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第二百二十隻狗(1 / 2)

葉久澤被一陣斷斷續續的電流聲吵醒, 迷糊間,尖銳的“滋滋”聲在他腦海中拉長、回旋、環繞,震得他精神渙散, 完全集中不了。

也不知哪裡出了差錯,與他綁定的係統像是擱淺的魚,在脫水和暴曬下漸漸熬乾了能量, 隨著幾聲“滴滴滴”的音節, 最終走向了落幕。

它似乎很“虛弱”。這種“虛弱”恍若一種波, 能夠被他感知、明曉。

葉久澤漸漸清醒了起來,著實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觸碰到這個隱形的存在。

它並非無形無體,而是如同一星小小的螢火, 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燃燒在他的額頭中央。

“係統?”葉久澤點了點額頭, 在腦海中呼喚著它, “001?雀弟?你沒事吧?咋跟精儘人亡一樣?”

係統沒有回應他,光芒漸漸變得灰暗, 好似陷入了沉睡。

見狀, 葉久澤難得蹙起了眉, 懷揣著不安起身, 卻驟然發現殺生丸站在窗口,臉色凝重地朝外望著什麼。

葉久澤忍不住上前,朝外一看, 頓見天空烏雲密布, 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誒, 要下雨了嗎?下頭曬的被單還沒收。”

“去收拾東西。”殺生丸突然出聲道,“去跟相關的人類道彆。”

葉久澤一愣,轉瞬想明白了什麼。殺生丸不會無的放矢,他敢這麼說,大概真是預感到了特殊之處。而“收拾東西”和“與人道彆”,大抵是躍遷的時限要到了吧?

葉久澤沒作聲,徑自從櫃子裡拉出倆行李箱,將一些生活必需品裝入其中。

他們在這兒沒有不可棄的資產,真要有不舍什麼,也唯有那些友人和回憶了。

手頭麻利地裝著東西,葉久澤心頭頗感無奈。再過些時間就是日本的新年,他重生以來一直輾轉在各個世界,從未有機會過個好年。

他早已為家裡的狗子和孩子準備了壓歲錢,還訂製了一批紅黃相搭的華夏風羽絨服,連狗子們都有一整身的套裝。

甚至,他還計劃好了新年旅遊的大地圖,準備帶著他們去華夏吃美食、去北極看冰川、去澳大利亞褥羊毛……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

由於不清楚離開的具體時間,按照以往幾次的尿性,躍遷並不會給人反應過來的機會。

為了在有限的時間內取得更大的利益,葉久澤抓起兩張十年份的狗糧卡,分分鐘狂奔到狗糧供應處,橫掃了所有的貨架。

安排送貨員將貨物送往公寓,葉久澤著手安排起殺生丸、敬業、君麻呂以及自己的退學事宜。順便,還得與赤司他們挨個兒告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葉久澤忙得飛起。卻在這檔口,他收到了服部平次的短信——患有精神疾病的罪犯被人謀殺在病房裡……

葉久澤吐出一口濁氣,收起手機。推著購物車一路行去,買了不少柴米油鹽。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雖說那位北條君不算個好人,但很多時候,他總是回想起他們三個風風火火辦案的過往……要說沒感情,都是假的。

然逝者已矣,他的人生還將繼續……他想,作為朋友也好,宿敵也罷,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會去參加對方的葬禮。

傍晚時分,北半球的夜降臨得很快。當寒風吹拂過東京的街道,帶來了一場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

葉久澤聽著耳邊的歡呼和驚歎,仰頭望著猶如萬花鏡的高天。那白雪洋洋灑灑,似要將人間的一切臟汙覆蓋,重歸純白。

嗯,再見吧,北條君……

要是你有來世的話,請選擇做個好人吧。

……

與彩虹戰隊進行了最後一次會麵,將學生會的大權和四眼仔交接……當葉久澤參加完赤司宅內的友人派對後,不僅接回了愛國,還久違地遇上了黑羽快鬥。

隻是這可憐娃子在見到她之後,跟遇見鬼似的==

“葉君要去哪兒?以後還會回來嗎?換了新的聯係方式我們能聯係到你嗎?”

“你這家夥太過分了,說走就走,馬拉鬆領錯跑道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說要回華夏,以後還來日本嗎?”

“葉君,你還沒走,我就開始想你了……”

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女,感情最是純粹可靠。葉久澤有感於心,卻不得不滿嘴跑火車地忽悠人。赤司征十郎似乎看穿了什麼,但他沒有說破,隻是搖晃著杯中的果汁,眼瞼低垂。

直到派對結束,眾人散去。赤司“貼心”地送葉久澤回家,狀似不經意地問起:“我以後還能見到它嗎?”

