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1 / 2)

第二十一章

“顧玨被你藏起來了?”

金鬱禮掐著唐眠的下頜,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不、不是的父親。”唐眠忍住下巴幾乎要骨裂的疼痛,將早就打了數遍的腹稿磕磕巴巴說出來:“顧玨哥哥他一整天沒進食,餓到低血糖快暈過去了, 我、我送他去休息,還、還沒來得急跟父親您說。”

金鬱禮審視的目光在唐眠臉上盯了幾秒鐘,暫時相信了他的話, 鬆開了手。

唐眠脫力地向後麵踉蹌了兩步,膝蓋微彎,手撐住身後的牌位桌才堪堪站住。他微微仰著頭, 和麵前的金鬱禮視線交彙了一秒又立刻垂下眼眸。

原本他想揣摩一下老男人的想法, 但金鬱禮實在讓他犯怵, 他不敢看了。

唐眠的異樣被收在金鬱禮眼底。他眼神犀利地盯著唐眠以及他身後的牌位,涼涼問:“你怎麼還在這裡?你在祠堂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了?”

唐眠嗓子發乾。

他睫毛快速抖動著, 咽了一口口水,“我、我手機落這裡了, 我來找手機的。”

金鬱禮:“找到了麼?”

唐眠顫著手將桌上的手機拿過來, 聲音弱弱:“找到了。”

空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氣氛無聲地僵持著。唐眠又從桌上拿出來一個保溫杯:“父親要、要喝水麼?”

他握緊保溫杯,緊張地舔了下唇瓣。這裡麵被他下了點兒安眠藥, 金鬱禮喝上幾口就會嗚呼睡得不省人事, 就不會再對他老婆動手動腳了!

兩秒後,金鬱禮走近,接了保溫杯擰開蓋子。

快喝、快喝、快喝呀!

唐眠盯著金鬱禮的動作, 睫毛都在發力催促。

金鬱禮舉起杯子放到嘴邊, 在唐眠期盼的目光下張開嘴, 然後又合上了。杯子隨意地放在手裡, 金鬱禮眼神又迷離起來, 他望著唐眠,又好似是通過他看向其他人。

眼神繾綣又隱藏瘋狂。

唐眠顧不上金鬱禮要不要喝安眠藥了,他實在受不了這種被陰冷的蛇盯上的目光,抬腳就要離開,“父親,那我先走——”

金鬱禮長腿一邁擋住了唐眠的去路,額發下垂臉色落寞孤寂,他淡淡道:“給我跳支天鵝湖吧。”

唐眠怔愣了一下。醉醺醺的老男人是把他當成老婆了麼?

醒醒!

“父親,”他刻意加重了這個稱呼的咬字,又弱聲道:“我不會跳芭蕾舞的。”

“你會的!你怎麼不會!”金鬱禮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暴力地揪住了唐眠的衣領,另一手卻溫柔地撫摸在唐眠的臉上,表情猙獰痛苦,“你騙我,你為什麼到死都不肯給我跳一支天鵝湖……”

“寧願死也不願意待在我身邊……哈哈哈死的好!”

狂笑聲大聲回蕩在祠堂裡,唐眠瞬間雞皮疙瘩起了渾身。他下意識想掙脫金鬱禮的鉗製,可是他剛剛動了脖子,金鬱禮臉上瘋癲的笑意就消失不見了,轉而變得陰鬱暴戾地盯著他。

唐眠覺得他認清自己是誰了。他覺得自己的處境變得更加的危險。

“你應該繼承他的天賦。”金鬱禮對著唐眠冷靜地說了一句話。

唐眠腦子糊裡糊塗的。他是誰?是剛剛說的那個死掉的人?金鬱禮為什麼要說他應該繼承那個人的天賦?

還沒有理清思路,唐眠感到脖子疼了。

金鬱禮掐住他柔嫩纖細的後脖頸,用蠻力將他扯到牌位桌前的跪墊上,往下一扔。

唐眠被扔得措手不及,整個人跪撲在地上,額頭因為慣性往前的原因磕在桌腳,尖銳的劇痛襲來,唐眠一瞬間就掉下了生理性淚水。

“這麼多年你都沒跪過他吧,來。”金鬱禮蹲下來,伸手去捉唐眠,“給他磕幾個響頭。”

“疼……”唐眠縮著身體躲進桌下,貓兒似的顫著身體嗚咽,不敢出去麵對金鬱禮。老男人瘋了,他出來要被弄死的。

“出來啊!”金鬱禮暴躁地一把抓住唐眠的腳踝,將他從桌子下麵扯出來,盯著他目眶眥裂。

“你應該跪他。”金鬱禮粗暴地將唐眠擺出下跪的姿勢,按著唐眠的後腦勺重重地磕下一個頭,“一!”

額頭撞地,發出一聲悶響。唐眠眼前發昏發沉。

“二!”

第二次撞地,唐眠感覺到溫熱粘稠的液體從頭上流到鼻尖,滴在了地上。

唐眠用儘所有力氣抓住金鬱禮的手,扭轉身體抗住他的逼迫,眼神渙散地盯著金鬱禮,蒼白的臉上沾染上鮮血下意識求救:“哥哥……父親……我好疼……”

“我好疼……求求你了……”

金鬱禮望著他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讓唐眠膽顫的“三”。他忽然低頭抬手摁住了太陽穴,似乎是感到很難受似的,瘋狂用掌心去擊打自己的兩側穴道。

唐眠張嘴喘息了兩下,眼角餘光瞄到了桌邊的香灰缸。

他用儘所有殘餘的力氣,快速撐起身體拿到香灰缸,重重砸在金鬱禮頭頂。

香灰灑落在金鬱禮頭上,金鬱禮高大的身體緩緩向一側倒下。

唐眠往旁邊挪了點,見金鬱禮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他才終於卸力,蹲在地上捂著嘴巴小聲流淚發泄。