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壹佰(1 / 2)

第100章

神黎拿著傘扛著武器走出來時,整座寺院都被燒塌得差不多了。

外邊的人一眾眾的,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於火光中像個反派一樣的身影。

轟的一聲,最後一點搖搖欲墜的梁架子徹底垮了下來。

然後,神黎聽到了洶湧而來的謾罵和慟哭,無一是在指責她對童磨所作的惡行。

嘿,那家夥聲望還挺高的啊。

但是她不為所動,抬眼看見神晃正撐著傘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等她。

她跑過去時所有人的目光追著他們,有人報了案,拿著木棍帶著警官就要來逮他們。

她和神晃默契地對視一眼,兩人撈起東西拔腿就跑路了。

然後,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重來一局,開局就成了個殺人的通輯犯。

這讓她想起了初見義勇的那一晚。

白天的時候,熱鬨的大街小巷開始粘貼他們兩人的特征信息,賣報人手裡拿的一遝遝報紙上記述著他們的惡行。

悄悄殺了一個普通人可能還不會一下子鬨那麼大,但是她大張旗鼓地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殺了個有聲望的教主,那事情馬上就被傳得沸沸揚揚了。

搞得他們都不敢冒然行動了,畢竟他們兩人的行裝確實挺惹眼的。

而且初來乍到,兩人都沒這邊的錢,壓根什麼都做不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神黎躲在暗處眼疾飛快地撿起地上落下的一份報紙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神晃就說:“這場父女之旅原來是逃亡之旅。”

神黎一時訕笑了兩聲。

她心想自己當時真的是太衝動了,應該先離開去找鬼殺隊的人來確認對方是鬼,然後才殺的,這樣他們應該能幫忙處理這樣的後事才對。

但是當時情況發展太快了,一時上了頭,就沒想太多了。

這下好了,成了個殺人的通輯犯。

彆說彆人了,鬼殺隊的保不定也這麼以為呢!

這讓神黎本來想去紫藤花紋之家的想法受到了一點衝擊。

但是,她煩惱之際突然想起了珠世小姐。

於是,神黎轉變了計劃,決定先去趟珠世小姐那。

但是,目前該優先解決的是他們兩人一整天沒吃飯而餓得不輕的肚子。

傍晚到了飯點的時候,神黎就站在一條陰暗的小巷裡,扒著一家飯館的窗眼饞饞地看著裡邊豐盛的菜色,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神晃看得心疼,說什麼都要帶她進去吃,起初神黎想,他們現在本就東躲西藏的,一出去可能彆人就認出來了,又沒錢,所以就裝模作樣給拒絕了。

但是,再多一會餓得受不了了,神黎麵無表情地將自己心裡的原則拋到了外太空,和神晃對視一眼,決定喬裝一下進去吃頓霸王餐。

反正她本來就是海盜嘛,吃頓霸王餐有什麼?!!對不對!!

一時餓昏了頭失了智,神黎所謂的喬裝就是抬手擦了一手牆上的石灰,然後就往自己臉上抹。

神晃見此馬上阻止了她作亂的手,心疼得要命:“你在乾什麼?!不要糟蹋自己這張和江華一樣漂亮的臉蛋!!身為爸爸竟然讓可愛的女兒餓肚子,孩子他媽會殺了我的!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準備大餐去!!”

說完後,他自己就撐著傘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神黎看著他飛一般消失的身影,很想說他是笨蛋嗎?

果不其然,外麵一下子就吵鬨了起來,有些眼尖敏感的人馬上就從他的裝扮上懷疑起來了。

這樣的聲音隨著他的跑遠而漸漸遠去,神黎歎了口氣,正想追上去,身後突然有人搭上了她的肩。

來人的腳步聲被掩在街市吵鬨的囂鬨中,輕得幾乎聽不見,神黎一驚,以為是哪個路人發現她了,便飛快抬手抓住那隻搭在她肩上的手就要給那人來個過肩摔。

但是不等她將其撂倒,那人影竟比她更快,另一隻手從越過她的肩伸來,反掌輕輕掐住了她微微側過來的臉。

神黎趁此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對方一眼,淡淡的夕陽中,那人的輪廓被模糊成了如夏水般寡淡的色彩,但是唯有那雙逆了光的眸子在巷子裡的陰翳下,依舊冷清沉靜得如冬夜裡化不開的凍雪清潭。

是義勇!

神黎一驚一喜,立馬放開了他的手轉過身去。

他還掐著她的臉不放,見她轉過身來就改為掐嘴,竟還用指尖輕輕捏了捏,神黎一時間隻能嘟著嘴去看他。

但當看清她抹了牆灰牌煙熏妝後的臉時,他輕掐著她臉蛋的手卻是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就淡淡道了句:“抱歉,認錯人了……”

語畢,竟還轉身打算走了。

打算走了!!!

神黎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時立馬撲了上去強人鎖男。

她像個袋鼠一樣扒住他,鎖住他的喉,貼著他的耳朵咬牙輕聲道:“沒認錯!義勇先生,是我!就是我!我是神黎!”

比她高上一些些的年輕男子一時間隻能被迫彎下背脊來貼在了她的身上,神黎感覺到對方那一頭束在腦後的黑發儘數掃在她的脖頸上,有些紮,也有些癢。

她將這個家夥從小巷出口的邊緣拉了回來,對方抬起微涼的手來按在了她扒著他喉嚨的手臂上。

他輕輕掙了掙,似乎不太喜歡這種被人製住身體的致命位置的動作。神黎懷疑他下一秒也會抓住她的手給她來個過肩摔。

但也許是確認神黎的力道並不重,他隻是用粗糙地指腹猶疑地摩挲了一會她的手臂後,就不再掙紮了。

與此同時,他道:“果然是你。”

聞言,神黎笑彎了眼,便放開他了。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看著他直起身轉過身來,麵無表情道:“今天大家都在傳的人也是你吧。”

神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在說什麼。

她揚著嘴角,有些輕浮地笑了:“不覺得曆史驚人的相似嗎?說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也是這樣呢,這可真是緣分。”

神黎沒有立即解釋自己“殺人”的真相,她微微眯著眼,像是想要知道他對此的反應。

但是他平靜無波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心思,表情上也是一派的死水,浮木飄在上邊都能不動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