

高景然聽出弦外之音,在和解協議上簽了字,回首對段伏儀說:“明兒準你假,後天來上班。”

段伏儀又是連謝幾聲。

等人消失在門口,段伏儀才看向祝星栗,臉色難看極了:“回家,跟我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述拍了拍祝星栗的肩膀,低聲勸著:“好好說,她會理解的。”

回到家已是深夜三點。

祝子瑄早已被阿姨哄睡了,段伏儀輕手輕腳地洗了澡,坐在床上兀自等著。

洗了熱水澡,又簡單地處理了傷口,祝星栗才從衛生間出來。

相顧無言,誰也沒先開口。

等了一分鐘,祝星栗走到床前,低著聲音問:“今晚我能睡床嗎?”

陳述怕倆人說不清道不明,在路上給段伏儀發了一條短信。內容挺含蓄的,但裡裡外外的含義無非是告訴她,她老公吃醋了。這個認知落到心底,段伏儀也萌生一絲愧疚,想著怎麼安撫哄勸這個死心眼的男人,沒想到他忍辱負重到這份上,也沒想到他愛她能愛到如此卑微。

段伏儀心裡發酸,猛地撲到祝星栗懷裡,聲音變了味:“老公,委屈你了。”

祝星栗被撞得肋骨疼,強撐著將她抱住,悶哼了一聲:“現在知道委屈我了?剛才罵我罵得不是挺順口嗎?”

段伏儀撅著嘴巴,尋到他的嘴唇就親。祝星栗任由她舌頭不安分,最後實在忍不了才歎息:“媳婦,你輕點,老公渾身上下都疼。”

*

兩天後,段伏儀敲開高景然的門。

高景然含著笑和她打了一個招呼:“段段,你回來了。”

一如每次結案後的歡迎詞,段伏儀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將一封辭職信放在桌上:“老板,您簽字吧。”

“這個字我不簽,如果你覺得我對你的好有壓力,那我可以收斂。”高景然將辭職信推過去,“成熟一點看問題,不要因小失大。”

段伏儀又將辭職信推回去,語氣堅決:“這是最明智的決定。”

高景然瞥了一眼辭職信沒動,眼神朝她看過去沒帶一絲暖意:“我不覺得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留下來,我會把你培養成一位更出色的律師,你的前程似錦,你不應該拘泥於家庭之中,埋沒你的才華。”

“這是我最後一聲稱您老板。”段伏儀斂色,“首先,感謝您這幾年對我的照顧,感恩有您這樣的恩師提攜。其次,您可能把我想得太世故了。我出來工作,不為錢財不為聲望,隻為了不圍囿於家庭,成為他的負累。”

“如今這份工作很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婚姻,我不會再繼續。初心不在,何必強求。高先生,簽了字所有都歸零,衷心希望您能找到比我更合適的員工,比我更優秀的伴侶。”

*

段伏儀的離職手續辦得快,半天時間,連人帶物都憑空消失。

祝星栗一邊開車一邊問她:“會不會後悔?”

段伏儀搖頭:“不會,三百六十行,我還混不上個狀元郎?”

祝星栗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唇角的笑太肆意,眉飛色舞地拿起手機招呼兄弟們給自家媳婦辦宴席,還要選最高檔的花園酒店,理由就一個——恭喜辭職。

沒見過誰家媳婦辭職還大操大辦的,兄弟幾個笑而不語,這理由太牽強,如果不是暗地裡有任務,他們幾個才不會赴這個無聊的約。

段伏儀也笑他:“辭職在你眼裡還是喜事呀?”

祝星栗眼皮微顫,笑著說:“大喜事兒!”

進了花園酒店,祝星栗拉著她往裡走,走到一半,祝星栗說:“媳婦,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段伏儀歪頭看了他一眼:“什麼驚喜?難不成給我安排了麵試?”

想法依舊天馬行空,祝星栗沒忍住笑,湊到她耳邊說:“確實是麵試,麵試我的妻子,你答應嗎?”

“我本來就是呀——”

話音未落,段伏儀看見祝子瑄小朋友穿著小禮服站在花橋下朝她招手:“媽媽,恭喜你嫁給我爸。”

親朋好友圍坐,粉色花妝點馨香,段伏儀呆愣愣地看向祝星栗:“這是怎麼回事?”

祝星栗拉著她走向禮台,雙手相執,彩炮禮花飛揚,恭喜聲歡呼聲在耳畔久久不絕。

“雖然你總說不要婚禮,但是我總覺得少點什麼。”祝星栗頓了頓,喉間哽住,再張口已是動容,“以前我沒懂到底少了什麼,現在我知道了,少了向世人炫耀的時間。結婚七年,請允許我告訴所有人,你是吾妻,是我祝星栗愛一輩子的人。愛的誓詞,我想親口和你說。”

“不論我在南方冒著赤日炎炎,

或在陽光無力融化冰雪之處,

或在陽光和煦的溫暖國土,

不論與狂人為伍或在哲人之間,

不論我身份是高貴或是低賤,

不論是長夜漫漫或白晝短促,

不論是晴空如洗或烏雲密布,

不論是年華正茂或雙鬢斑斑,

不論我在人間、地獄或天堂,

在滔滔洪水中,或在高山深穀,

不論患病或健康,快樂或憂傷,

不論住在何處,自由或為奴,

我永屬於你,我的妻子。”

聲聲入耳,段伏儀紅了眼眶。

她隱藏不住眼裡的愛意,也控製不住砰砰跳動的心臟。

聲音哽咽,她說:

“我也永屬於你,我的丈夫。”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很喜歡的一段詩,來自文藝複興之父——弗蘭齊斯科·彼特拉克《愛的忠誠》。

栗爺和阿儀的這段故事,由它作為終結,作者君覺得還挺合適。

這本小甜餅到這要和大家說再見了,感謝讀者大大們陪伴支持,你們的鼓勵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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