愛國鑽進他的懷裡,乖巧地沉默著。

葉久澤笑著說道:“如果運氣好的話,能。”

赤司征十郎不再說話,隻是伸手將西裝上彆著的玫瑰胸針取下,讓愛國叼在嘴裡。

“那我隻能,期待與你們再見了。”

葉久澤順利回了公寓,卻見一大家子早已窩在屋裡等他。出乎意料的是,服部平次抱著柯基坐在沙發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良久之後,他摒棄了所有的“廢話”,隻簡短地說了句:“我來送你……嗯,你什麼時候離開。”

左右都要離開這世界了,有些東西也不必再瞞著。

“應該是今晚吧?”葉久澤點著自己的額頭,“我能感受到光源亮起,幾天前像螢火,今晚如明月。”

服部平次微微頷首,他勉強扯起嘴角,拍了拍柯基的狗頭,將它放歸到狗子大隊裡。

他狀若往常與她談天說地,聊著未來向往的大學、喜歡的專業,還計劃著向女朋友求婚、要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他們相處的時間所剩無幾,但言辭之間,仿佛老友般共度了幾十年。

柔和的乳白色光暈撒落在葉久澤的身上,像是一匹白練,漸漸遮蓋住眾狗的身體。他們的模樣一點點虛化,恍若海市蜃樓般消失在空氣裡。

“服部平次,好好成為大偵探吧!”

“可惡,不需要你強調!”服部平次壓了壓帽簷,聲音悶悶的,“我會的……”

葉久澤輕笑一聲,完完全全地失去了蹤跡。連帶著身邊的男人與男孩、狗子與行李,都沒有了影子。

日本的公寓不大,但在這一刻,狹小的空間隻剩他一人,服部平次感到了實實在在的寂寥。

葉久澤離開了,工藤新一也離開了……

嘖,算了,果然拯救日本的未來,還是要靠他這顆關西之星啊!

……

時空傳輸就像經曆一次母胎分娩,在狹窄冗長的通道裡不斷被排擠碾壓,就算是神仙也會有暈眩感。

鼻翼輕輕煽動,清新的空氣傳入腔道,帶著一陣花香,是現代社會絕不會有的滋味。

葉久澤砸在了細軟的草葉上,耳邊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響。他撐起身子歇了會兒,兩眼一掃周邊,飛快地輕點了一遍人和狗子,待數目確認完畢,心下稍安。

一窩人和狗慢吞吞地爬起來,他們張望著四周的環境,就見周遭巨木參天,遮天蔽日,掩蓋了灑落的光輝。

殺生丸嗅著風中飄散的氣息:“戰國……”

戰國?

新入夥的“敬業”琴酒和“愛國”薩菲羅斯當下一懵……戰國,是他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要是沒想差的話,戰國的時間段應該是在五百年前吧?

“好久沒回來了,真有點懷念。”葉久澤微笑起來,“我第一次降落的地方就是戰國呢!我還記得當初在灌木叢裡撿到了你,在溪水邊撿到了民主……文明是被戈薇抱回家的。”

“不過……殺生丸,你保持這副孩子的模樣,沒問題嗎?”

葉久澤情不自禁地擔憂起來:“沒辦法變回原樣嗎?”

殺生丸沒作聲,恢複成人的樣貌倒是簡單,但恢複的時機不對,就會造成反效果。

他讓葉久澤有了足夠的愧疚感,也讓她在很長一段日子裡割地賠款……如今要是拆穿,即使她不計較,她也會記個仇,指不定哪天怎麼“報複”他。

他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過一段時間就能恢複了。”殺生丸說道。

如此,既給了自己足夠的台階,也緩衝了一段時間,相信待他恢複之日,葉久澤也察覺不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圍觀全程的宇智波斑:……

麵無表情的君麻呂:……

嘖,殺生丸哪怕身為一個糯米團子,也是出乎意料的不可愛。

但拆穿他?不,戰國是殺生丸的地盤,都說強龍不壓地頭“狗”,他們不會跟擁有整個西國背景的殺生丸懟上。

可惜的是,世界上多得是意外,尤其是,打臉總是來得很快。

急促地腳步聲由遠及近,隨著熟悉的氣息飄來,原本淡定如斯的殺生丸陡然瞪大了眼。他幾乎是充滿殺氣地凝視著一個方向,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他的模樣刺激了眾狗,連殺生丸都要戒備的“敵人”,莫非是……

眾狗警戒起來,卻突然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號:“殺生丸大人!您終於回來了!邪見我等在人類的村落很久很久了!您果然沒有拋棄邪見——”

眾狗默然回首,盯著周遭氣壓驟然下降三十度的殺生丸,不由自主地遠離。

“該死的!殺生丸消失了那麼久居然回來了!他是來打架的嗎?”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中氣十足,“嘁,那就讓他嘗嘗金剛槍破的滋味!”

“犬夜叉,等等!”

