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肆(1 / 2)

“神威先生身上,好像傳來了不太妙的氣息。”坐在一旁的炭治郎輕聲說。

神黎一聽,將自己的筷子先給了神威:“那你用我的吧。”

聞言,緋橘發少年攥著斷筷的拳頭一頓,而後慢慢鬆開手,十分自然地接過神黎的。

神黎正想起身去拿新的筷子,但是坐得離廚房比較近的炭治郎笑著起身說他去給神黎拿,於是神黎又坐下了。

飯桌上因為神威剛才那一出而靜了一會,但是這種安靜且詭異的氛圍隨著炭治郎微笑遞來筷子後而結束了——因為神黎再次吃了起來,但是他們還是會時不時夾菜給她。

大抵是覺得有趣,這會就連甘露寺小姐也開始給她夾,這讓神黎有些苦惱。

雖然不是吃不完吧,但是總是夾給她就顯得很突兀很詭異了,阿伏兔也就算了,看,鱗瀧先生和天音夫人這兩位長輩都時不時側目看過來,神黎覺得有些尷尬了,便學著他們把菜夾給了年紀小一點的無一郎和炭治郎。

“你們兩個吃多點,快快長高。”她笑道,一邊對義勇身邊的炭治郎說:“多吃點訓練才有精神。”

無一郎微眯著眼淡淡地笑了,而炭治郎也是十分感激地笑道:“謝謝,我會更加努力的。”

他目光澄澈,笑容陽光又溫柔:“總有一天,我也想成為能被神黎小姐撒嬌的男人。”

啊!這個溫柔的孩子太體貼了!

神黎覺得自己的心被戳中了。

但是周圍幾個人在炭治郎這麼說時動作同時一頓,又是一陣靜謐過後,突然有人開始動了。

“炭治郎,多吃點。”這是麵無表情夾菜給炭治郎的義勇。

“可彆浪費啊,這些都給我吃完。”這是麵無表情夾菜給炭治郎的無一郎。

“灶門少年!說得好!多吃點才有力氣訓練!”這是微笑著夾菜給炭治郎的煉獄。

“哦呀,上進心這麼強啊,那等下我們就開始訓練吧。”這是微笑著夾菜給炭治郎的神威。

“那、那個……”對此,炭治郎有些慌張地看著碗裡根本吃不完的食物:“已經夠了……”

他已經嗅到了十足的□□味了,而且還是針對他的,是他說錯了什麼嗎?

神黎和其餘幾人的目光在他們之間循環打轉,神黎心想男人之間的情誼還真是奇怪啊。

結果這麼想的她就看著之後的他們吃頓飯硬生生吃出了打架的感覺。

雖然沒有動刀動槍,但是以筷為刃的戰鬥也是看得神黎呆愣愣的。

神黎覺得莫名其妙,又不是不夠吃需要搶,幾個大男人乾嘛在那裡針鋒相對的。

對此最先發聲的是看不下去的阿伏兔:“喂!你們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被這麼說了後他們才消停了些,所以全程下來大概隻有鱗瀧先生和天音夫人進食得最為淡定了。

吃完飯收完碗筷後,是人的精神最為倦懶的時候,大家都各自找地方休息,但甘露寺小姐似乎不困,她見神黎坐在廊上便興致勃勃地跑過來與她聊天。

這位少女是個十分熱情可愛的人,與她聊天也非常輕鬆有趣,她似乎對於神黎和煉獄的事很感興趣,徑直興奮地問他們是在哪裡遇見的,又有著怎樣驚天動地的相遇。

神黎一愣,就著這個奇怪的形容詞思索了一會,但是隻能簡單又遺憾地告訴她是遇上鬼後被煉獄給救助了。

然而,經由她嘴中說出來的不浪漫的言辭卻還是讓甘露寺興奮地紅了臉頰:“呀!是英雄救美!”

神黎笑了笑,沒有告訴甘露寺她第一次聽見煉獄的聲音時其實差點忍不住揍他。

不過,驚天動地啊……

神黎不禁想起那兩個天氣天差地彆的午後裡煉獄說的話。

想著想著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對她來說,好像確定是驚天動地般的震撼啊。

第一次見到那個如陽光般的青年的午後,現在細細想來,竟然也不覺得當時的日光黯淡。

偏巧身邊的甘露寺還在興奮地詢問她有關的事,她問神黎煉獄是怎麼告白的,問著問著甚至問說煉獄求婚了嗎。

這、這進展就有點快了。

神黎笑著想。

本來她還能對答如流,奈何這位少女微笑的神色像個渴望觸碰戀愛的孩子一樣既羞赧又曖昧,被問得多了,搞得戀愛經驗基本為零的神黎也覺得越來越不好意思了。

這時,煉獄剛好從身後走來,他聽到她們的對話,又看著神黎有點招架不住了,便笑著對甘露寺說:“甘露寺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誒?!”神黎和甘露寺對於煉獄的坦蕩都感到驚訝,而神黎也覺得有點不妙,她便趕忙說:“煉獄先生,晚點不是要趕路嗎?你還是快點去休息吧!”

見著神黎害羞,煉獄也就不說了,他朗聲笑了兩下後揉了揉她的腦袋離開去休息了,但惹得甘露寺更好奇了。

這時義勇恰好拿著一襲紅色的羽織過來給她,那是紅葉的羽織,他說:“給你。”

神黎一愣,微笑著接過,但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件羽織,她抬眼看了看義勇,笑道:“需要我幫你補下羽織嗎?”

