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於也跟著附和道:“雨天走山路很危險,你們看這天都黑了,就在楊老板家住一晚,反正你們都是楊東的同事和朋友。”
因為下雨的關係,暮色比以往提前了一個小時來臨。從窗口望去,外麵霧蒙蒙的一片,光線很不好。
文心肯定是很願意留下的,左寧薇遂即將目光投向了賀翊與蔣設,征詢二人的意見。
賀翊朝她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然後對楊雪鬆客氣有禮地說:“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們就叨擾叔叔和阿姨了。”
聽聞幾人答應留下,楊東臉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文心羞澀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飛快地挪開了目光,拽著左寧薇的袖子小聲說:“寧薇姐,風嵐姐,楊阿姨一個人做這麼多人的飯,肯定忙不過來,咱們去幫忙。”
這個傻姑娘是想在心上人的父母麵前表現又不好意思,所以刻意拖上她們倆。
左寧薇心裡好笑,輕輕點頭:“好啊。”
三個姑娘去了廚房。
正在切菜的楊母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麵巧笑盈兮的文心,她一怔,手中的菜刀一滑,重重地掉到了地上,跟地麵上鋪就的瓷磚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楊阿姨,你沒事。”文心急了,連忙跑過去,關切地看著楊母。
楊母搖搖頭,淡淡地說:“沒事,人老了,有時候精神不濟,嚇到你們了。”
朝三人歉意地笑了笑,楊母彎腰撿起菜刀,在洗手池裡用自來水衝了衝,重新開始切菜,不過速度慢了許多:“廚房裡油煙重,你們快出去,彆弄臟了衣服。”
“楊阿姨,你累了,先休息一會兒,我們來幫你做飯。”文心連忙自告奮勇地說。
楊母搖頭拒絕:“不用了,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就忙得過來,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快去歇著,很快就好了。”
“走,彆打擾楊阿姨了。”左寧薇拽了拽文心,這傻姑娘,連身份都還沒挑明呢,就急不可耐地討好心上人的母親了。這可不好,很容易讓人看輕了。
三人出了廚房,正好跟不放心跟過來看看的楊東碰上。
左寧薇簡單地說明了情況:“文心想幫阿姨做飯,阿姨怕咱們被油煙熏著,弄臟了衣服,堅決不肯。”
楊東偷偷看了文心一眼,笑道:“我媽說得對,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外麵的雨停了,走,我帶你們在鎮上轉轉,看看有什麼要買的。”
左寧薇想起自己和風嵐的包還放在車上,於是點了點頭:“正好,咱們把車鑰匙帶上,去把放在車上的包帶回來。”
聽聞四人要出去轉轉,賀翊與蔣設也站起來表示想出去走走。
一行六人,帶上車鑰匙,重新回到學校,從後備箱裡取出了左寧薇和風嵐的行李。看著那鼓鼓的登山包,蔣設撇嘴:“你們該不會把家都給搬過來了?”
風嵐拍了拍包,得意地說:“今晚你就知道咱們帶著包過來是一件多麼明智的事情。”
“風嵐姐,我幫你們把包放回家裡,帶著這麼大的包逛街不方便。”楊東好心地說。
登山包裡裝的都是換洗的衣服毛巾還有其他小玩意兒,沒什麼貴重的東西,也沒證件,所以左寧薇和風嵐很乾脆地同意了。
楊東將兩人的包放回了家裡後,再帶大家逛街,重點是給文心、蔣設與賀翊三人挑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
但小鎮上唯二的兩家服裝店裡賣的都是連雜牌子都不是山寨衣服,款式誇張,布料劣質,上麵還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三人都看不上眼,但入鄉隨俗,如今也沒得挑了,隻能將就買了一身不是那麼誇張的。
買完衣服回家,楊母的飯也做好了。楊東一邊去廚房幫忙端菜,一邊給大夥兒介紹道:“我媽做的獅子頭咱們鎮上的一絕,味道連榮軒酒樓的大師傅都讚不絕口。”
“那敢情好,咱們今天有口福了。”左寧薇笑眯眯地說道。
楊母的動作很快,就這麼會兒功夫就做了六葷兩素一湯九個菜,而且分量足足的,擺了滿滿一桌子。
大家依次坐定,楊雪鬆高興地拿出一瓶茅台招呼幾個男人。楊母則取了一瓶紅酒,給三個姑娘一人倒了小半杯,笑著道:“我這瓶紅酒是朋友從法國帶回來的,你們嘗嘗。”
左寧薇不喜喝酒,勉強抿了一口。嘴裡全是酒味,很不舒服,她拿起筷子夾了一顆獅子頭,鹹得發苦的味道從舌尖傳來令她差點將獅子頭吐了出來。
左寧薇連忙吃了一句白米飯,混著獅子頭囫圇吞棗,咽了下去,才壓製住了這種失禮的衝動。
慢吞吞地咀嚼著白米飯,左寧薇狐疑地瞟了楊東一眼,這就是他所謂的“連酒樓的大師傅都讚不絕口”的獅子頭?那隻能說楊家人的口味真重,吃得這麼鹹,他們的身體吃得消嗎?