“你跑太快了!犬夜叉——”

眾狗以優雅又不失迅捷的速度遠離殺生丸,他們真切地感受到了殺生丸的怒意和殺氣,幾乎要為上趕著送死的可憐娃子默哀。

反倒是葉久澤,心生一種遇見故人的歡快。他搖起手來,呼喊道:“這裡!在這裡——”

殺生丸的臉更黑了。

葉久澤笑著彎下腰想抱起他,怎知殺生丸突然鬨脾氣不給抱了,還冷冰冰地說道:“我不習慣呆在女人懷裡。”

葉久澤:……

我每天把你抱上盥洗台、抱上餐桌、抱上大腿看電視,也沒見你抗議過,你今天吃錯藥了嗎?

“我說殺生……”

“殺生丸!”犬夜叉一馬當先落在五米開外的地方,手中鐵碎牙猛地出鞘,於瞬息間劃過金黃色的妖力,具象化成一把巨大的利刃。

紅衣犬耳的半妖如臨大敵地將刀尖往前一指,英姿勃發間已有了強者的雛形。然而,當他又驚又怒的雙眼沿著刀尖往前看去,下一秒,就對上了一雙冷淡的金眸,以及一張可愛到爆的孩子臉。

犬夜叉:……

他的眼睛驟然瞪大,下巴幾乎脫臼。拿著鐵碎牙的手,抖如羊癲瘋。

“殺生丸大人!犬夜叉你這個愚蠢的半妖,你以為自己傷得了殺生丸大人分毫嗎?”

綠皮邪見揮舞著人頭杖底氣十足地吼道,他飛快地越過犬夜叉,正要對消失已久的大人聊表忠心時,卻發現對麵並沒有大人偉岸高大帥氣四射的背影。

反而,是個三頭身肉嘟嘟可愛到爆的小豆丁——

噫,是他邪見眼花了嗎?

那孩子怎麼跟殺生丸有著一樣的氣息,一樣的妖紋,一樣的衣服絨尾,甚至連冰冷的氣質和殺意彌漫的眼神都該死的相似!

等等……聯想大人不在身邊的漫長時間……有,有好幾年了吧?

等等……這孩子身邊的女人為什麼這麼熟悉?

這個氣味……這個氣味不就是……不就是當年坑害過他邪見,還偷窺殺生丸大人洗澡的小丫頭嗎?

幾年的時間,消失的大人,已經成熟的小丫頭,還有個半大的孩子?!

不——不!殺生丸大人,難道你最後被這個女人得逞了嗎?不啊——殺生丸大人,都是邪見的錯,居然沒有守護好您的貞操!

邪見的嘴開開合合,與犬夜叉一道石化當場。

殺生丸的臉色越來越黑,然而包子臉實在過於精致無害,即使他拚命釋放著殺氣,也不見犬夜叉和邪見退縮。

葉久澤撓撓腦袋,笑道:“好久不見啊,犬夜叉,這是殺生丸……”

“啊——不……不可能!”犬夜叉竟然和邪見齊齊尖叫起來,他們死死盯著殺生丸,異口同聲道,“這是殺生丸(大人)的兒子!”

葉久澤:……

“豈可修!”犬夜叉仰天長嘯,猶如遭遇了280%的暴擊傷害,拄著鐵碎牙緩緩跪了下去,“他連兒子都有了,我連戈薇都沒搞定……”

無數的陰影在犬夜叉四周具象化,顯然,“兄長都有兒子了”這個事實簡直比“兄長又來搶鐵碎牙了”打擊更大!

他原以為殺生丸那種死人性子的臭脾氣主,再過個七八百年都不會有女人看上他!

他原以為自己得到了鐵碎牙抱得美人歸已經領先對方一大步,沒想到幾年不見,殺生丸連兒子都有了!連兒子都有了!

可他的戈薇,還在上學啊!

“豈可修!”邪見跪在地上,涕淚縱橫,猶如被命中了魅妖的酒吞,一張嘴就懟翻了自家的“晴明”,“殺生丸大人,您居然連兒子都有了,邪見真是太傷……太感動了!邪見原以為殺生丸大人您會嚇跑所有女人,沒想到還是有女人願意給您生孩子!”

“邪見太高興了!”

葉久澤:……

原來殺生丸單身四百年,女人都是被他嚇跑的啊?

眾狗:……

原來即使是在殺生丸自己的地盤,也沒有女人願意為他生孩子嗎?太慘了吧!

殺生丸:……

所以,他當年為什麼會允許邪見跟著他?

殺生丸飆著殺氣,從背後抽出了爆碎牙:“邪見,好好睜大眼,看看我是誰。”

邪見抬起淚眼,哭得更加投入:“邪見太感動了,大少爺!沒想到殺生丸大人向您提過我,我真是死而無憾了!”

殺生丸:……

握著爆碎牙的手,微微顫抖,氣得狠!

與此同時,珊瑚彌勒和戈薇趕到現場,還來不及敘舊,他們同時看到了萌版殺生丸——刹那,高分貝的女音穿透森林,連雲母都炸開了全身的毛!

“啊啊啊——殺生丸居然有兒子了!”

殺生丸:……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爆碎牙!”

霎時,眾人與眾狗同作鳥獸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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