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1 / 2)

今晚的月色格外澄亮,萬裡無雲,清輝如水。

幾天前下的雨使乾燥的秋季多了幾分清爽的涼意,但是夜裡溫暖的火光也依舊籠罩著繁華的城鎮。

城鎮裡的某條長巷,是工匠們的聚集地,街上兩邊開外是一間間鱗次櫛比的店鋪,木匠,船匠,房匠,應有儘有,木材的清香彌漫於這片特殊的地方。

“你這把傘的材料有點特殊啊。”

此時,其中一家綁著頭巾的傘匠舉著神黎的傘,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搖了搖頭,遺憾地對她道:“目前這附近是沒有你這種傘麵材料的,你可能得去彆的地方找找看。”

聞言,神黎無奈地歎了口氣,接過了自己的油紙傘:“謝謝啊。”

這是她與義勇分彆後的一個星期,這期間她想要修好自己的傘,但是這已經是她在這條街上找的最後一家造傘店了,他們都說沒有她這把傘的傘麵材料,讓她去彆的地方找找看。

“你這傘是把好傘啊,應該是很厲害的傘匠做的吧,傘麵和骨架都是上等的材料,當然,也很稀有,其次,做工也十分的精細,裡麵還融有鋼的成分呢,這可是很難得的工藝,不出意料的話,是把十分堅韌耐用的傘。”

傘匠坐在店門前的木椅上,叼著煙鬥,看了眼椅著柱子的神黎後指了指那道切口整齊的口子,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她:“如果不是什麼大傷害的話,應該不容易壞才對,你這樣對得起打造這把傘的那位師傅嗎?如果我是他的話,我分分鐘讓你立即去切腹。”

“讓一個女孩子去切腹什麼的也太過分了啦先生。”神黎訕訕地笑了笑,內心默默將傘匠的譴責轉移到義勇身上去。

……誰知道他那一刀那麼厲害?

當時還以為隻是小事,修一下換一下傘麵就好了才沒和他計較的,但是現在可真是讓她發愁。

傘匠們都告訴她這把傘的構架和張力不是普通的傘麵能夠承受的,若不是足夠堅韌耐彈的材料,一下子就被撐破了。

想要繼續用的話,隻能找到相應的材料了。

好在說歸說,這位中年的傘匠是位嘴上不饒人但是心熱的師傅,他似乎看出了神黎的失落,便在夜色中吐著煙圈悠悠道:“我記得南邊的三重有類似的材料,如果真的想修好它的話,你可以去那裡看看,不過還不知道與你這傘契不契合就是了,還有記得備好錢,那種材料可不便宜。”

……可惡!早知道就讓義勇賠錢了!

現下貧窮的神黎神色寂寂地想。

這一個星期來神黎都在這附近找傘匠修傘。

之前義勇說了她不是鬼,她這一星期來餓了也沒有一點吃人的**,所以現在神黎不太覺得自己是鬼了。

但是她自己潛意識裡也確實很不想見光,所以她白天在一間廢棄待拆的二層小閣樓裡活動,晚上才會出來辦事。

可是因為最近吃的多的關係,珠世小姐給的錢就差不多用完了,當然,她不好意思回去找他們。

說到這,值得一提的是義勇前兩天真的寄來了信,隻是珠世小姐給的地址真的是……前兩天她去拿信時看著那一片空地感到懷疑人生。

難道她之前住的大洋房隻是她在做夢??

但是那裡有一間收信的小館子,神黎就是在那收的信。信中很官方地總結一下那次斬鬼的始末,但神黎注意到信中說,名為夏藤羽的富商其實在那天之前就已遇害,那隻鬼擅長偽裝,將其變成了富商接近花魁。

……這樣的話,也沒辦法了吧。

神黎當時想。

畢竟是之前就已經遇害了,義勇先生的愧疚或許會少一點也說不定。

信中還寫到吉野太夫過後也得知了這個真相,雖然傷心欲絕,但是好在也算緩了過來,並讓鬼殺隊負責後事的隊員代她向義勇道了歉。

看到這的時候神黎還尋思著什麼時候找個時間再去拜訪一下吉野太夫問問自己的事,但信末附贈的卻是吉野太夫的書信——

「不知名的小姐,抱歉,我那天太過激動,冒然說您是鬼實在抱歉。過後稍稍冷靜了一點後,再次折回來的富岡先生與我簡單說了您的情況並詢問了有關您的事情,我才知道我誤會您了。不過說起來,會誤會您是鬼也是因為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您的樣子實在是一言難儘。」

接下來吉野大夫粗略講了她第一次見到神黎的情況,並說她十分厲害,還趕跑了鬼。

「但是我因為您當時那副模樣而太過害怕了,所以拿石頭砸了您,您當時大概是受的傷太過重了,所以被我砸中額頭後就倒下了,我當時很害怕地逃走了,第二天找人去看時您也已經不在了。說到底,如果您不是鬼的話也算是保護了我一次,一想到您的失憶可能是我造成的我就十分慚愧。」

「但是您在倒下前,我聽見您念叨著“神威”這個名字,希望這樣告知您能對您的記憶有所幫助,如有冒犯,請多包含。」

感情她還是被花魁給砸失憶了?!

看了信後的神黎覺得特彆沒麵子。

之前還以為她是被什麼大反派弄失憶的jump主人公,現在竟然隻是個被人一砸就失憶了的路人,這也太搞笑了吧。

不過,神威?誰啊?

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既然吉野太夫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也已經不需要特地再跑去問了。

真是托了義勇的福,說到底他其實是個麵冷心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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