左寧薇還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啪地一聲。
她抬頭就看見楊雪鬆扯過一張衛生紙,將入口的獅子頭吐了出來,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眉頭皺得都能擠死一隻蒼蠅:“阿鳳,你今天這是……”
他似乎本來是要斥責楊母的,但話說到一半兒,不知為何又突然住了口,轉而用充滿歉意的眼神看著大夥兒:“抱歉,你們阿姨今天身體不大舒服,做菜也大失水準。楊東,打個電話給榮軒酒樓,讓他們給咱們上一桌最好的菜來,速度要快。”
“不用這麼麻煩,楊叔叔,隻是鹹了點,可以吃的。”左寧薇連忙笑道,然後又看向麵色通紅,很不自在的楊母道,“阿姨,抱歉,是咱們太唐突了,還勞累你拖著病體給咱們做飯。”
楊母連忙擺手:“沒事的,沒事的,這人年紀大了,糊塗了。”
這是楊母第二次說自己年紀大了,但依左寧薇看,她不過才五十歲出頭,哪怕按照國內女性的平均壽命來看,都還有足足二十幾年的時光。
“阿姨哪裡的話,我媽跟阿姨差不多的年紀,天天奮戰在麻將桌上,精神比咱們這些小年輕還好呢。”
風嵐和文心也跟著勸了兩句,終於打消了楊雪鬆讓酒樓送外賣的想法。
但這一頓飯也吃得大家索然無味,因為今天的楊母不知為何做飯水平大失水準,不是鹽放多了,就是醋放多了,抑或是忘了放鹽,導致一桌菜鹹的鹹死,淡的淡死,酸的酸死。
這滋味真是酸爽,左寧薇勉強夾了幾筷子菜,吃了一小碗白米飯。其他幾個大男人也同樣如此。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頓令人水深火熱的晚餐。
楊母將三個女孩子領到了樓上,給她們安排了三間客房。至於剩下的四個男士,則被安排在了一樓,兩人一間。
晚上,洗漱完畢,左寧薇躺到了床上刷手機。
玩著玩著,消息欄裡突然冒出來一條信息。
賀翊:寧薇,你睡著了嗎?
稀奇了,賀先生竟然失眠了。
左寧薇伸出食指敲了幾個字:還沒,怎麼啦?
賀翊:你的包裡帶了藥嗎?我身上好像長疹子了。
打出這句話時,賀翊原本沒抱多大希望,隻是身上突然冒出來的紅疙瘩癢得太難受了,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試一試而已。
左寧薇翻身從床上起來,走到桌前拉開包包,從裡麵找出一支未拆封治過敏和皮炎、濕疹一類的軟膏,在手裡掂了掂,自語道:“沒想到我沒用上,倒讓賀翊先用上了。”
將軟膏放在桌子上,左寧薇回頭又給賀翊發了一條信息,讓他上來拿,然後又靠到了床頭玩遊戲。
一局遊戲玩完了,賀翊還沒上來。
左寧薇有些坐不住了,又給賀翊發了一條信息,那邊沒有反應。
他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左寧薇不安地掀開薄被,下床趿著拖鞋,往樓下走去。
出了門,走廊裡一片漆黑,左寧薇這才想起,她並不熟悉楊家的布局,也不知道電燈的開關在哪兒。因為擔心賀翊,左寧薇沒有折回去拿手電筒,而是就著手機屏幕的微弱光線,摸黑下了樓。
等走到一樓的客廳時,沙發後麵突然冒出一個黑影將她拽到了一邊。
左寧薇嚇了一大跳,剛要呼救,嘴就被捂住了,然後一道熱氣噴到她的耳背上:“是我,不要說話,看窗外。”
聽出是賀翊的聲音,左寧薇放鬆下來,伸出頭,往窗外望去,隻見朦朧的月光下,站著兩個人,稍微胖一些的那人麵前有香煙燃燒發出的火星子,時明時暗。
仔細辨認了一番,左寧薇勉強認出來,站在窗外的是楊東父子。
這都十一點了,這父子倆不睡覺,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左寧薇正好奇突然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了楊東壓抑的聲音:“爸,你以前說過不會勉強我,我在安城乾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讓我留在鎮上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代名詞扔了1個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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