義勇一愣,隨即乖乖把脫下的羽織遞給了她。

對此,甘露寺驚奇的視線在他們之間徘徊。

神黎拿了針線回來縫補的時候,義勇就坐在身邊等她,很快,甘露寺也離開了,隻剩他們兩個。

神黎最後輕輕一扯針線結束了縫補,坐在廊上陰影中的她將義勇的羽織對著午後的太陽抖了抖,然後才還給他。

但是他拿過後並沒有馬上穿上,那件柔軟的羽織攤在他的膝上,他安靜地看了她一會,沉默的視線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那被稍長的鬢發遮掩住了的耳朵上。

神黎被他這麼一看,有些不自在地撥弄了一下那些發絲,她彆過頭輕輕地笑:“抱歉啊,你送的禮物我沒能保護好。”

她的道歉使他一愣,但是他道:“沒關係。”

語畢,他突然抬手從製服的口袋裡摸索了一會,片刻後,一個紅色的小布袋攤在了他的掌心中遞到她麵前來。

“這個……”他在神黎疑惑的目光中將袋中的東西拿了出來,神黎一看,驚訝地發現竟是那紅色的流蘇耳飾。

他說:“之前祭典和你分開後,我又跑回去把另一隻拿走了。”

對此,神黎是又驚又喜。

跑回去拿什麼的……這家夥,也過分可愛了吧。

黑發男子拿著那隻耳飾,抬眼來看她,淡淡地問:“我可以幫你戴上嗎?”

神黎微笑地點了點頭,把臉湊了過去。

他微微一愣過後,清冽的表情似乎都柔和了下來,神黎眼角的餘光瞥見對方也湊近來,那淺淺的呼吸輕撫著她的脖頸之際,他抬手撥開了她的鬢發在她耳垂上擺弄著。

但是有些笨拙呢。

神黎在感到耳垂的軟肉傳來一絲刺痛後,笑著調侃道:“義勇先生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聞言,他的動作一頓,力道真的一下子輕了不少:“抱歉。”

待彆好耳飾後,神黎開心且滿足地撥了撥,她對義勇笑彎了眼:“這次我會好好保護它的!”

他伸出指尖來戳了戳她的臉頰,那張瓷白的臉在陽光中清淺地笑了,如同狹霧山上化開的雪:“很好看。”

這個微笑讓神黎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她愣愣地看著他染上光亮的眼睛和那張神色柔和的臉,倏忽覺得臉頰和耳朵都有些燙。

她心想這陽光也照得人太熱了。

日落時分,煉獄、甘露寺和義勇就要拜彆他們了,畢竟隻是來看望一下她的情況,現在放下心來後他們顯然也還沒忘記自己的任務。

義勇雖然暫時沒有任務,但是說要先去一個地方的紫藤花紋之家等待為他鑄刀的刀匠。

臨彆前,他們在霞光淡淡的雪景裡與神黎等人一一告彆,還分彆以前輩的身份對炭治郎表達了鼓勵之意,這讓本就樂觀努力的少年十分開心振奮。

最後,金紅發披肩的青年看著神黎身上臨時穿上的紅色羽織,鄭重地對她說:“你朋友的事我聽富岡說了,向你保證,我會履行自己的職責竭儘全力殺鬼的。”

他難得的嚴肅讓神黎一愣,神黎正想笑笑讓他彆那麼辛苦,他卻率先張開雙手來對她笑道:“需要我給你一個安慰的擁抱嗎?”

他的笑容不摻雜質,坦蕩又直率,神黎凝視了他一會後,輕輕抱了上去。

“謝謝你。”她笑著說。

本來身高就相差不大,神黎把下巴擱在他肩上,下意識蹭了蹭他肩上的頭發。

下一秒離開他的懷抱時,她發現煉獄的臉有些紅,但是來不及再說什麼,一聲刺耳的槍響讓他們同時一驚。

嘭——

冒煙的彈孔打在了煉獄腳邊,神黎無奈地看去時,是那個站在門邊的緋橘發少年抬傘微笑的影子:“趁還沒受傷趕緊走哦,否則等下恐怕走不出這山了。”

啊,這兩個聲音一模一樣的家夥,莫名其妙懟得最凶呢。

說是這麼說,但是煉獄還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後才走了,而義勇在離開前也張開手來,神黎便頂著神威那像刀一般的目光飛快地抱了他一下,然後又抱了甘露寺幾下,惹得甘露寺害羞得紅了臉。

“義勇先生!”神黎最後叫住了義勇,對他笑道:“要常回來哦,有人一直在等你回來!”

那個黑發男子一愣,很快也點了點頭。

於是,神黎真誠地祝福他們道:“祝武運昌隆。”

天音夫人與無一郎是晚兩天離開的,好像是天音夫人有事要與鱗瀧先生談,而護送她的無一郎自然也多呆了兩天。

這兩天裡,沒什麼事做的無一郎跟著神黎做了一些家務,比方說做飯。

雖然看得出他確實不會做,但是少年卻學得十分認真,那股認真的勁叫神黎都不禁咂舌。而每天都午後閒來沒事的時候他就枕著神黎的腿小憇,沒事兩人一起去給炭治郎送飯。

相比起他們的輕鬆,神威這兩天可以說是使勁折騰病好了的炭治郎,回來後又總是與無一郎展開莫名其妙的嘴炮戰爭,有時甚至會動傘動刀的。

而往往這個時候,炭治郎就會在一邊勸,而阿伏兔……阿伏兔表示自己才不想摻進這種三歲小孩子搶玩具一樣的戰爭裡。

鱗瀧先生的住處來多了人,本就不多的房間分配自然也有所變動,經過商量,神黎與天音夫人被分在了一起。

本來說是無一郎和神威阿伏兔一間的,但是雙方好像都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